第11章 好好工作
「呃...」
「我...」
恩思若欲言又止，怎麼都想不出一個可以掩飾自己過往意圖的答案來。
偏偏周冉和陶文曜都盯著恩思若看，弄得她更緊張了些。
畢竟恩思若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在看別人的時候，才把勉強把他給記住的啊...
「我是在...」
她支支吾吾的，眼睛吧嗒吧嗒的快速眨了好多下，最後忽的憶起曾經在學校公眾號上看過的一篇文章來。
「我是在學校公眾號上認識學長你的！就是你參加比賽拿冠軍的那篇文章！那裡邊有你的照片！」恩思若忙回道。
她慌得整個背上都出了冷汗，目光閃躲，微微低下頭去，別開視線，期望自己這個蹩腳演技不會被戳穿。
陶文曜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一聽，壓根就不會懷疑過多，只是繼續興奮地追問：「真的？！」
恩思若點了頭。
陶文曜笑得合不攏嘴。
難得組裡來個美人，而且還是同個學校的小學妹，甚至自己還在小學妹那邊有個不錯的印象，陶文曜開心得不行。
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他立馬就在周冉和恩思若面前，開始侃侃而談自己當年在c工大的各種『光榮事迹』來。
本身他的嗓門就大，平時做事情動靜也大，這點聲音不過一會兒就傳到了不遠處程序小組的辦公區域里了。
正忙著帶新人祝悅正好也在同盧成哲說工作上的事宜，聽見陶文曜那添油加醋的自誇后，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又來了...
「你等我一下。」
祝悅對盧成哲說完，深呼吸，轉過身就打算往那邊走。
可還沒等她邁開步子，身旁就『咻』地過去一人。
配上那人已經徹底暗下去了的表情，給人宛若海嘯來臨前黑暗和恐懼一樣，令人窒息，不自覺恐懼起來。
祝悅停下了動作，瞧著那人的背影，有些驚訝的說了聲：「老任？」
這種事情他以往不都是無視的，怎麼今天？
「小學妹我跟你說，我在學校那會，每年的那個大學生...」
陶文曜滔滔不絕，不知從哪拉過來一個椅子坐下，橫插在周冉和恩思若中間。
說話時眉飛色舞的樣子，臉上就差掛一個寫著『誇我』的牌子了。
恩思若剛來小組第一天，沒遇見過這種場面。
出於禮貌，她一直保持著和善的笑，算是回應了陶文曜這過度的『熱情』。
周冉倒是習以為常，一邊動筆繼續在數位屏上畫畫，一邊時不時回幾句，要麼損人，要麼說風涼話。
整個小組的人都熟悉陶文曜的為人和性子，所以倒也真的就這麼放任他自顧自的說，也沒人出來勸他。
「我還沒畢業那會，咱們c工大可是每年都能夠拿下...」
眼看陶文曜又要開始自己過往光輝事迹的吹噓時間，周冉嘆了口氣，徹底不去理會了。
恩思若該說的客套話都說完了，徹底束手無策，眼裡滿是為難。
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目光左右看來看去，忽的瞧見朝著她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任學長...」她小聲輕喃，不自覺坐直了身子。
陶文曜卻誤以為她是同自己說話，壓根沒注意到逐漸靠近的暴風雨，反而是依舊盯著那好奇的大眼睛，問恩思若：「你說什麼？」
直到任隨之的聲音在他身後冷冷響起：「陶文曜，你是覺得你自己手上的工作不夠多是嗎？」
「！！！」
陶文曜整個人僵住，連笑容都凍在臉上了。
周冉小心翼翼回過頭，瞧見是誰來之後也瞪大了雙眼，隨後看向陶文曜，送給對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立馬收回視線忙工作。
「是不是覺得太閑了沒事做？」任隨之追問，那張臉早就黑得跟鍋底灰一樣了。
綠眸里裝滿了怒意，像是能夠把人生吞的野獸。
恩思若明顯是頭一回見到對方這樣的表情，也被嚇到了，沒敢動。
「額...」被質問的陶文曜就跟被捆住一樣的，只能夠從嗓子里擠出一點點聲音來，慢慢轉動椅子。
任隨之垂眼看人。
他本就高，站著低頭看人時，有種神審視世人般的威嚴。
當然，也更讓人害怕了。
「那什麼...我...」
陶文曜徹底結巴了，即便是身處在恆溫空調運作的室內，也還是被嚇得出了一額頭的汗。
「嗯？」任隨之挑眉，眼底的憤怒愈加深了。
恩思若和周冉默默往旁邊挪了點。
「我...」陶文曜磨磨蹭蹭，「我這就去工作！」
說完，他直接踢開椅子，壓下身子，跟個見了貓的老鼠那樣迅速竄了出去。
「我愛工作！工作愛我！」
工作中的眾人都被這動靜吸引去了注意，紛紛忍不住笑出聲。
任隨之無奈搖搖頭，依舊還緊繃著。
他舒了口氣，轉身本打算離開，卻還是不自覺將目光瞥向另一處。
一旁，恩思若也明顯被陶文曜逗得笑了出來，一雙桃花眼彎彎卻明亮依舊，嘴角邊的小梨渦若隱若現。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恩思若噙著笑慢慢轉過頭，抬眸。
四目相對。
恩思若愣住，嘴角淺淺的小梨渦慢慢消失不見，雙眼都被面前的任隨之裝滿。
「學長...」她先一步開口，本該把任隨之叫『組長』，卻下意識把另一個稱呼叫了出來。
回過神來后，她連忙道歉：「對不起。」
任隨之抿唇，嘴角似乎往上了一些，表情似笑非笑，倒是比剛才看上去要平易近人些。
甚至連眼底的憤怒都盡數消散。
那雙宛如野獸般令人一看便頓生寒意的綠眸，這會子變得清澈無比，明亮有神。
「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這邊沒這麼多規矩。」他回道，聲音比剛才要低沉幾分來。
恩思若眨了眨眼。
那意思是...她以後可以繼續叫他『學長』了？
恩思若心中一喜，不過惦記著不能夠太明顯，所以還是硬生生將笑容憋了回去。
任隨之又提醒：「以後少理他。」
恩思若看了眼陶文曜的方向，隨後乖乖點頭。
轉身離開之前，任隨之又淡淡補了句：「既然來了這邊，就好好工作，別想別的。」
恩思若愣住，看向對方的背影。
不過片刻，她便咧開個格外燦爛的微笑，應道：「好！我知道了！」
任隨之微微側過頭，雖然並未看清楚她的笑容，卻還是邁開了步子。
辦公室恢復如初，每個人繼續忙著手上的工作。
自然也就沒有人能夠注意到，任隨之那緊緊握成拳的雙手，在背對恩思若離開后，才終於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