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辛稼軒的仇恨
耶律楚見狀,頓時驚懼,肝膽俱顫!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中計了!
方才開戰時,這艘如此巨大的樓船竟然不在戰場上!而是偷偷繞到了他們後方!
而且也沒有在開戰的第一時間出現,而是如同毒蛇一般,一直在潛伏!
直到戰局到了最為焦灼的時候,也就是此時此刻,終於顯露出獠牙,想要憑藉著樓船之利,一舉奠定勝負!
轟隆隆!
飛雲樓船帶著煊赫無比的氣勢,猛然撞擊而來。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耶律楚只來得及下令散開陣形!
然而,終究是晚了!
飛雲樓船來勢太過猛烈,耶律部的水師船隊根本無法抵擋,被撞擊得東倒西歪。
就連耶律楚所在的這艘主船,也在巨大的衝擊力下不斷搖晃!
耶律楚死死地抓住桅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這一下,幾乎撞斷他所在的艨艟船!
更為嚴重的是,船隻開始不斷進水,沉沒只是遲早的事情。
而他身為主帥,一開始就遭受到如此打擊,耶律部水師的士氣將會如何,怕是可想而知。
而此時,飛雲樓船之上,李長空和李逐峰這對父子才緩慢地走上前來,現出身形。
「耶律部右賢王,耶律楚對嗎?」李長空淡淡道,語氣中甚至帶著幾分堪稱譏諷的笑意。
「實不相瞞,你的兒子,就是我殺的。」李長空說著,拔出了腰間的青霜劍,道:「聽說這是你們耶律部的王劍?確實是把好劍,只可惜,跟錯了主人。」
快要沉沒的艨艟船上的耶律楚看著這一幕,霎時間便怒火中燒,咬牙切齒。
然而很快便清醒過來,對方這是在故意引誘他發怒。
在這樣的嚴峻的情況下,若是主帥還喪失了清醒的頭腦,那無異於滅頂之災!
「太歲,寄北,提他的頭來見我。」李長空俯視著耶律楚,如同巨人審視螻蟻。
而賈太歲和李寄北聞言,更是露出獰笑,提起兵器便朝著下方縱躍而去。
耶律楚身為耶律部右賢王,且韜光養晦多年,武道造詣自然是不俗,至少也是個宗師境。
但在兩人的聯手之下,卻是凶多吉少。
而另一邊,一艘完好無損的艨艟船上,耶律摩不由得鬆了口氣,心中湧起一陣慶幸。
若非他和耶律楚產生矛盾,特意沒有與對方在同一艘船上,只怕同樣要面臨死局。
只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
耶律摩看向身旁的耶律敖,道:「那兩人想必你也認識,賈太歲和李寄北,都是大乾有名有姓的宗師高手!」
「而我聽說,此次張勳被留在了乾都城,並未前來!」
「也就是說,這李長空竟將所有高手全都派了出去,沒有留人在身旁保護,簡直是天助我也!」
「你現在速速上去,將那李逐峰擒下!到時候必定能夠扭轉局勢,立下潑天大功!」
「明白了嗎?」
耶律敖聞言,頓時點了點頭,道:「明白!」
隨即便提起雙斧和飛爪,邁著雄健的步伐,不斷在一艘艘艨艟上起落,開始朝著飛雲樓船前進!
飛雲樓船是很高,但這高度攔得住士卒,卻攔不住身為耶律第一勇士的他!
在經過數個起落後,飛雲樓船終於近在眼前。
耶律敖見狀,當即便縱身一躍,人在空中的同時奮力甩出飛爪,牢牢鉤在飛雲樓船之上。
再接著飛爪的力量,不斷向上攀爬。
最終,抵達甲板!
然而剛到甲板,還沒來得及大開殺戒呢,就看見一桿通體銀白色的長槍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刺來!
當!
千鈞一髮之際,耶律敖大吼一聲,將右手斧的斧面橫擋在自己身前!
然而下一刻,他便感覺一股大力傳來,透過斧頭,硬生生砸在了他的身上!
砰!
耶律敖整個人應聲而飛,狠狠砸倒在甲板上。
他抬起頭來,卻發現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中年將領,那勢大力沉,直接將他抽飛的一槍,似乎就是此人的傑作。
「你是何人?」耶律敖心中有些打鼓,就剛剛那一下來看,這人的武道造詣只怕還要在自己之上!
「將死之人,何須知道!」岳扶搖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上手,手中長槍宛若游龍一般,朝著對方的各處要害攻擊而去。
眼前這員異族將領的實力雖說尚可,但和他比起來,卻始終有一段距離!
怕是用不了五十回合,便能將其斬殺!
果不其然,僅僅只是十餘個回合,耶律敖就在岳扶搖的兇猛攻勢下苦不堪言,搖搖欲墜!
就在此時,一柄長劍從他的右方再度刺了過來!
耶律敖見狀,頓時驚駭,分出左手的斧頭去抵擋!
同時心中暗暗想到,長劍這樣的輕兵器,力道應當不足,自己分出一柄斧頭來抵擋,應當擋得住才是!
然而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那長劍勢大力沉,直接盪開了他的斧頭,隨即狠狠一劍劈砍在了他的身上!
辛稼軒看著手中長劍,冷哼一聲,不斷用力,想要將耶律敖刺個通透!
「啊!」感覺到長劍在自己身軀內不斷前進,耶律敖忍不住這樣的劇痛,放聲大嚎起來!
辛稼軒見狀,卻是直接捨棄了手中的長劍,大步向前,一拳狠狠擊打在對方的下巴處。
一時間,耶律敖只覺筋膜被擊中,渾身軟麻,提不起力氣。
再下一刻,他就整個人被辛稼軒捏住脖子提起。
「這邊是北元的將軍?當真是不值一提!」辛稼軒如是說道,眼眸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燒。
而一旁的岳扶搖,早在辛稼軒動手之際就停手了。
因為他清楚,在場這麼多人中,怕是辛稼軒對北元的恨最為深刻!
他本不是南梁人,而是大乾人!
而且還是大乾最北方的人!
當年,他們那一脈中,父親、叔伯,但凡能打的青壯年,都在戰場上死在了北元人手中!
母親為了保全他這最後一根獨苗,才帶著他跋涉千里,去了最為安全的南梁,教他讀書習武,獨自一人,歷盡辛酸,將其撫養成人!
但父輩的血海深仇,卻是刻在骨子裡難以忘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