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兵荒馬亂

來自於虎妖的威脅，令鐵山村的狩獵小隊，不得不進入到休整的狀態。

好在，有著那鹿靈的相助，縱使那些四散逃命的村民們皆是傷痕纍纍，但最終，他們還是得以保全性命，平安的回到了這小山村之中。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村民們進入休整期的第三天，也正是小猴子剛剛醒轉的那日傍晚，一群不速之客的到來，再次打破了小山村的寧靜。

「你們這小村子，誰是領頭的？」

一名身穿制式鎧甲，腰間橫挎一柄長刀的男子，手中的馬鞭隨意的指向幾名正在村外勞作的村民，語氣十分囂張的說著。

而在這男子的身後，還有著大約五六十人的模樣，他們穿著統一，騎乘的皆是精壯的駿馬，從其所流露出的氣勢上不難看出，這定是一直驍勇善戰的隊伍。

「大人，大人，我便是這鐵山村的村長。」

不等那幾名面露懼意的村民做出回應，被馬蹄聲驚擾到的老村長，已是一路小跑的來到了村外，在他的身後，同樣跟隨著小猴子等一眾青壯村民。

「既然你是村長，那便好辦了！」

眼看著有人出面，那男子的臉色頓時緩和了幾分，下一刻，他扭頭瞟向同伴的眼神之中，也是閃爍著幾分狡黠的意味。

「大人們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不知有何貴幹？」

老村長掃視了一眼面前的虎狼之師，連忙一臉賠笑的問道。

「有何貴幹？我看你是明知故問！」

或許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威嚴所在，一言不合，領頭男子手中的馬鞭，便是直朝著老村長的頭頂揮落。

只是，這男子為了給老村長一個下馬威，渾然沒有體諒他的年事已高。

「啪！」

就在那馬鞭襲面而來，老村長本能的抬起手臂做出阻擋的動作之時，一聲脆響卻是從其身前傳來。

原來，一直跟隨在老村長身後的小猴子，在這關鍵時刻已是挺身而出，如今的他，已是傷勢盡愈，右手看似隨意的一揮，便輕鬆的攥住了對方的鞭頭。

「大人，您消消氣，誤會，都是誤會！」

那人嘗試著拉扯了幾下，鞭子卻始終被小猴子緊緊的攥住手中，就在他想要抽出腰間的長刀之時，老村長的話語已是傳至耳畔。

同時，老村長不漏痕迹的上前一步，隱晦了拍了幾下小猴子的手臂，方才令其鬆開了手中的鞭子，避免了矛盾被激化。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最近前方戰事吃緊，每一個人，都有義務為國而戰。這一次，我便是帶著兄弟們來徵兵納糧的！」

領頭的男子瞪了一眼退後的小猴子，目光又是從其身後的一眾村民身上一掃而過，敏銳的他，已是察覺到了村民們流露的怒意，因此，自己的語氣也變得稍顯舒緩了一些。

「徵兵納糧？要的！要的！我們鐵山村雖小，但也有義務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見領頭男子不再像之前那般強硬，老村長連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明白這道理便好，像他們這幾個，倒正是國家所需要的人才，一會兒，便隨本大人一起走吧！」

男子說著，手中的馬鞭凌空虛點了幾下，已是將小猴子等青壯男子納入到了候選人之列。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待隨老子進了軍隊，看我怎麼收拾你！」

領頭男子雙眸微收，心中已是在暗自計較著該如何整治小猴子。

「大人，我們這小山村人丁凋零，在下有個提議，還望大人通融通融！」

老村長說著，轉而便是扭頭朝著身後的鐵飛使著眼色。

鐵飛也彷彿是見慣了這種事，心有靈犀的他已是不需要老村長明示，便是招呼著幾名村民，轉身朝著村落之中行去。

「喲？我倒是想聽聽，你究竟有什麼通融之法？」

領頭男子並沒有因為鐵飛幾人的離去而有任何的緊張，他手臂一環，身體微微前傾，輕趴在馬鞍之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面前的老村長。

「大人，我們鐵山村總共有著三百餘口，加之老幼婦孺偏多，實則沒有多少勞動力。這些年，仰仗著這幾座鐵山，族人倒是鑄造出了些許的攻防之械，在下以為，可否以那些器械，來免去徵兵之賦？」

老村長手臂隨意的指著山村周圍的幾座矮山，聲情並茂的說著。

「大哥，跟他們廢什麼話？索性將這幾個小子強行帶走，待他們揚名立萬之時，自會感念大哥的栽培之心！」

「對！妄圖用幾件破兵器來贖人，這算盤打的可真是夠精明！」

「咱們兄弟出生入死的，便是為了他們可以安居樂業，想不到，竟然還有人如此的得寸進尺，不識時務！」

領頭的男子還未表態，其身後的幾名親近隨從已是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來。

「老傢伙，看到沒，就你這點小心思，我的兄弟們可是不買賬的！」

領頭男子手臂輕抬，打斷了屬下的話語，隨後，便是笑呵呵的看著老村長。

「大人，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實不相瞞，這些年，我們鐵山村民行走荒林，倒是僥倖挖到了些許天材地寶，小老兒願意送予大人，以示我等的孝敬之心！」

見這些兵士居然如此難纏，老村長只能向前湊了幾步，貼在領頭男子身旁，低聲的說道。

「本大人我見多識廣，什麼寶貝沒有見過？若是你敢拿些下等貨色糊弄我，我定會血洗了你這小村子！」

領頭男子見老村長如此上道，心中自是喜不自勝，但為了儘可能的套取更大的價值，他不得不裝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恐嚇著對方。

「大人放心，小老兒絕對不敢糊弄大人，還請大人稍候片刻，小老兒這便去取來，大人可當場驗證！」

老村長唯唯諾諾的應承著，轉而便是點頭哈腰的朝後退去。

「小猴子，你一定要約束好大傢伙，不要惹事，我去去就來！」

挪步至小猴子身旁之時，老村長仍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番，隨後，方才快步朝著村落之中行去。

老村長離去，領頭的男子並沒有再行糾纏，他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期盼著老村長能拿出來所謂的寶貝。

畢竟，領頭男子也是知道，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山村所產，拿到那人口聚集的大城市之中，往往能夠換回極多的財富。甚至，有時候還能夠得到意料之外的封賞。

時間，大約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當鐵飛幾人搬運來近百件形態各異的攻防之械時，老村長也是將一頂極普通的包袱，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領頭男子的手中。

「既然你們鐵山村如此的有孝心，本大人也代表將軍大人，免去你等的服役之苦，兄弟們，帶上傢伙，回去交差！」

領頭的男子僅是輕輕的打開了包袱的一角，便看清了其中所包裹的，正是幾株年代久遠的老山參，大致的估算了其不菲的價值之後，心滿意足的他，便是將其貼身放好，轉而招呼著身後的一眾手下，將擺放在面前的兵器一併運走。

「唉！終於打發走了這些災星！鐵飛，這段時間，得讓大傢伙再辛苦辛苦，爭取趕製出一些兵器，以備不時之需！」

目送著這群囂張的兵士揚長而去，老村長一邊招呼著村民們各自回家，一邊向身旁的鐵飛安排著接下來的任務。

「您放心，這些日子，我會讓大家加把手的。」

鐵飛自然明白老村長的擔憂，在這件事上，他也是責無旁貸的扛起了大旗。

「村長，您為何這般遷就那些兵痞？真打起來，他們未必能夠討到什麼好處！」

老村長怯懦的表現，卻是引來了小猴子的不滿，這一刻，一直隱忍不發的憤怒，終是一股腦的傾瀉而出。

「小猴子，你不懂，咱們鐵山村雖是藏身於這荒林深處，但也無法避免被世俗踐踏，可是，我們所追求的，並非那俗世的權力之爭。」

老村長一邊輕拍著小猴子的肩頭，撫慰著他的暴躁，一邊意味深長的說著。

「是啊，猴哥，我們大傢伙最羨慕的就是那可上天遁地的仙門術法！」

談及到共同的夢想，鐵山也是迫不及待的在旁插話。

「雖然我並沒有見過您所說的那些仙人，可是，咱們這般的活在幻想之中，又有何意義呢？」

對於鐵山村的處世態度，小猴子極為不解，畢竟，老村長所說的那些存在，可都是些可遇不可求的人物，即便是能夠有幸一睹其仙容，恐怕也難以令他們對鐵山村做些什麼。

「只要鐵山村不亡，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我相信，遲早會有那麼一天的！為了那一天，我們這些人情願忍辱負重，縱使錯失了享受人間富貴的機會，也要保證我們這個大家庭的平安團結！畢竟，那些世俗之名利，也並非可以信手拈來的！」

小猴子的質疑雖是不無道理，但對於老村長這些虔誠的信徒而言，無異於對牛彈琴，畢竟，他們對仙人的期盼之願，已是深深的植入到了骨子裡。

看著老村長那一臉的狂熱和鐵山等人神往的模樣，小猴子也是知道，這種交談，已然毫無意義可言。

但是，恰恰是鐵山村這宛若大家庭一般的團結氛圍，才正是小猴子最欣賞的所在，若不然，流落荒林多年的他，為何會將這鐵山村當做自己的安身立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