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覬 把戲
白鳶舔了舔乾燥的唇:「我想喝水。」
兩分鐘后,傅寅舟遞給她一杯溫水。
白鳶抿了一口,發現他居然往裡面加了解酒的蜂蜜,甜甜的很好喝,當即毫不客氣地咕咕咕一口氣喝完。
傅寅舟頎長挺拔的身影立在跟前沒動,似在等著她的杯子。
她眼睛有點癢,輕輕揉了揉,揉到眼角泛起紅色不自知。
出於禮貌和從小所受的教養,她彎了彎濕潤的水眸,把空杯遞給他:「謝謝。」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他的嗓音又深又啞,大手越過杯子,倏地扣住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以後不要隨便用這種眼神看男人。」
他的手勁恰到好處,指腹的薄繭摩挲得像電流,令她輕顫,手指瞬間如被抽了力氣,手中的杯子滑下去,掉在地板上沒摔碎,骨碌碌滾向角落。
同時掉下去的彷彿還有白鳶的心。
傅寅舟輕輕一拉將她帶進懷裡,口吻像審判,把所有的過錯都歸於她:「你不該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低頭重重吻在她頸間的瞬間,白鳶剎時失去了抵抗能力,仍負隅頑抗:「傅寅舟,你有完沒完……」
傅寅舟在她耳邊玩味地笑:「之前只是餵飽了你,是你享受到了,可我還沒有,現在怎麼也該換我了吧?」
白鳶小臉迅速漫上緋紅色,又找理由:「我家裡沒工具。」
傅寅舟俯在她耳際,玩味地吹氣:「不用你準備,我有。」
「……」
她想起來了,在車上時他就有準備,眼下到了她家,他竟還隨身攜帶著?還有上次在這裡做也是,他準備充分。
提到上次,白鳶想起他當時接了一個女人電話就走了:「勸你最好適可而止,不然耽誤你趕下一場。」
她說這話時嬌嬌軟軟的,氣息也是滾燙的熱氣,但每一個字都夾著嘲弄和譏諷。
傅寅舟聞言眯了眯眸,把他的手機解鎖塞到她手裡:「只要你找出那個女人,我就放過你。」
主動交上來的手機怎麼可能找得到,白鳶早就不信男人的這套鬼把戲。
她直接把手機還給他,而他接過來隨手一扔,毫不費力地將她拉入滾滾熱浪中。
然而只到一半,他又停下來。
白鳶咬著下唇倍感煎熬。
他貼在她的耳旁,一字一句惡劣地問:「就還行是嗎?」
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男人習慣了被人仰視。
被鄙夷或輕視對於他們是最不能容忍的,而他們最好的還擊就是讓對方知道什麼叫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白鳶神思混亂,慢半拍想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所指的是她在閨蜜面前評價他的那句「就還行吧」。
原來一直記著,非要在這個時候找她算賬。
白鳶眼裡蒙著一層水汽,紅唇輕顫,帶著淺淺的哭腔:「不是,我沒有經驗,隨口說的。」
這話聽著不像是假話,傅寅舟哄小孩似的哄她:「下次要怎麼說,知道嗎?」
「嗯。」白鳶抖著身子,艱難而細聲地吐出一個字。
傅寅舟滿意地勾起嘴角,親了親她咬到快變形的唇瓣……
月光透過落地窗進來,靜靜灑在兩人身上。
白鳶腦袋靠在傅寅舟肩上,昏睡過去。
他伸手撥開她臉頰上濡濕的頭髮,一張明艷嬌俏的小臉露出來,濃密的烏黑長發凌亂地披散在光潔白嫩的肩上,純與欲在她身上結合得恰到好處,此時安靜得像只乖巧精緻的洋娃娃。
空氣中安靜,數秒后他抱起她進了浴室。
再醒來時,她側躺著一時沒動,依稀記得昨晚似乎被抱去浴室,身體被清洗過沒有黏膩感,清爽舒服,但是疲乏也是真的。
耳邊有水流聲,打在地板上噼啪噼啪地響,接著浴室門打開了,氤氳水霧溢出來,白鳶火速閉上眼睛。
「馬上八點了,你確定還要裝睡嗎?」傅寅舟慵懶低沉的嗓音傳來。
這個時間點確實不早了,白鳶一滯,睜開眼:「你怎麼還在這兒?」
很奇怪,前幾回每次做完他就離開,這次卻在這裡過夜。
「衣服濕了,怎麼走?」傅寅舟理由合理。
白鳶想起來昨晚他的衣服確實一波三折,先是被向鹿潑了酒,後來在沙發上又被弄濕了。
傅寅舟彷彿知道她下面要問什麼:「衣服再吹一會兒就能穿了。」
說完他倚靠在窗檯仰起頭,白鳶看他這姿勢挺奇怪,不由多看了兩眼。
他分別往兩隻眼睛里滴眼藥水,滴完繼續保持仰頭的姿勢閉目養神。
窗外如輕紗般的和煦陽光落在他身上,喉結突出而性感,腰間只圍了一條她的粉色浴巾,肌理分明的胸腹肌一覽無餘,是個天生衣架子的身材。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直接打量他。
尤記得剛才他沒戴眼鏡時候的驚鴻一瞥,一雙黑眸冷漠涼薄,直勾勾看人的時候,陰鷙又深不可測。
完全像兩個人。
白鳶閃了下神,再看他時,已戴上了眼鏡。
或許這就是他戴眼鏡的原因,不然為什麼呈現在外人面前的永遠是那個斯文沉靜的傅寅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