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將計就計
第405章將計就計
鏖戰多年，關羽一朝水淹七軍、威震華夏，雖被那呂蒙偷襲、江陵險些不保，卻仍與太子劉禪率麾下部將逆轉戰局，保住了荊州。
而曹仁則從當初的戰略進攻、變成了戰略防守，如今又幾乎變成了戰略收縮……
甚至捨棄了重兵防守更有價值的襄陽，間接導致了滿寵的死。
這裡面固然有曹丕將近半兵馬屯與宛的原因，然而以曹仁的資歷，他若堅持守住襄樊，依然有權力調動宛城守軍提早布防。
雖尚不至於談羽色變，但曹仁的戰略戰術，卻已在多年對陣關羽的戰爭中變得愈發保守。
關羽沒死這件事，產生的影響還遠遠沒有結束……
「將軍，荊州軍已開始攻擊我軍沿江修築的工事！」
「嗯，吾已知曉，再探再報。」曹仁顯得淡定異常。
他此時並沒有呆在樊城之中，自從襄陽失守之後，除悲痛於滿寵的死之外，他本人也從樊城戰略轉移到了郾城。
樊城、郾城、鄧縣、新野。
他反而也覺得曹仁現在的打法更合適。
一旁與曹仁樣貌幾分相似的青年將領道：「父親，敵軍渡江登岸之時，必然陣腳不固。兒願領三千精兵前往，尋機趁亂殺入敵軍，為父親取那關羽首級！」
年輕氣盛的曹泰，總覺得父親變了，不似以往般有魄力，打起仗來縮手縮腳。
「呵呵呵。」曹仁只是輕笑幾聲，勉勵道，「吾兒有此壯志膽色，吾心甚慰。然捕魚者，焉能以身入水而逐之？且稍安勿躁。」
襄陽丟失，襄樊防禦體系告破，因此曹仁為防關羽渡江，已經將防守重點轉移到了這三條線上。
而且能這麼短時間就攻破襄陽，再加上之前與荊州軍交戰多年的慘痛記憶，蔣濟其實也沒覺得曹仁的戰略方針有什麼大的問題……
他自然不可能呆在誘餌之中，而以荊州軍的實力，沿江布防只是為了給情報遞送留出足夠的反應時間，根本不指望能「擊敵半渡」、「阻敵登岸」。
荊州軍最擅以戰船支援陸戰，沿江河作戰來去如風，神出鬼沒，利用自己有制水權這一優勢往往便讓曹軍被牽著鼻子走。
說話的正是曹仁長子，曹泰。
蔣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微微搖頭，沒有出聲。
這是擋在宛城前面的最後幾道防線，一旦被破，直至宛城將再無險可守。
打得過便利用水運速度圍追堵截，打不過他娘的上船就跑……讓當初與之野戰的曹軍吃盡了苦頭。
而若讓荊州軍掌控襄樊，水陸並進之下，想守新野談何容易。
這種事本就不是能勸得動的，真能勸動，滿寵也不會獨守襄陽以至城破人亡。
三線之中，樊城為餌。
「……是。」曹泰無奈抱拳退下，卻撇了一眼另一邊的參軍事蔣濟。
無論是曹仁，還是此時的蔣濟，包括其麾下將領如常雕、諸葛虔、王雙之流，都不想再在江邊上打荊州軍了。
可這些話自己這個當兒子的也沒法說。
當初徐晃長驅直入，破了關羽大營的事兒，可是給魏軍上下大大的漲了一波士氣。
「彼擅水戰，舟師雄壯，沿江作戰多敝無益。」曹仁眼見氣氛有些沉重，難得開口解釋了幾句，「莫如誘其深入，再聚而殲之。」
只可惜沒多久徐晃就成了蜀中的階下囚，至今生死未卜，不然就憑藉這個大功，此後也定然能更進一步。
而他曹仁此次就要如當初的徐晃一般，在自己擅長的場地給關羽致命一擊。
更何況，如此安排也能夠最大限度的為正從宛縣趕來的援軍爭取時間。
可謂一舉兩得。
蔣濟等人點頭稱是，曹泰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氣氛卻並未因此輕鬆多少。
誘敵深入，若能聚而殲之固然是好，可萬一……萬一不能呢？
……
轟！！
巨大的石彈從天而降，好巧不巧的砸中了一處曹軍夯土磊出的沿江防禦工事。
「啊——！」
正躲於其後張弩搭箭的幾名曹軍士兵頓時死的死、殘的殘。
被砸斷了腿的尚能發出慘叫，而那個被一石頭悶在後背上的曹軍，腔子都被壓進了地里……
而那正忙於和戰船上漢軍對射的床弩，也不幸被砸了個稀巴爛。
「哈哈哈，父親，不想這雷公砲駕於樓船，竟有如此奇效！」關平忍不住喜形於色。
這種戰法能夠成功，以後荊州水軍登陸可謂如虎添翼。
以往只能靠士兵躲於船幫後方，利用開口處以弓箭、弩矢同沿岸守軍對射，然後穿上士兵強行登岸。
這個過程中如果岸邊守軍準備充分，登陸的一方就難免會遭受較大的損失。
而現在好了，破解了江東戰船的諸多秘密之後，荊州生產的樓船再架設上雷公砲，頓時令戰船對岸邊守軍的威懾大了許多。
只可惜雷公砲過於笨重，只有樓船上能夠架設，火力尚嫌不足。
「……呵呵。」關羽負手而立，看向城門緊閉的樊城，以及更遠處毫無煙塵的官道，忍不住冷笑出聲。
「父親所笑何事？」關平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曹仁欲以樊城為餌，誘你我父子上鉤，欲做那釣魚的漁翁。」關羽眯眼道。
關平向父親視線之處瞧了瞧，也看出了些端倪。
「那我等……」
「依計行事便可，曹仁此番倒是省去咱們不少麻煩。」
計議商定，關羽關平父子親統四萬主力強行攻打樊城附近沿岸江防。
曹軍雖還算頑強，但根本無法阻止關羽主力登岸，要不是荊州軍有意控制傷亡，早就攻破防線了。
堅持了大半日之後，倖存的曹軍便開始向樊城潰逃。
關羽父子大軍登岸，迅速圍了樊城。
另一方面趙累、傅肜，統一萬偏師溯江而上，打算自此前決堤水淹七軍處登岸。
此處曹軍雖亦有防備，然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卻是無人再敢於那平魯古城的舊址上屯兵駐紮了……
此處雖有江防，卻無後援，面對萬餘荊州軍根本形同虛設，曹軍稍作抵抗便也潰敗了。
而荊州軍一改之前打襄陽時穩紮穩打的作風，關羽主力圍了樊城之後，迅速鋪開戰線，大軍開拔撲向曹仁所在的郾城。
趙累、傅肜也自西方策應，率兵北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