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神乎其技的能力
聽了張之維的方案,殷阿四還沒有什麼反應,紅敬啟卻是急了,這個方案聽起來,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小天師!這……會不會太激進了?」張大佛爺試探著說道:「有保守一點的方法嗎?譬如符水,打醮之類的手段?」
「這已經是很保守的方式了,你們放心,治不死她。」
張之維說話間,並指成劍,食指指尖一縷白炁迸發,中指指尖一縷紅炁迸發,兩股炁勁相互糾纏融合,形成一柄紅白劍炁,直指殷阿四的后心。
「丫頭!」紅敬啟大驚,本能的想要推開殷阿四。
但他的速度,如何能有張之維的劍炁快?
只見紅白劍炁破開殷阿四背後的衣服,如熱刀切黃油一般把殷阿四的背後豁開一條恐怖的口子。
這時候,紅敬啟撲到了殷阿四的身邊,他本來是想把殷阿四推開的。
但看到殷阿四背後那道口袋般張開的可怖大口子,他一下子就愣住了,滿臉惶恐,不知所措。
那條口子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微微抽動的筋膜,以及跳動的臟器。
「二爺,你怎麼了?你是覺得小天師給出的方案太嚇人了嗎?其實我也覺得嚇人,要不,我們就不治好了,我覺得端木小姐的葯不錯,我已經好多了,感覺再吃幾副葯就能痊癒了。」
殷阿四發現紅敬啟臉色不對勁,連忙開口安慰道,她似乎對她背後那道恐怖的口子一無所知。
「我……」紅敬啟滿頭大汗,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白痴,自然是知道妻子現在的狀況不對,他擔心自己說錯什麼,做錯什麼,讓妻子退出當前這個狀態,情況變糟。
「二爺,你先別衝動,小天師這麼做,想必有他的道理,咱們不妨繼續看下去。」張大佛爺連忙說道。
紅敬啟急得滿頭大汗,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
而張之維的身後,陸瑾和呂慈倒是淡定的很,正在彼此交談:
「我說老陸,我還以為張師兄所說的治療,只是隨便給那個女子運一下炁,或者貼一張治癒符籙什麼的,真要把心臟取出來治療?」
陸瑾說道:「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但仔細一想,張師兄都把那女子的衣服和皮肉都割開了,應該做不得假,張師兄雖然有時候很不靠譜,但這種惡劣的玩笑,他是不會開的。」
兩人小聲交頭接耳,時不時評頭論足,驚嘆一聲,半點沒有先前劍拔弩張的樣子。
張之維聽到了他們倆的對話,解釋道:
「治癒符籙是用來治療外傷的,她是陰煞邪炁在體內淤積太多,外加中了毒,就算我用治癒符籙讓她的身體恢復,但她體內的邪炁和毒素還是依然在那裡。」
「只怕要不了多久,身體還是會衰敗,而要想根治,非得把體內的毒素拔除掉才行,而這些毒已經入侵心脈,深入肺腑,想要拔除,自然得使用一點非常規的手段。」
他這番話,既是說給陸瑾和呂慈聽的,也是說給張大佛爺和紅敬啟聽的。
聽了張之維的解釋,紅敬啟的神色略有緩和,畢竟不管那道傷口現在看起來多麼恐怖,但妻子不是沒事嗎,且看看神通廣大的小天師如何施為。
而這時,殷阿四也終於發現不對勁了。
她想扭過頭去看看背後發生了什麼事,但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也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動。
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讓她很難受。
她不停地對著紅敬啟眨著眼睛,但紅敬啟卻無暇關注,他的目光全被張之維吸引了過去。
只見張之維張之維手指幾點,指尖劍炁閃爍,接連斬斷了殷阿四心臟與身體連接的血管。
緊接著,他指尖那一道本來鋒利無比的劍炁,陡然溫和起來,化為一道紅光包裹整個心臟,然後帶著心臟緩緩飛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那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而動。
那顆心臟拳頭大小,還在跳動著,只是跳動的幅度不大,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樣子,並且心臟的表面不是鮮紅色的,而是泛著陳腐的黑色,一看就不正常。
紅敬啟和張大佛爺全都目光凝重的看著這一幕,再沒有任何語言,能比這顆心臟更能直觀的說明殷阿四的病情之重。
心臟都壞成了這個樣子,真的還有救嗎……兩人心裡不禁想道。
「這顆心已經毒入心脈了啊,這種情況,藥石無醫,醫術再高明都救不了,但誰讓她好運呢,遇上了張師兄!」陸瑾小聲說道。
「確實是好運氣,不過,張師兄要怎麼修理這顆心臟呢?難不成……」呂慈頓了頓說道,「要換一顆好心上去?」
「換心?」陸瑾說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古籍裡面寫過換心換肝換眼之類的事,但從來沒見過,難道張師兄會嗎?不過……就算會的話,換心也要有一顆好的心臟啊,這心臟從哪來?總不能救一人,殺一人吧!」
呂慈撇了撇嘴說道:「老陸,你就喜歡在這種旁枝末節的地方鑽牛角尖,牢房裡的那些死刑犯可能有冤枉的,但外面的土匪啊,人販子,煙販子什麼的,那都是死不足惜,殺他們是積德,若殺他們一個,還能救一個,那是積大德,這有什麼可猶豫的?」
聞言,陸瑾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呂慈,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但他心裡卻是堅定認為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
紅敬啟擔心妻子的安危,關心則亂,聽了兩人的對話,連忙說道:
「小天師,如果要換心的話,我寧願用我的心,去換『丫頭』的心。」
「你的心,」張之維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們倆倒是夫妻情深,但我要是取了你的心,你妻子又哭著求著要還回來怎麼辦?那我豈不是一根筋兩頭?」
紅敬啟說不出話來,以他對妻子的了解,這是極有可能的。
「二爺,你別激動,或許還有其他辦法。」
張大佛爺拍了拍紅敬啟的肩膀,沉聲說道。
雖說如此,但其實在對換心這件事情上,他的想法和呂慈是一樣的。
張之維笑了笑道,「不說其他的了,換心的話,其實也能換,但新換的哪有原裝的好?這顆心雖然爛的地方很多,但修一修,也能繼續用下去。」
聞言,紅敬啟大喜道:「小天師要如何修?」
張之維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端詳著手中這顆心臟,確定了上面的病灶位置之後。
他一手持心臟,另一隻手食指中指並指成劍,對著這顆破破爛爛的心臟就是一頓削。
他每削一刀,紅敬啟就心疼的顫抖一下,就連張大佛爺也是齜牙咧嘴的,實在是太殘暴了,就跟削土豆一樣。
紅敬啟看了幾刀就不敢再看了,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地上那些發黑髮臭的部分撿起來,雖然已經發黑,但這些都是他妻子的心頭肉啊。
倒是陸瑾和呂慈,看得起勁,直呼張師兄神通廣大,手段不可思議。
因為他們發現,不管張之維切的多麼大塊,那顆心臟又變成什麼樣,但它依舊在張師兄的掌心裡跳動,且跳動的力度越來越強,這說明,這顆心臟受損的功能在恢復。
沒過多久,心臟上那些發黑髮爛的地方,全部被張之維削掉了,只剩下雞蛋大小的一塊鮮紅心臟,這便是殷阿四心臟里尚未被侵蝕的部分。
徹底切除了病灶,張之維停下削肉,拿到眼前端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如此就行了。」
紅敬啟顫聲說道:「小天師,這心臟都被削成這樣了,血管都對不上了,真的還能再用嗎?」
「這好辦!」
張之維笑了笑,掌心冒出紅光,包裹住這顆殘缺的心臟。
紅光閃爍間,宛若線條勾勒一般,補全了心臟的殘缺部分,緊接著便是注入血肉。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顆造型精緻完整的深紅色心臟就出現在張之維的手裡。
這一幕簡直讓人驚掉下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便是呂慈和陸瑾也不例外,他們見過張之維施展斷臂重生的能力,但這可比肢重生還要讓人不可思議的多。
張之維拿著心臟查看了一下,確定無誤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伸手一指,指尖一道紅光包裹著心臟,將其送進殷阿四的身體里。
「嚶嚀!」
殷阿四輕呼一聲,莫名覺得身體里有一種充實感。
緊接著,她清楚的聽到了心臟的跳動聲,「咚咚咚」的,相當有力,一股股血液被它輸送到了四肢百骸。
只是幾個心跳的功夫,她覺得自己那病了許久,無力了許久的身體,忽然就充滿了能量。
「我的病,治好了?!」一時間,她心裡悲喜交加,眼裡流出淚水。
「別急,還沒完全好呢!」張之維說道:「五臟六腑之中,肝臟負責排毒,你中毒已久,甚至都侵入了心脈,破壞了心臟,可想而知你的肝臟又壞到什麼程度了?」
說話間,張之維又像剛才那樣,取出了殷阿四的肝臟。
相比較心臟的陳腐發黑,她的肝臟更為的滲人,上面全是一塊一塊的硬塊,而在肝的左葉上,甚至還長著一團像菜花一樣鼓包,一眼看過去,讓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這這這……這是肝癌!」紅敬啟抱著一堆黑色的心臟碎片,一臉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他從沒想到,自己那外表明媚動人的妻子,體內竟然產生了如此恐怖的病變。
癌這個字,出自南宋時期,最早是楊士瀛在《仁齋指直方論》中寫下了「癌」。
當然,在更早的之前也存在,只不過那時候叫做「癰」和「嵒」,後來才被統稱為「癌」。
「這確實是癌,而且還伴隨著肝臟硬化,也得處理,不然擴散了處理起來就麻煩多了。」張之維說道。
隨後,他再次大刀闊斧的削了起來,先是切除了腫瘤,再又將硬化的部分切除,最後只留下拳頭大小一團鮮紅組織,這便是殷阿四肝臟中的完好部分。
把病灶處理乾淨之後,他用紅手的能力,將其變成正常形狀,重新塞進了殷阿四的體內。
隨後,張之維指尖的紅光,如電焊一般,從她背後的豁口掃過,將傷口縫合的看不到半點的疤痕。
張之維收回手段,殷阿四恢復了行動能力,她摸了摸背,能摸到光滑的皮膚和大片破損的衣物。
她輕呼一聲,捏住衣服的口子,一臉尷尬的跑回屋子。
看著妻子的背影,紅敬啟對著張之維重重的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小天師的救命之恩,敬啟沒齒難忘,以後只要小天師一句話,我紅敬啟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得去做了。」紅敬啟一臉嚴肅的說道。
「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倒也不必如此,接下來,該你們告訴我葯仙會的位置了。」張之維說道。
紅敬啟看向張大佛爺,對於葯仙會,他只是聽說過,但從來沒見過,這次能見到小天師,純粹是張大佛爺牽頭。
「小天師你放心,葯仙會肯定逃不了,我已經有很明確的線索了,具體的情況,我們在宴會上聊可否?」張大佛爺連忙說道。
張之維點頭:「也可。」
隨後幾人上桌,張之維治療殷阿四的時間不長,結束的時候,宴席酒菜剛剛備齊,張之維夾了一筷子,味道不錯。
上好的酒菜在手,張之維便打算等吃飽了,再去理會那些繁瑣之事,雖說他已經可以食炁者神明不死,但依舊保持著正常人的飲食作息。
「這酒菜味道不錯,倒是可惜了懷義兄弟和晉中兄弟錯過了啊!」陸瑾感嘆道。
「別管他們,說不定他們還在長郡吃香的喝辣的呢。」張之維說道。
與此同時,長郡街頭,張懷義和田晉中並排走在路上。
田晉中手裡拿著好多黑色的臭豆腐,吃的滿嘴流油,他一邊嚼著,一邊感嘆道:
「懷義,你說這東西是怎麼想出來的呢,真是聞著臭,吃著香,而且越吃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