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譽盡毀
「你……」嵇北辰氣得血氣翻騰,口中瞬間被一股血腥充斥著,他倔強地狠狠咽下。方才他已筋脈受損嚴重,能站在這裡全靠他心中與魔道周旋的一股正氣,沒想到輕易被突然現身的魔宗妖女擊得粉碎,此時萬念俱灰甚至生出了一絲恨意。
「你什麼你,都快傷成廢人了,怎麼還如此話多!」晏月漓也不等他回話,自顧自跨步上前,面對敵對的六人收起了小女子的嬌蠻霸道,只剩下萬般的不屑和輕蔑。
「諸位,一起上吧!晏漓心法,皓月當空!」
話音剛落,晏月漓催動體內的《晏漓心法》,周身圍繞著幽藍的劍氣,輕盈的身子旋轉跳躍,如一隻火紅的鳳凰勢要乘著這股幽藍的劍氣展翅欲飛。
神奇的是,這股劍氣迅速化作一輪半人多高的圓月直直飛上天空,讓人一時分不出是晝是夜,轉息間那幽藍的「圓月」已旋轉著朝那六人飛去。
「啊!」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首先中了招,直接重傷倒地,沒折騰幾下便咽了氣。呂傲天見狀直接癱坐在地,沒想到晏月宗的「魔功」如此厲害,轉瞬間就能取走一金丹期修士的性命。
「撤!」木兮瑤嬌喝一聲,拉起呂傲天也不管其他人,立即御琴飛離了林緣峰,餘下三人也落荒而逃。
原本熱鬧非凡的校場突然出奇的安靜,王淵亭俯下身子查看地上的屍體,隨即無奈地搖頭,玄冥扇一揮地上的屍體瞬間燃燒殆盡。死人嘴裡是問不出一個字的,留著屍體對誰都沒好處,他早已從方才的功法上看出這四人都是煥滅宗的人。
「沒氣了?怪我方才出手過於狠了,哪知他們這般不禁打!」晏月漓收了手上的滄瀾劍,雙手叉腰神氣十足,忽想起崖邊的嵇北辰,再也壓不住心裡的好奇,飄然朝著崖邊走去,上下打量他一番,悠悠地開口道:「郎君這是傷得不輕啊,這麼俊郎的面容要是傷了實在可惜,跟我回谷做個男僕也不錯。」
「妖女!休想辱我!」嵇北辰眼神一冷殺心漸起,想他嵇北辰一心除魔衛道,今日這妖女卻將他清譽毀得乾淨,眼下還百般羞辱,這讓他如何能忍?
嵇北辰緊咬牙關直起身子,殺心已起,長劍奮力揮出,靛藍色的寒光向晏月漓的面門襲去。
晏月漓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禁逗,慌忙祭出滄瀾劍還是有些來不及,那道寒光已經撲到她面前。好在王淵亭早有防備,迅速抬手揮動玄冥扇,耀眼金光瞬間罩住晏月漓周身,擋下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劍。
「小子!宮主好心救你,你卻恩將仇報,不想活了?」王淵亭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掐住嵇北辰的脖子。
誰知嵇北辰竟然全無掙扎,反而淡然笑道:「清譽已毀,心脈盡斷,死又何懼?恨只恨,滅不盡天下嗜血魔道,除魔大業未成愧對師尊教誨!」
「真是諷刺!難道你們滄墟派的呂傲天和玉音門的木兮瑤,也都是你所謂的仙門正派?我們晏月宗就必是你口中說的嗜血魔道?」王淵亭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那深邃的眸子冷光一閃,明顯動了殺心。
嵇北辰此時心如死灰,毫不在乎,仍是那副生不如死的樣子。師尊不在,清譽已毀,滄墟派留不得了,他一個孤兒還能去哪兒,不如隨師尊去了。
「這小子在激你,大師兄誤上了當。」晏月漓算是看出來,這嵇北辰是真不想活了,沒想到自己費心思救下之人,不但是個廢人,還是個瘋子。
「還真是險些上當,若是我就此將他殺死,晏月宗今後怕是不得安寧了。」王淵亭鬆了掐在嵇北辰脖頸處的手,看來這趟渾水晏月宗是避無可避了,他起身心有餘悸地護在晏月漓身前。
「妖女休要假仁假義,你們留我性命不過是有所圖,與先前那幫人又有何區別?道存於心,德始於行,俠義正道,無畏不言悔。」嵇北辰咬牙閉眼,欲舉劍自刎,一道幽藍劍光將他手中的滄墟劍打掉。
長劍落地,靛藍色的劍光暗沉下來,似在無聲訴說著持劍之人心中的悲苦。
「隨你怎麼想,我救了你,你的命以後就是我的了。」晏月漓嘴角一挑,收了手中的滄瀾劍,言語間滿是輕佻的意味。
「休想!」多番侮辱使嵇北辰痛不欲生,胸中的鮮血翻湧而出,他再也壓制不住,此時的他又氣憤又羞愧,比殺了他還難受。他索性向後一仰,身子從崖邊一躍而起,重重墜入深不見底的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