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第267章

這話說出來，屋裡的人都看向梁氏，這是梁氏做嬸娘的打算給侄子屋裡塞人，還是兩方沒溝通好？

梁氏也不大高興，她雖然見不得陸涵之和王雪然兩個好，但誰願意親生兒子被人看輕？本來這個侄女是她打算送來隔應郭心憐的，也擔心郭心憐過門了跟她不是一條心，她得找個幫手，誰料到還沒進門呢，這人竟然瞧上了程君澤。

「胡說什麼！」梁氏有些惱羞成怒，她倒是想在程君澤身邊安插人手，但她跟鄭氏做妯娌那麼多年了，從沒在鄭氏手裡沾到什麼便宜，久而久之多少漲了些教訓，不再輕易打大房的主意。原本是聽了娘家嫂嫂的勸，將人領回來，日後也能做個幫手，誰知這人心大，「你母親將你送來，是服侍你三表哥的！」

梁秀秀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在她看來，若是三表哥的話，她做個正妻都使得，竟要她做妾。她雖沒說出來，但心思都寫在臉上，程老夫人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你樣樣都好的侄女，你還要將她給了君毅做屋裡人？」

「什麼屋裡人！」梁秀秀驚得瞪大了眼睛，屋裡人是通房丫鬟委婉的說法，通房丫鬟不是妾，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便是生了孩子，好一些的能抬了做妾，若是不能，連孩子都不能自己養。梁家本就不是大戶人家，她一個庶女更是打小被嫡母磋磨，沒什麼機會讀書學東西，倒將內宅中妻妾身份摸了個清楚。

梁秀秀知道嫡母不會給她說什麼好人家，要到程家做妾她也不排斥，但既然要做妾，她當然要做世子的妾。而程君毅雖然是國公府的公子，但二房日後是要分出去的，她那姑父也不是什麼有本事的，程君毅便是有出息，日後能比世子出息？何況還是沒名沒分的屋裡人，梁秀秀自然是不肯的。

梁氏雖然打算給侄女一個妾室的名分，但如今程君毅還沒娶妻呢，真大張旗鼓納個妾進門，旁人還不知怎麼說閑話呢，她不心疼郭心憐受委屈，卻擔心影響程君毅的前途。

當然，梁氏也沒把梁秀秀放在心上，嫂子煩死了這個庶女，自然不會為她出頭，人她都領來了，還怕她鬧騰不成，只是她還用得上樑秀秀，到底哄了她幾句，「你三表哥這不是還沒成婚嗎？，眼下不好正經納妾進門。你放心，姑母自然是疼你的，日後還能委屈你不成？」

若是普通的十五歲小姑娘，聽到這話不說委屈，羞都要羞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了。但梁秀秀不是普通人，在嫡母手底下，平安長大已是不易，更別說學規矩知禮義廉恥，在她看來要緊的是到手的好處，至於名聲好不好聽倒是沒那麼重要了。

聽梁氏這樣說，梁秀秀並不把梁氏疼她的話放在心上，若真疼她，會讓她給程君毅做妾，誰都知道做妾可不容易。梁秀秀心裡琢磨，給程君毅做妾談不上多大好處，更別提沒名沒分的進門待著，梁氏說得好聽，可表哥對她談不上情分，等將來正妻進門想對付她可容易的很，與其如此，倒不如拿利益換取些好處。

這樣想著，梁秀秀沒有答梁氏的話，反而看向陸涵之，道：「世子夫人，小女知道一件事，對世子有不小的用處，小女用這件事，換一個世子妾室的名分，如何？」

梁氏自認為自己已經給足了梁秀秀臉面，沒料到她竟然轉頭倒向陸涵之，還提出給程君澤做妾的話，在梁氏看來，這就是在打她的臉，頓時臉都黑透了。

陸涵之沒料到這把火最後還能燒到自己身上，要說梁秀秀能知道對程君澤有用處的事，陸涵之雖存了疑，但也並非全無可能。但且不說這件事能有多大用處，陸涵之替程君澤應下這種事，就像是將程君澤視作某個物件，隨意交換丟棄，陸涵之自認為是做不出這種事的。

陸涵之沒有如梁秀秀所料想的，立刻追問是什麼事，倒是梁氏冷笑道：「婚姻大事本是父母做主的，你母親將你交給了我，許配給了我兒，你卻公然向別人說出自甘為妾的話，好個不知羞恥的丫頭！」

梁秀秀身子一僵，卻不是因為梁氏口中的不知廉恥，而是因為梁氏提到了她的嫡母。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哪有自主權力，她的一切都得父母做主，沒有父母的同意，她連一文錢都拿不到，更別提脫離梁家自己生活，梁秀秀對自己的未來有些野望，卻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她敢在梁氏面前耍花招，卻不敢違逆父親和嫡母。

見梁氏對她冷笑，梁秀秀一陣頭皮發麻，生怕被梁氏送回梁家交給嫡母，梁秀秀不敢再吊著眾人的胃口了，急急地道：「你們不是想知道俞家怎麼回事嗎？我知道，只要國公府給我一個名分，我就告訴你們！」

「俞家的事，我們讓人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何必用好處跟你換？何況還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呢！」陸涵之微微挑眉道。

「我，我表姐是安國公夫人身邊伺候的，過年之後才見過，她對我說的。」梁秀秀看在場人的表情，便是不大聰明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得罪了梁氏被退回梁家去她就別想有好日子過，只有留在程家她才有出路。

知道程家這樣的人家必定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梁秀秀為了顯示自己的價值，趕忙又道：「安國公夫人招惹上了北狄人的事打聽打聽也能知道，但北狄公主的消息卻不是隨便能打聽到的，我知道她的下落。」

北狄公主指的自然是蕭明雅，雖然她在京城攪風攪雨最後事敗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但陸涵之可不敢忘了這個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又有許多令人防不勝防的手段，偏偏這樣的人最後還沒有落網，作為曾經被她盯上禍害過的陸涵之，哪能放心呢？

「世子夫人，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肖想世子夫人的位置，只求在程家能有一席之地，我若做了程家人，自然是一心為著程家好的。」梁秀秀見陸涵之神色微動，趕忙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