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第三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燕徵回到燕家時,已是人定,他正好撞上陛下差遣的太醫,幾人相互打過招呼,燕徵簡單了解過燕世安的情況便轉身進了院。

「你去哪了?」

他剛傳過住院,一道沉穩的中年男子聲音響起,他身形一頓,轉身便見燕清一身還未來的及換的紅衫官服,暮氣橫秋,皺著眉看向他,拱手,「都察院事物繁忙,剛處理完公事,父親,不知兄長情況如何?」

他話音剛落,頭頂便傳來燕清不屑的輕嘆,「未傷及心肺,已無大礙!倒是你,金昭司何來這麼多差事忙到現在,家都不曉得回了!」

「事物繁忙……」燕徵欲要宰辯解幾分,卻被燕清伸手打斷。

「罷了罷了,我懶得聽你那套說辭,你這孩子性情一向如此沉悶,也不知你母親怎麼就將你養成這幅性子了,下去收拾一番吧,待明日你兄長好些再去看他」

提到母親,燕徵眸子一怔,帶著含光,寬袖下的拳頭緊握身體不住的顫抖,他抬眼看向燕清遠去,嘴裡卻依舊喋喋不休的說著,大概都是些他這個性子如何養成,如何不討人喜歡。

他冷嗤一聲,拂袖離開。

燕世安打了皇家和郡主的臉,阮明嬌一把匕首不僅挽回了顏面,還解決了皇帝和幾位大臣間的爭執,所有人皆對這個郡主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原本以為她愚蠢,之際,自私自利,從未有過憐善之心,卻不想竟有這般大智慧。

京中一時又傳開,阮明嬌大智若愚的話來,惹得當事人眉頭緊皺,也不知道這原主究竟做了什麼,這般惹人厭煩。

她換了身衣服,扯了條抹額系在腦後,帶著松寶出了門。

她出門一為逛逛古代的街,二為轉換心思,她如今雖安穩,但那日的此刻卻依舊沒有著落,如今鬧的這麼大,刺客必也知曉她還活著,難保不再找機會尋上她,她這次便是為了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她沒什麼要買的,倒是松寶跟著她在府里悶了幾日,一路上新鮮的東瞧瞧西逛逛。

晌午時分,兩人提著好些東西鑽進了一家酒樓,阮明嬌手裡提了好多東西,跨過台階時腳下不穩險些就要摔,膝蓋還未著地,胳膊便被人扶住,她抬眸望去。

入眼的一張玉面狐狸的臉,面龐消瘦,五官分明,眉眼間透著幾分陰冷,桃花眼狹長帶著幾分魅意,面無表情透著幾分探究,扶著她的那隻手骨節分明,。

她有些看呆,還是前面的松寶拉回了她的思緒,「小姐!」

她特意叮囑過松寶,在外面叫她小姐,畢竟她這個郡主最近比較引入矚目。

她連忙直起身收回手,欠身一禮,「多謝!」

燕徵眸子順著她的動作打量起來,她生的極美,一張小臉白的發光,清秀娟麗,一身印花長衫垂地,柳腰輕彎,不堪一握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身形瘦小,藍白條子的抹額顯得俏皮可愛,眉眼間卻是不似這個年紀的穩重嫻熟。

松寶上前拉住阮明嬌,跟燕徵道了些邊便拉著阮明嬌離開,燕徵手維持著方才扶人的動作,直到二人走遠,手裡那陣溫熱消散他才回過神來,抬眸去尋那道倩麗身影,沒想到阮明嬌也回頭朝他的方向往來。

二人相視,一時忘了呼吸,彷彿天地間只留有彼此,知道阮明嬌上了最後一道階梯,二人眼神交匯才結束。

那雙眼睛,清晰透亮深不可遂,一身寶藍長衫,身形頎長,方才替她擋了大半的太陽,日光落在他臉上襯映得他微眯著眸子,眉眼間探究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戾氣,阮明嬌總覺得在那見過,還有他身上那道淡淡的,似有似無的香味。

燕徵收了手,踏著步子離開,侍衛從風立刻跟上,還不忘朝酒樓里望了眼,「主子,這平陽郡主自從那天在殿上刺了大公子,如今可謂是風雲人物,誰不知道平陽郡主以一己之力挽回了朝堂動蕩,平陽郡主之前一向囂張跋扈,一等一的酒囊飯袋,如今風向一變,風評竟是好壞參半,有人說平陽郡主頓悟,大智若愚非常人所及。」

燕徵被他吵的步子一頓,停在馬車前,轉身凝著他,輕嗤一聲「阮明嬌大智若愚,我怎麼不知?」

從風:……

被燕徵盯的心裡發毛,從風心中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個嘴巴,他家主子和阮明嬌有何恩怨他是出了口才想起,那段時日平陽郡主如何為難他主子的,他難道不清楚,當著主子誇起阮明嬌他這不是找死嗎?

燕徵也沒再訓他,踏上馬車鑽了進去,剛坐下從風輕喚一聲,馬車便動了起來。

阮明嬌腦子裡揮不去那張臉,方才對視那人眸子深邃,渾身上下都透著孤寂,目光寒涼一副生日勿進的模樣。

她轉頭看向一旁放東西的松寶,才想起松寶匆匆將她拉開,神色複雜,有些奇怪,她沒忍住開口詢問,「松寶,方才那人是誰?」

松寶手上一頓,抬眸望向她,有些奇怪,「郡主您忘了,他就是那燕世安的弟弟,燕徵啊!您從前見過他的。」

阮明嬌一楞,松寶的眼神投射過來她有些心虛,腦子裡快速過了一遍果然找到了那張臉,她方才顧著找間雅室將東西放下,全然沒想起來那人是誰。

她和燕徵哪裡只是見過。

松寶見她愣神,以為提到了她的傷心處,畢竟燕世安放才當眾羞辱了她家郡主,她連忙出聲寬慰,「郡主,燕家的人仗著權勢,連皇恩都不放在眼裡,那燕世安不知好歹負了公主,咱們也無需和他再留情面,況且燕徵更是出了名的刺頭,閻羅王咱還是和他們家的人還是少往來的好。」

阮明嬌眼皮一跳,有些感慨她的憤慨激昂。

燕家,的確不簡單。

燕世安就不用說了,一向自詡正人君子,自持孤傲,向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如果說燕世安溫潤如玉,那燕徵就是徹頭徹尾的腹黑暴戾。此人……與其他世家弟子極為不符,尤其在庶子里最為突出。

庶子有野心的不少,但如燕徵這般有野心還有頭腦的卻是少之又少,因其大膽,敢作敢為的血性入了陛下的眼,一路提拔直至今日到了都察院御史,正三品之位,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人坐到這般高位,要說底下沒人不嫉妒那是萬不可能的,這麼多年不少人使絆子,可燕徵卻依舊身居高位坐的安安穩穩。

和他哥燕世安那種面若清風,淡雅的性子完全不一樣,燕徵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民間稱他玉面閻羅,別看長著一副好皮囊,但極其狂妄,目中無人,異常放肆,審人判案,手段極其陰狠毒辣,與他作對者皆沒有好下場,人們只敢背地裡唾罵他幾句亂臣賊子,野心勃勃。

阮明嬌簡單回顧了一遍,腦子便有些發沉,她和燕徵的淵源便是拜燕世安所賜。

原主對燕世安死心塌地,而燕徵向來和他父兄不合,經常與燕世安吵架,吵到厲害些二人還會動手,而原主撞見必定是會護著燕世安,以權威誘逼燕徵向燕世安道歉,燕徵這樣驕傲的人哪裡肯屈服,每每被阮明嬌打幾十板子,燕世安出言求情他才保住命。

阮明嬌頭疼,她一個現代的心理醫生究竟造了什麼孽,不過是看診時被發瘋的病人退下樓梯,醒來不僅一身血差點又嘎,原主還給她丟了這麼多爛攤子,以燕徵那樣睚眥必報的性子若是自己落到他手裡還不知是何下場。

松寶見她眉頭緊皺,手還擋在心口以為她又是傷口疼,立刻起身替他輕撫後背。

「我沒事。」阮明嬌回道。

馬車內,燕徵低頭,瞧著方才扶過阮明嬌的那隻手有些厭嫌某算著回去又要洗好多次手,他眸子一抬透著積分慵懶,腦子裡便多了剛才和阮明嬌相撞的場景。

從風說的不錯,她的確有些不一樣了,今日親眼一瞧,眸子里沒了那股倨傲不可一世的橫樣,往日里一雙瀲灧的眸子充滿對他的厭煩和憎意,從前對他百般刁難的人今日竟然同他道謝。

他眸子微眯,眼中寒光滲人,想起從前種種被阮明嬌羞辱的場景他眸子里的殺意便越甚,放在腿上的手緊握拳頭,青筋暴起足以見他憤怒。

半晌后,拳頭才漸漸散開如同泄氣一般。

那天他接到旨意,燕世安回京,皇帝有意履行婚約選個日子讓燕世安與阮明嬌成親,太子直說阮明嬌不能留,於是在阮明嬌追出去時,他帶著人一同追上去,密林里有他早已埋伏好的人,阮明嬌一個嬌弱郡主那是那些精兵的對手,早早摔下馬,卻沒人再上前等著他親自動手。

他手起劍落,阮明嬌吐出一大灘血來,他心中欣喜不已,總算報了仇。一股快感讓他一時怔住,阮明嬌倒地,目光模糊的望著他,卻再沒說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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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她對反派大人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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