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5章 破夢
秦蔓菁當初救了那丫鬟,便將她放在軒竹院的下房,這幾日也忘了再看一眼。
她本想著有那些葯,她應該能活下來。
怎麼會呢?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倚靠在身後的牆上。
又是因為秦振!
秦蔓菁聽完她們的話,心底已經怒意橫生。
可偏偏秦振這時已經死了,不然她一定要讓秦振死得更慘。
那兩個僕從聊完閑話后便離開了,獨留下秦蔓菁一個人在此。
她的身子貼在牆上,緊緊攥著拳頭,手心被她的指甲掐出痕迹。
秦蔓菁心中仿若有一股發泄不出的氣,這股氣讓她十分煩躁。
煩躁得讓她想要殺人!
殺人……
這個詞剛出現在她心裡時,秦蔓菁像是從夢中驚醒般,猛然回過神來。
她想起今早將薛長林殺害的情景,雖然秦蔓菁十分乾淨利落地解決了他。
但她卻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就好比現在。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秦蔓菁深吸了幾口氣,她胸膛起伏著,一雙眼定定看著眼前的牆面。
她應該明白,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就像她殺了薛長林,是為了復仇,是為了不讓這個假道士繼續禍害他人。
而不是為了為了殺而殺。
若不然,她豈不是會變成秦振那般令她厭惡的存在。
不行的!
有一個聲音在秦蔓菁的心底嘶吼。
……
不空躺在床上,此時他法力盡失,如同一個凡人一般熟睡著。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夢見了十分不好的東西。
夢裡,不空看見了惠能慘死的模樣。他的身軀四分五裂躺在地上,眼睛睜的大大的,死不瞑目一般。
而惠能的屍體旁邊站著一個人,不空只看見了那人的一雙鞋。
他想要再看一看兇手的臉時,夢境便開始搖晃碎裂。
下一瞬,不空就睜開了眼睛。
他撫著似要裂開的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
「誰能將惠能殺了?」
「他也有修為在身,在這個人界,誰能將他輕易殺害?」
不空喃喃自語道,他帶著些疑惑,心底有太多不明白的東西,可他知道這一切是一定會發生的。
想到這裡,他便急忙起身更衣。
不空剛剛在施展的便是他意外修得的一個秘術——破夢。
典籍殘破,他沒能力將其復原,便只修得那術法的一部分的威力。
修得此術法,便可以通過做夢預知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些事情。
由於典籍殘破,不空做夢時總不能窺見事情的全貌,但夢中的事情確實都會發生。
這些年他做了許多的夢,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不再關注。因為他剛獲得此術法時,便已印證了百次。
此時,他早就失去了印證的興趣。
但這個術法卻有一些弊端。
第一個便是在術法施展的過程中,他會失去全部的靈力,變成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
第二個便是夢境中的事情發生的時間是不能確定的,有些事情可能第二日便會發生,但還有一些夢直到現在都沒有印證。
他曾經夢見過一襲黑衣的妖邪,手擒鮮血,殺人無數。
也曾夢到過秦國公摩挲著一個外表古樸的玉佩,那玉佩碎裂時會爆出萬丈銀光。
而除了第一件事情還沒印證以外,其他的大多都已經被證實,就好比那玉佩確實出自秦府。
他略施小計便讓秦國公昏迷不醒,本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那塊玉佩,只可惜被一襲灰衣人搶走。
而至今他也沒找到那灰衣人的下落。
因此,不空這時才會如此急迫地起身更衣,也是因為他不知道惠能何時會死。
他要在惠能沒死之前,制止這一切。
在更衣的這段時間內,不空的實力也恢復了七七八八,以往也總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恢復完全的實力。
他拿好禪杖,便立即出門了。
……
從那對奴僕離開后,秦蔓菁沒多久便也回了嵐朴院。
草屋內,木魚的敲擊聲平穩有序。
往日惠能一旦開始誦經,便要持續上半日。
見此,秦蔓菁便也不再擔心,拿出靈珠后,便進了秘境之中。
在秘境中,她盤腿坐下,擺出修鍊的姿勢。靈氣在她周身縈繞,不一會便紛紛進入她體內。
修鍊許久,秦蔓菁似乎已經摸到了練氣三層的壁壘。
今日,她要沉下心修鍊,一舉突破至練氣三層。
她沒空再理會國公府的紛紛擾擾,忘掉所有的問題,只一心沉靜在靈氣之海中。
秘境內所有的靈氣都在活躍地舞動著,繞著秦蔓菁的身體上下翻飛。
系統也知道她的想法。
但它查看著不空的定位,心情有些沉重。
系統又看了秦蔓菁幾眼,見她一直沉靜在修鍊之中,便不再打擾她。
如今系統已經兼顧不了太多,甚至它都不敢保證能否帶著宿主修鍊至築基。
它的能量匱乏,若是不能儘快破除封印,便可能會陷入到沉睡之中。
……
「振兒,我的兒啊……」
王佩琴流著淚,哭得不能自已。
存元堂的主屋之中,秦國公坐在上位,見王佩琴哭著心中也十分難受。
他眼睛有些濕潤,強忍著沒有落下眼淚。
「到底是誰害死了我的兒啊!」王佩琴嘴裡哭喊著。
她怎麼能承受住同時失去一雙兒女的苦楚呢?
秦老夫人看完秦振的死狀便已經卧床不起了。
王佩琴只看了一眼,就沒敢繼續看下去,屍身都是奴僕們收斂的。
秦國公自然也不知道究竟是誰。
他剛得到秋謹月的死訊,沒多久又發現了自己唯一嫡子也死了,接二連三的禍事讓他兩鬢生了白髮。
一時間他竟蒼老了許多。
「這件事,我已派人追查,勢必要查到賊人。軒竹院的奴僕都已被關押,一定會審出一個真相的。」秦國公朝她說道。
王佩琴還在哭,她抹著眼淚,「若是被我知道哪個不得好死的害死了我們的兒子,我定要叫他償命。」
她咬牙切齒地咒罵著,表情異常痛苦。
秦國公坐在椅子上,佝僂著後背,又接著朝她說:「振兒的身後事,便交給你置辦了。」
王佩琴點了點頭,她已經哭過一場,也暈過一場了,現在事情總要有人撐著。
她也只能強打起精神應道:「振兒的身後事,我自然會好好操辦。」
「只是府中近來怪事連連,這會不會是那災星克的?」王佩琴有些猶疑地朝秦國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