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水靈

一大鍋燉菜香辣開胃，三條大醋魚驅散噁心不適，吃飽喝足已天光大亮，上前輕扶兩下孔雀王，魂力傾覆仔細探查，修為實打實的九階巔峰，但體內能量明顯浮躁，境界尚未穩定，更別提完善真諦。

「晉陞還早，我先走了，懷中和謙兒哥隨意。」

「臣弟，西北偏西四百里，幾隻靈獸全對那裡避之不及。」

「好，我去看看。」

「為兄修為攀升有點快，要靜下來穩固穩固，鷹嬌和靈豬靈熊你帶去吧。」

「少爺，帶著吧。」

搶在薛謙之前，沈懷忠邊勸邊放出鷹白，葉臣趕緊收走，再點頭接受提議，收起鷹嬌和豬熊揮別離眾人，出洞辨清方向直奔四百里處，途中偶遇不少靈獸，皆儘快拿下挨個審問，卻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隨著臨近目的地，整整二三十里連個獸影都沒掃見，眼瞅到地方，一道鼠影揮拳砸來，異鎧轉瞬加身。

「嘭！」

一拳頂出，對撞爆響，敵我皆穩穩挺直臂膀，僵持之下四目相對，火花漸盛。

「大力碎岩鼠，石屬性蠻靈獸，七階，強壯，靈活，不傻，縮地彈射，為什麼沒用石靈甲和大力崩？」

「哼，怕一拳就錘死你。」

「試試。」

「你可以用武器。」

「就用拳頭。」

「別後悔。」

「最好，用上特技。」

「成全你。」

碎岩大袋鼠后跳彈開，石元素於期間湧上重要部位，形成加護丁點不影響靈活性，雙腿落地即刻蹬踏閃出，縮地絕非虛言，右前爪大幅度擺開，捏準時機出拳如流星滑落，葉臣微眯雙眼興奮奕奕，沉腰踏馬收臂蓄勢，破滅斬以拳施為同樣掐準時機，挺身錯步，直砸一點。

「轟！」

「噔噔噔。」

震響持續一瞬，雙雙暴退三步，連踩點都一般無二，葉臣以相當五階靈獸的修為，憑拳頭近戰打平七階蠻靈，一身怪力超乎想象。

「再來。」

「我輸了，不用再來。」

「切，一隻戰獸，臭擺什麼風度。」

「獸怎麼了，我就是我，有自己的驕傲。」

「廢話真多，有屁快放。」

「你繞路走吧，前面危險不要去。」

「等等，你為何不敵視人類。」

「無可奉告。」

「那就是還想打，滿足你。」

不待對面回應，四道流光落地，轉眼五面合圍加冰劍漫天，葉臣肩扛玄蛟繼續發問：「怎麼樣，你覺的能打幾個？」

「原來你是幻武，還如此強大。」

碎岩鼠反倒撂下雙爪站直身子，完全一副不做抵抗的態勢。

「有意思，跟人共處過？」

「沒有。」

「有后話痛快講。」

「是我師父教導的。」

「嗯？怎麼聽起來像在警告我？除非……。」

「師父乃聖獸，但只剩頭顱和部分身軀，精神也時好時壞。」

「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因為師父在等。」

「等我？」

「不，是任何能得到我認可的人，你第一個而已。」

「行，青影，揍他。」

葉臣收刀突然發令，青影二話不說閃身一斬，碎岩鼠顧不得許多矮身躲避，順帶貼地蹬出一腳反攻下盤，穿過虛影落空立即朝前低頭翻滾，刀鐮緊攆著劃過原位，激烈纏鬥令人目不暇接，小霜越看越手癢，差點萬劍齊發，足足看夠一刻鐘才聽聞叫停。

「青影撤了，我有話要問。」

「唰！」

話音剛落，青影急退帶風，碎岩鼠迅速調整呼吸面對過來。

「沒想到，連腳和尾巴都能施展大力崩，只是威力不如雙爪所施，還有，之前對拳，你為何留手？」

「師父說過，人類很要面子，我怕你糾纏。」

「有道理，那全力轟他一擊再說。」

言罷，葉臣朝老幺揮揮手，隨見蠻石賦予通身包裹，如柱大腿朝前挪動，壓迫感十足，可碎岩鼠絲毫不懼，右爪被石元素裹成鎚頭，雙腳齊蹬利箭般射出，擺臂出拳若行雲流水，砸中防護激蕩震顫，頻率飛速攀高愈演愈烈，讓人頓覺眼睛不適，片刻過後崩碎臉盆大一片兒不甘退開。

「看來你未能躋身異種，便是因此，青影。」

話到最後不忘展示，青影得令閃出閃回，一道口子沿著龜甲邊緣切開剛好割透防護，差距顯而易見，碎岩鼠終於泄氣低頭。

「大力崩，聽著很猛，實則破壞力不足，縮地彈射和石靈甲倒是不錯。」

「有沒有啥辦法，我不怕苦。」

「不怕苦沒用，練死也無功。」

「唉！」

「接著說你師父吧，現在怎麼著？」

「我帶你去見她。」

「好，走吧。」

碎岩鼠沒再回訊，無視鐵蛋兒擦身而過，引領的方向正是此行目的地所在，一處潮濕光禿的小山谷，卻充斥著令獸忌憚的真念，唯有逆子基本不受影響，葉臣收起其他三獸皺眉止步於谷口，扯開嗓子直言不諱：「前輩，您現在的精神是好是壞啊？」

「今天還算不錯，你快點進來，應該沒問題。」

和藹之聲湧進腦海，溫婉如姑母。

「聽起來很不錯，不過您懂的。」

「嗯，謹慎點好，想當初若如你這般，也不會淪落至此。」

「敢問被何所害？」

「放心，並非人類，是只狐狸精，我也並非這嘆息之森的住民。」

「是嘛，難道來自獅虎大板塊。」

「你怎麼知道！」

「我去，真的假的！」

「據我所知，能進入這裡的只有大陸住民。」

「那您是怎麼進來的？」

「強效傳送卷。」

「難怪，我呢，剛從域外回來沒多久，還有幸見過虎皇獅后。」

「狐瑤瑤那賤人，可見過。」

「緣分吶，何止見過，還算結下樑子。」

「呼……，進來說吧。」

傳訊至此，葉臣勢必要進去看看，踏進谷口毫無阻礙，與鐵蛋兒對視一眼加速前行，情緒低落的碎岩鼠並未跟隨，很快來到最深處，一間寬敞簡陋的棚子映入眼帘，中間躺椅上斜倚著殘廢的母猿，慈眉善目，水屬性昭昭。

「您竟是水屬性元靈猿獸成聖，輔助療傷出類拔萃，卻……。」

「但說無妨，已經接受了。」

「這嘆息之森的聖獸就沒來打擾過？」

「沒有，幾年來我也一直在好奇。」

「您有什麼想問的？」

「懂事的孩子，可據我所知，大陸和域外徹底隔斷，即便是大聖強者也無法跨越。」

「我那算機緣巧合，虎皇愛保持半獸半人的小個子模樣，獅后大氣端莊，說一，不二。」

「嗯，你這麼說來真容不得我不信，描述的一點不差，獸皇城看來是建好了。」

「是的，宏偉浩大，以競技場最為熱門，偽聖便可自稱獸族。」

「獸，族，宏願總算達成，好，好，好，我名水靈，曾是皇下八將，狐瑤瑤嫉妒我第一智者的名望，夥同外人設伏，危難關頭只能使用強效傳輸卷，奈何身軀太大，結果就流落到這裡，成了這副模樣。」

「那精神為何時好時壞？」

「真諦暗傷，狐瑤瑤專營此道，甚至令我無法幻化人形。」

「懂了，請前輩示下，小子儘力而為。」

「了此殘生，以一身所剩為饋贈結個善緣，這幾年多虧鼠仔照顧我，而他要脫胎換骨，必須有所奇遇，來日未必不能成聖。」

「確實，大力碎岩鼠，距離異種僅差一點，例如吸收大量石精魄，異變成崩岩碎金鼠，力量和元素質量雙提升，簡單直接。」

「難怪能受到虎皇和獅后看重，你和你魂獸都很出色，我可以放心交託了。」

「其實，未必沒得補救，此地就有一隻遁地金靈子，您不覺得這是緣分嘛？」

「絕對不可，那等神物非我能享有，而且，只恢復身軀無法剔除真諦暗傷，一旦瘋起來勢必禍害無辜，寧死，不為。」

「這……。」

這真把葉臣給難住了，若能反結善緣，未來必多一份底氣，這般擺在眼前放任溜走，真真是一萬個不甘心，可想治癒真諦暗傷絕非易事，不然傅青玄也不會涉險進入鎮邪淵。

「聖靈精血肯定沒處去找，就算那隻遁地金靈子也非手到擒來，還有影響精神的真諦暗傷，活脫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難上難啊。」

思來想去無良策，甚至連稍事勸說的言辭也找不出來，再看看人棍兒一般的存在，葉臣忽然笑出聲，聲調滿含自嘲。

「想通了小傢伙？」

「茅塞頓開。」

「說說看。」

「太自以為事了，肩上擔子有點超重，所以看到有價值的就想捏住，真心對您說一聲，對不起。」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是你們人類先賢留傳下來的寶貴精髓，何況你還沒到錯的地步，唉，要真有希望，我也不願放棄，且看谷內山壁到處光禿禿，每每暗傷發作瘋魔一般，事後回想煎熬如斯，該是盡頭了。」

「晚輩，明白。」

「明白就好，我這情緒波動太大，怕是又要發作，快去谷外避避。」

「您保重。」

相互點頭快步離開，行出過半聲聲狂笑乍起，加快速度前腳邁過谷口，暴虐水元素後腳攆到，鼠仔低落盡去滿臉關切，葉臣回以搖頭並肩觀望，見證那如海嘯肆虐的景象，決心更加堅定。

「你小子真是哪兒有事哪兒到。」

「嗯？」

正當看的心潮起伏，略帶熟悉的嗓音印入腦海，疑惑好一會兒才想到曾在哪裡聽過，剛要激動開口，傳訊又至：「我在正北十裡外的小山頂上等你。」

聞訊，要說的全咽回肚子里，重重點過頭立馬翻上鐵蛋兒脊背，不等鼠仔詢問直言道：「我有事去辦，之後必會回來。」

說完輕扯鬃毛，鐵蛋兒會意轉向北面，展翅騰空十里用不多一會兒，尋到小山葉臣迫不及待的翻身跳了下去，借樹冠連番卸力平穩著地，出於尊重並未散開魂力，放眼山頂卻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