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狐狸(四十二)
此刻,青青正滿臉痛苦地站在門外,使勁地捂著自己的嘴,害怕哭聲傳了進去,有些不敢讓裡面的人發現自己的存在,因為聽到的這些話,實在是太過讓自己震驚了。
其實剛剛她就來了,只是聽到裡面有公主的聲音,所以並不想進去。
但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種預感,所以停下來聽了幾句,可萬萬沒想到居然聽到了這些畫!
青青是崩潰的哭著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
所以說自己對公主那麼多的恨,完全都是沒理由的,莫名其妙的害了孩子的人,居然會是柳雲生,是自己從小到大喜歡的表哥!
是表哥不想要他們的孩子出生嗎?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難不成表哥是覺得自己身份低微,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個呆呆笨笨,不聰明的比不過公主生的孩子,所以讓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就這樣變成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嗎?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狠心啊?人為什麼能夠這麼狠心的傷害自己的孩子呢?
青青哭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流下,為什麼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自己不知道這個事實的話,會不會好受一些?當時自己怎麼偏偏就留下來聽到了這些話呢?
怪不得公主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原來在公主眼裡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般的愚蠢,能夠被人輕易的欺騙糊
弄,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是啊,她不就是個傻子嗎?
就這樣一直被哄騙被欺騙,還將滿肚子的怨氣全部發泄在公主身上,那真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只是不知道姑姑是否知道這件事,不,已經不重要了,姑姑現在對自己不同樣也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嗎?
知道這件事和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呢?
自從見識過的真面目之後,便覺得這也不過如此,難怪公主不喜歡姑姑,誰會喜歡一個總是喜歡擺婆婆架子的人呢!
青青整整哭了一整夜,第二天醒來時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
這一夜將所有的事情一遍遍地全都回想了一遍,小時候是這麼的喜歡錶哥,後來來到京城想要投靠表哥,確實是過了一段開心的時光。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表哥就發生了變化呢?在自己心裡這麼好的人怎麼會變得這麼的虛偽狠毒呢?
聽到昨晚公主說的話,似乎這一切都是表哥想要安排的,所以說表哥是想要公主受傷,可是沒想到傷到了自己?
身上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尤其是怪不得公主一想到自己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跑到公主面前去大吵大鬧,就真的覺得很是丟人!
既然哭夠了,也算是想開了,渾渾噩噩的起來洗了把臉,感覺自己的眼睛還是特別特別的腫。
或許這一輩子除了失去父母的時候,從來都沒覺得自己的心這麼痛過吧,不
僅在為失去的孩子而痛,又或許是因為表哥的變化而哭吧?
從來都沒有想到這麼好的人居然會成了這個樣子,覺得這一切都好可怕,明明表哥在她心裡一直都是最好的存在,可為什麼會變得這麼的狠心呢?
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表哥不要的,還要親手下的墮胎藥,一顆心真的是疼的要命啊,原來自己橫了這麼久的罪魁禍首就是應該是表哥。
「公主,駙馬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倒是變得越發的精神,聽說青青去照顧的時候,他們時常在吵架,也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盈玉和蘇蘇小聲的抱怨,感覺最近怎麼府里發生的事情是一件比一件多了,尤其是駙馬和青青!
「跟我們沒有關係,你們也不需要去關注他們,要做什麼那都是他們的事情,不需要去管。」
桃夭正拿著肉塊逗著狐狸,拿出一個肉塊,狐狸一張嘴就咬下去了,吃完之後眼睛笑眯眯的看著,真的是非常的可愛。
「還有柳夫人也是,聽說最近是病了,好像是氣病了,躺在床上都不安寧,嘴裡總是罵罵咧咧的,說著好許多對公主不敬的話!」
蘇蘇咬著嘴唇,有些委屈,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出了是一個兩個的全部都要怪在公主身上呢?
好像搞的是公主把他們害成這個樣子的一樣,明明這件事情就是駙馬自己自作自受。
「是嗎?母親也病
了氣病了,不擔心自己的兒子怎麼樣,反倒是對我罵罵咧咧的,也真是好笑!」
桃夭無奈的笑笑,感覺自己就是個天選背鍋人吧,無論是誰出了事兒都得怪在自己身上。
青青孩子沒了第一個怪在她身上,柳雲生也是如此,現在連柳夫人都是這樣,要不怎麼說他們才是一家人呢?
他們的腦迴路才是一體的,反正出了什麼事怪在自己身上就對了。
「對了,宮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父皇的身子好了嗎?還有母妃三皇兄他們如何了?」
桃夭再拿起一塊肉乾,遞到小狐狸的嘴裡,狐狸吃著好吃的,真的是特別的開心。
「陛下身子一病不起,自然信任的還是三皇子殿下,如同從前一般的!」
蘇蘇仔細想了想,說到皇帝,盈玉眼裡可滿是嫌棄。
老皇帝的身子肯定是好不了了,其實對對於公主來說就是一件好事啊!
公主本來就是麗妃娘娘的養女,也是三皇子的妹妹,以後三皇子登記,對於公主來說不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嗎?
「宮裡面的事情應該是不需要我去操心了,現在該要做的就是府裡面的事。」
桃夭拍拍狐狸的腦袋,覺得一切的好戲應該是要開始了吧?
柳夫人在她面前雖說是收斂了許多,不敢做些什麼,可是在公主面前那真的是擺足了惡婆婆的架子。
柳夫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是病了,但又說不清到底是什麼病
,感覺是被氣病的,無論怎麼都好不起來了一樣,
看到桃夭來了,嘴裡立馬就開始罵罵咧咧的,無非是在說桃夭是個沒用的廢物,生不出孩子只會給他們家帶來厄運!
說是自從娶了公主之後,每天都得忍氣吞聲,每天都得忍著,說自己把柳雲生從小養到大,可不是為了受苦來的!
好不容易娶了個兒媳婦,自己不能享受兒媳婦的服侍也就罷了,還得對兒媳婦忍氣吞聲,這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啊?怕真的是過得連狗都不如!
這要是傳到村裡面去,真的會被人給笑話死!
「原來母親是這樣想的啊,母親不能欺負我居然就鬱悶成了這個樣子。我還真是不知道你們母子心中究竟是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似乎是覺得我不讓你們欺負我不當個傻子,你們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吃了大虧一樣?」
桃夭好笑地坐在床邊,柳夫人雖說是病的,可感覺精力還是好的很指著自己一頓。
一句接著一句,看起來根本就不像一個病人。
「自從娶了你那就是家門不幸,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婆婆一樣對待過,你對我真的是一點都不恭敬,還有對你的自己的丈夫也是沒有一絲的愛,你簡直就是個掃把星!」
柳夫人指著桃夭一頓怒罵,不是罵這個就是罵那個,反正說來說去都是在怪她為什麼不聽話?
為什麼不能像尋常百姓家的夫妻一樣對自己的丈夫婆婆百依百順,說
什麼就做什麼!
就是怪桃夭成天擺公主架子,每天都那麼的高傲,讓人看著就覺得討厭!
過了很久,或許是柳夫人自己都罵累了,躺在床上喘著粗氣,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兒子腿斷了,再也站不起來了,真的是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樣。
自己這輩子的指望就是兒子,現在兒子成了這個樣子,兒媳婦又是個不聽話的以後這下半輩子還要怎麼過!
真的是覺得自己太命苦了,這麼多年以來簡直是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心的!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我是公主是金枝玉葉,憑什麼要被你羞辱呢?不要拿你們村子里的那一套規矩來束縛我!
我是君你們是臣,沒有你們對著我百依百順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敢對我提這樣的要求,母親啊母親,你還真是沒有弄清楚現在事情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桃夭忍不住都要笑出來了,也就是真正的公主性子柔脾氣好,真心把他們當親人看待,所以才會被拿捏。
但凡像自己這樣時油鹽不進冷血無情的人,就算擺足了公主價值又怎麼樣呢?
他們對自己反倒是處處的忍著讓著,要不怎麼說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呢?
柳夫人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張著嘴巴使勁的喘著氣,真的是覺得太氣了,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氣出來了一樣。
就算是公主又怎麼樣呢?可是都已經成親嫁人了,那就是自己的兒媳婦,想教訓一下兒媳婦,
怎麼就變得這麼難了呢?
從前在村子里的時候不都是這樣的嗎?知道公主嬌氣,所以已經忍了很久,可沒想到居然矯情成這個樣子!
「剛剛成親的時候我對母親不也是白一百順嗎?也是真的把你當母親一樣看待過,可是你只想在我面前擺破破架子,只想著壓我一頭。
你覺得這是在管教我,可是沒有必要,我不是能夠讓你拿捏的人,到現在你都沒有看出來嗎?」
桃夭起身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無趣的坐著,只能說和這些人說話真的是覺得怎麼說都說不通。
畢竟從來都不是同一個階層的人,從小到大接觸的許多東西都是不一樣的,看法那是更加的不一樣,強行融合在一塊真的是有罪受了。
皇帝當初下旨賜婚,怕也是一時興起,覺得這狀元郎如此的有學識有才華和公主相配,應該也能夠成一段佳話。
畢竟這民間的傳說當中都有著狀元曲公主這些故事流傳下來,皇帝也只是覺得順手的事情,可是當這兩個人真正過起日子,便會發現這真正的哪哪都是不對的。
不得不承認,柳雲生的確是非常的有才華也很厲害,要不然也不會做到今天的位置。
可是他和公主確實就是不相配。公主生長在宮裡,所接觸的和他接觸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兩個人也許這輩子都磨合不了。
更別說柳雲生還是個變態,就喜歡羞辱掌控公主,就是喜歡欺負人。
桃夭
出去的時候柳夫人還是在罵罵咧咧的,顯然這些話根本就是一句都未曾聽進去。
就是在說娶了公主這個掃把星真不是一件好事,無非就是在罵這些。
桃夭對這些不在意,反正這老太太都成這個樣子了,要罵就罵吧!
「公主,我站在門外都能聽到老夫人怒罵的聲音,可真是莫名其妙的,公主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可為什麼他們一個兩個的全都公主有這麼深的怨氣呢?」
出去之後蘇蘇小聲的抱怨,真的覺得公主對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
甚至很多話傳出去,都可以直接把人拉下去打死,柳夫人居然還詛咒公主去死,真是個大膽!
老太太的身體多半是不行了,本來就是已經這麼大年紀,更別說還被自己兒子氣成這個樣子,恐怕以後會中風了吧?
桃夭嘴角微微勾起,這對於柳夫人來說已經算是不錯了,畢竟她沒少欺負過公主。
現在中風了,躺在床上只是還有意識,若是想要將全部的錯全都怪在自己身上,那就怪吧。
這麼巧居然碰到了迎面走來的青青,也不知青青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後會如何,還會像從前一樣的怨恨自己嗎?
如果還是這樣的話,那也是沒了任何的法子。
二人迎面走來,青青便立刻退讓,低著頭看著地面,似乎是有些不敢抬頭看桃夭。
自從那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過後,便覺得自己在公主面前好像就像一個傻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