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事情了結,張懷義和無根生的比試
見張之維跟碾死螞蟻一般碾死了梁挺,饒是呂慈這個心狠手辣的主兒,都有些心神震動。
太瀟洒了,太從容了,與這一腳相比,他的那些砍人四肢的狠辣手段,簡直低劣到塵埃里。
「若是江湖上的人知道,懷抱機關和符籙兩門的大宗師,惡性無數的全性高手,白鴞梁挺,被張師兄像碾死一隻螞蟻般踩死,不知會引起何等的震動?」陸瑾感嘆道。
「這麼大的事,定會很快就在江湖上傳開的!」田晉中一臉篤定道。
身邊幾個師兄弟,皆是無言,有你和之維兩個人在,想不傳開都難。
呂慈說道:「說起來,相比較梁挺的死,我更關注張師兄先前的那一巴掌,之前幾次,我看不懂其中奧秘,只覺得張師兄是在以勢壓人,那一巴掌,其實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巴掌。」
「但隨著功力漸深,眼界越高,我才愕然發現,張之維這一巴掌雖然看著簡單,但其中所蘊含的道理卻是難以想象的,先是由簡而繁,再化繁而簡,大道至簡……」
呂慈分析了一下,感嘆道:「這一掌里所蘊含的功力,所蘊含的道理,簡直是無窮無盡,若能研究透,這一輩子也就值了!」
「二璧,你也別在那裡無病呻吟了。」陸瑾說道:「這一巴掌里的道理,我是看不太明白的,你若看出來了些,不如去親自前去,好好體驗一下,最好用臉去,那樣感觸才深。」
呂慈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我說你個假正經,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損呢?我要是能參透這一巴掌中的十之一二,那我天天讓你的臉好好體會,好好感受!」
「呵呵!」陸瑾冷笑:「誰感受誰還難說的很呢,一時領先,不代表一直領先,咱們走著瞧!」
最近,他在修行師父教給他的聖人盜,已經練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在配合著逆生使用時還有些不太順暢。
若能徹底融會貫通,區區二璧,不在話下,到時候,定要打得他兩眼烏青,沒臉見人。
張之維一腳踩死了梁挺,腳上一抖,鞋底的血漬呈現扇面狀震開。
他走回人群,道:「看得怎麼樣,學得怎麼樣?」
在來的時候,他曾囑咐師兄弟們,讓他們好好看,好好學。
「前面的有之維師兄講解,看得懂,但自從那個叫梁挺開始搏命之後,就有些看不懂了。」一個師弟說道。
「看不懂也正常,雖然墨筋柔骨的墨筋也算做符籙一道,但和我們所學的還是相差太大,至於機關術,就更不懂了……」張之維掃視了一眼,發現少人:「懷義呢?」
「懷義去找……」
田晉中本想和陸瑾呂慈一樣叫無根生碧蓮,但想了想,他和無根生不熟,這樣叫不好,便改口道:「去找全性的那個叫無根生的比試去了!」
這兩個傢伙不會搞到一起去吧……張之維心道,隨後他問:「你們咋不去看看?」
「這不得有個先後嗎?」師兄弟們說道。
他們可都聰明的很,不看這邊去看那邊,那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走吧,咱們去看看懷義那邊怎麼樣了。」張之維說道。
「那這個呢,不管嗎?」一個師弟指著梁挺的屍體說道。
「隨便挖個坑埋了吧,這死樣怪嚇人的,龜峰高低也算是個風景聖地,來遊玩的人不少,嚇到人就不好了!」張之維說道。
「得令嘞!」
幾個師弟立馬行動起來,金光以炁化形,迅速挖出一個大坑,把梁挺的屍體丟進去,再把土合攏壓平。
「需要立一個墓碑啊?」一個熱心腸的師弟說道。
「你願意立就立吧!」說話間,張之維已經走遠了。
那個師弟看了一眼,猶豫了下,沒有立碑,也跟著離開了。
倒是陸瑾,在不遠處找了塊大石,並指成劍,三兩下削出一個墓碑,寫上了「全性梁挺之墓」,但想了想,他又把「全性」兩字抹去了,只剩下了「梁挺之墓」四個字。
與此同時,另一邊,張懷義和無根生之間的切磋比試也到了尾聲。
同樣的陽五雷,在張之維的手裡,是天災雷劫降臨時那浩浩湯湯的黑色雷雲,而在張懷義的手裡,就是一道可劈開參天大樹的猛雷。
只見得一片刺目的白光乍起,地面崩碎,四周連綿的樹木斷裂,白光之中,兩個人影來回晃動,相互碰撞。
但那陣刺目的白光沒有持續太久就黯淡了下來。
無根生上衣破碎,露出結實的上半身,他捏著張懷義的脖子,把他壓制在地上。
張懷義想要反抗,周身有電弧在跳躍,但無根生手上流動著柔和的藍光。
在神靈明的作用下,無論是護體的金光,還是鋒利的雷法,都在瞬間消弭,被梳理成了最原始的炁。
如臂使指的能力瞬間消失殆盡,儘管比試過一次,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張懷義還是很吃驚。
使用不了能力,張懷義便想用自身的性命修為去掙開無根生的鉗制。
但無根生在性命修為要比張懷義高,又練得一身橫練般的腱子肉,個子又比張懷義強壯太多,身大力不虧,張懷義如何敵的過。
他用那骨節粗大的手掌,鐵鉗一般抓著張懷義的脖子,不管張懷義怎麼掙扎,都紋絲不動。
無根生鬆開了手:「再練練吧,張大耳朵!」
張懷義長出一口氣,願賭服輸,沒再糾纏。
一是願賭服輸,二是他體內的炁被梳理了一遍,現在不受控制,無法按軌跡運行,至少在短時間內,他使用不了能力。
「這次棋差一招,下次就不一定了!」
張懷義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回場子。
「下次?沒有下次了!」
龍虎山這地方,以後他才不會來了呢!
無根生擺了擺手,帶著幾個小跟班,頭也不回的走了,直到走遠了一段距離,看不見身影之後,他的聲音才遙遙傳來:
「待我向伱師兄告辭,就算這次多謝他了!」
「我會轉告的!」張懷義揮手喊道。
「轉告什麼?」
這時,身後一個聲音遙遙傳來。
張懷義頓時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搞忘記師兄的炁息是感應不到的了。
「碧蓮讓我替他向你辭別,還說這次謝謝你了!」張懷義轉身說道。
「說謝謝還要你轉告,真是沒誠意,怕我拾掇他?!」張之維注意到張懷義炁息紊亂,「輸了?!」
「棋差一招!」張懷義艱難點頭,同時,他也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炁,要讓它們歸位。
「下次找回場子就是!」張之維問,「調息需要多久?」
「十來分鐘吧!」張懷義道。
「倒是挺快,來!我來祝你一臂之力!」
張之維往他肩膀上一拍,張懷義體內被無根生神靈明影響的炁,瞬間便歸位了。
「好了?!」
張懷義頓時一喜,周身有金光冒出,他的手段恢復了,但旋即,他又有些失落,自己要費老大勁才能成的事,師兄只需要隨意一拍。
這時,師兄弟們也趕了過來,見到張懷義,但沒看到無根生一行人,頓時知道來遲了,這裡的比試已經結束了。
「懷義,比試結果怎麼樣?」田晉中問。
「是啊,比的怎麼樣了?該不會打贏了吧?」另一個師弟說道。
一個師兄笑道:「若懷義打敗了全性的代掌門,那咱們龍虎山這一代弟子可就徹底揚名了啊,之維的外號是小天師,懷義該叫什麼,二天師?」
「二天師這個名號也太難聽了吧,應該叫龍虎雙雄!」一個師弟說道。
張之維一聽這個綽號,沒好氣道:
「得了吧,還龍虎山雙雄,要讓師父聽到了,不得臭罵你一頓,說什麼咱們是龍虎山,不是龍虎堂,龍虎社團之流的黑社會!」
「大家都別取笑我了,我輸了!」張懷義連忙說道。
田晉中安慰道:「沒事,那人是全性的代掌門,輸了也不丟人!」
「是的,我是不在意的!」張懷義一臉無所謂的點頭,但其實他心裡非常在意,就因為贏不了張之維,他寧願蟄伏多年不外露,怎可能不在意輸贏。
張之維提醒道:「那傢伙的能力特殊,若要擊敗他,還得靠純粹的性命修為,你可以把你放在術上的精力,往自身轉移一些,莫把太多心思放在向外求上面!」
「師兄,我記住了!」
張懷義點頭,但沉吟了片刻,他又說道:
「不過,我到是有一點自己的見解,若是對炁,對術的掌控程度夠高,也不是打不過他!」
「嗯?!」張之維問,「你的意思是……」
張懷義說道:「只要手段生成的速度,比他瓦解的速度快,打敗他就不是難事。」
張之維仔細一想,模擬了一下,好像也確實如張懷義所說的那樣。
不過,他沒有用自己,而是拿左門長和陸瑾舉例,如果他們都用逆生二重去面對無根生的神靈明。
陸瑾要是被神靈明打中,瓦解了逆生狀態,並梳理了體內的炁。
他起碼要一兩個時辰,才能把體內的炁,重新聚攏運用,使用手段。
唐門的董昌和許新,在第一次見到無根生的時候,就被無根生用神靈明梳理了體內的炁,他們用了足足兩個時辰后才恢復。
陸瑾就算比他們快,但也快不到哪裡去。
而若是換成左門長,以他對逆生二重的理解,他應該可以在一瞬間之內就把周身的炁調節好,並重新進入逆生狀態。
甚至他進入狀態的時間,會比無根生瓦解的時間更快。
所以,即便無根生的神靈明是異人剋星,但若是遇到真正在術之一道造詣極深者,就是不憑藉性命強度,也能靠術將其打敗。
只不過難度太高了!
但張之維還是認可的,他點頭道:
「你這麼一說的話,倒也有幾分可行性,你可以試試看!」
「我會好好磨鍊自身,找回場子的!」張懷義說道。
「既然如此,咱們還是快回去吧,咱們這麼多人偷偷下山,要是晚課的時候沒回山,集體缺席,少不了去元和觀吃一頓鞭子!」一個師兄連忙說道。
一聽元和觀,一眾道士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元和觀是天師府處罰違反清規戒律的道士的地方,一般是鞭刑。
因為天師府的道士,大多是異人,還有金光咒護身,所以那裡的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是能策人神魂的法器,打在身上,金光咒無效。
張之維以前是這裡的常客,不過,他的性命修行很高,神魂穩固,這鞭子打在他的身上,不痛不癢。
畢竟元和觀的鞭子只是為了小懲大誡,不是要把人打的魂飛魄散,所以力度並不大。
但這只是對於張之維而言。
對於其他人,那可是痛到靈魂深處,絕對能給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眾人鬧著要回去,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若不搞快些,只怕就要遲到了。
「我帶你們下來的,還能害了你們?」張之維笑道。
「得了吧你,你帶我闖禍,害我們被責罰的事還少嗎?」
「這次定然不會。」張之維笑道。
雖說龜峰到龍虎山不遠,但也有百來里,如同的腳力,即便是異人也趕不上,張之維便給一眾師兄弟畫了神行甲馬,加強他們的腳力。
神行甲馬能日行八百里,區區百里的路程自然不在話下,甚至時間還很充裕。
因為時間充裕,回去的路上,他們彼此之間還在三三兩兩的交談。
陸瑾和呂慈雖然平時吵鬧,時不時的還打一架,一副很不和睦的樣子,但實際上,兩人的,兩人是可以託付後背的關係,就連趕路,兩人都靠的很近,隱隱與龍虎山的其他人多拉開了一個身位。
畢竟兩人都不是道士,又都是四家子弟,如今又都在龍虎山隨張之維修行,每次多人行動,看著清一色穿道袍的道士,總覺得格格不入,所以兩人即便經常鬧矛盾,但也會不由自主站在一起。
至於龍虎山的其他人,則在聽張之維講一些之前行走江湖時發生的事情。
每當聽張之維講一些經歷的時候,師兄弟們就彷彿從他的話語中,眼神中,看到了一個高朋滿座,大塊吃肉,不缺好酒,快意恩仇,精彩紛紜的江湖。
可能張之維自己都未曾注意,他的經歷,他行走過的江湖,彌補了久居龍虎山的師兄弟們心中不少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