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張良生死一線,福伯強入逍遙
祿伯一步入長生,其爆發出威力甚至比半步逍遙的司徒經略更加強悍。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個人的身上,在場雖然有不少的一品高手,但與司徒經略還是有所差距的。
秦軍一方,似乎都忘了,他們正在圍剿叛逆,而張良一方的人也似乎忘了,他們正在深陷重圍。
畢竟這樣的高手對決,世所罕見,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張良一樣,見到神仙打架。
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連人間的劍仙都未曾見過。
只有張良一臉嚴肅,朝著身邊的福伯說道:祿伯動手之時,請福伯率領死士沖陣。」
隨後又輕聲對張雄說道:「準備沖陣。」
福伯方才反應過來,對張良說道:「遵命。」
這一眾死士都是福伯訓練出來的,他們之間自然有自己的聯絡方式,片刻之間,一眾死士的眼中,再次流露出殺戮之色。
秦軍的陣中,也有一人並未被這場世紀大戰吸引,便是身為暗影十大殺手之一的顧千柔。
張良掃視著戰場,目光正好與顧千柔的目光重合。雙方都有些驚訝,因為這個時候,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清醒的。
經此之後,張良越來越覺得,暗影是個強大的組織,僅僅是一位排行不算靠前的殺手,便有如此的城府和心機。
而讓顧千柔驚訝的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深陷重圍而臨危不亂,遇高手對決而能鎮定自若,此人絕不簡單。
他們就這樣一直對視著,彷彿要用眼神殺死對方。而隨著祿伯搶先出手,張雄緊隨其後,福伯率領一眾死士朝著秦軍殺去。
在經過激烈的思想博弈之後,張良一方首先發起進攻,祿伯見狀,對司徒經略說道:「司徒兄,此地太過嘈雜,不如林中一戰。」
司徒經略知道他的心思,卻也欣然答應。戰場之上只要有他在,張良等人斷無生還之機。
他此來,一是完成皇命,二是為徒弟報仇。他的對手,本就應該是戰場之中最出類拔萃的那一個,而目前的諸葛景行,正是這樣一個人,而且他,也正是殺死他徒弟的罪魁禍首。
二人踏劍而去,場中頓時清靜了不少。
雙方隨即展開廝殺,這不僅僅是你死我活的博弈,也是兩個不同陣營,兩個不同國家的碰撞。
從張雄錘擊王駕開始,雙方打了三天三夜,整個博浪沙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這場戰鬥對於張良一方而言,從一開始便是失敗的,始皇帝根本就不在這裡,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們就如同一隻只飛蛾一般,朝著火中撲去,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毫無怨言。
對於此戰,張良有太多的無奈,他本來已經有所懷疑,但卻無法阻止。他不得不承認,張善的領導能力,在自己之上。
張良雖然自負,但也知道自己的不足,此刻他深深地明白祖父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二子若是生於戰國之時,我大韓,當無敵於天下。」
正在眾人殺的興起之時,後方傳來一陣戰馬的嘶鳴之聲,遠處的山頭之上,一人勒馬而立。那人身高不過五尺,體型微胖,身穿重甲,腰懸利劍,臉上有一道傷疤貫通左右,煞是醒目。
只見那人呵呵一笑,對身後的秦軍士卒說道:「兔崽子們,給老子衝上去,將這群六國餘孽的人頭,一個一個擰下來。」
「遵命。」
秦軍本就彪悍,再加上此人的煽動,更加的不可一世,人人奮勇
,個個爭先。
帝國一方有強援的加入,張良的一方卻是有些不妙,本就實力懸殊,現在更無生還的可能。
荒狼輕蔑一笑說道:「我這西北狼,再加上那隻笑面虎,若是再拿不下你們這區區百人的六國餘孽,豈不要被天下人恥笑?」
張良心中一震,數千秦軍加上三位一品高手,更可怕的是,還有司徒經略這樣即將踏入逍遙境的武道強者。
隨著秦軍的援軍趕到,張良一方的死士被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包圍著,屠殺著。
看著這些原本活生生的人,一個一個死在自己的面前,卻又無能為力,張良心如刀絞。
隨著秦軍最後一記屠刀落下,張善辛苦訓練的死士,已經全都戰死。
張良在亂軍中一陣廝殺,早已經精疲力盡,滿身傷痕。他掙扎著站起身來,環顧四周說道:「想我張良才出江湖,入得武道,便要死在此處。」
福伯來到他的身邊,從懷中拿出一物說道:「少爺,若是你能活下來,請持此物前往紅樓,替老奴傳句話。」。
「什麼話?」
「只有兩個字,喜歡。」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若是福伯能活著回去,請告訴我師妹,張良食言了,此生之諾,來世必踐。」張良望著遠處,若有所思地說道。
福伯卻微笑著說道:「少爺不會死,絕對不會死,少爺生來就是大人物,是不會死在這種小地方的。」
張良苦笑著說道:「可如今,你我已經沒有了生還的機會。」
福伯斬釘截鐵地說道:「未必。」
張良轉身看著福伯,二人相對而立,久久不語。
「諸葛兄,這麼便凱旋而回了?」福伯看著張良的後方,激動的說道。
張良轉頭看去,並無祿伯的身影,正要回頭,只覺背後有疼痛之感,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福伯走上前,將張良接住,看著這個從小自己看著長大的少年,福伯心中滿是不舍。
當他來到張良身邊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要以一人之力,給張良留一線生機。
張雄滿是不解地看著福伯,卻並未說話,只是獃獃地看著。他明白,福伯是兄長的長輩,沒有加害之意。
福伯將張良交到張雄的手中,小聲的說道:「稍後我會拖住他們幾人,你帶著少爺衝出去,有多遠,走多遠。」
張雄雖然不知道福伯要如何脫困,但還是答應了福伯的請求。
笑面虎說道:「你雖然是六國餘孽,但也是武道前輩,我便稱你一聲前輩,不知前輩要如何拖住我等。」
福伯笑著說道:「老夫二十歲便入一品境界,斷劍歸隱之後,悟得一套蒼茫劍訣。」
笑面虎說道:「祁安平自創蒼茫劍訣,名震江湖,前輩的名字,如雷貫耳。」
福伯說道:「這蒼茫劍訣有十二式,世人所知所見的,老夫傳給少爺的,也只有十一式,不是老夫吝惜這門武學,而是這第十二式,乃是同歸於盡的招式,少爺用不到的,如今用在你們身上,正合適。」
福伯以劍指天,天上風雲突變。眾人眼見天地之氣,如溪流般源源不斷地匯入福伯的體內。
福伯緩緩而起,懸停在空中,任憑這天地之氣灌入到他的身體,在體內不停地流動。
「破.........」福伯大聲喝道。
「他居然.........入了逍遙境。」荒狼驚訝道。
顧千柔確是看出了些端倪,說道:「他吸納天地元氣進入體內,強行入逍遙境,這確實是同歸於盡的招式。」
福伯並未理會顧千柔等人,而是對張雄說道:「帶著少爺走,去安全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
張雄點了點頭,隨後解下腰帶,將張良綁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憨憨地說道:「兄長不會有事的。」
張雄雖然背著一個人,但他卻依舊閑庭信步,絲毫沒有負重之感。
他在秦軍的陣營之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荒狼正要前去追趕,卻發現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壓制著他,使他無法動彈。
荒狼心中暗道:「這便是逍遙境的強者,足以比肩十大劍仙的戰力?」
福伯見張雄走遠,方才對三人說道:「此戰我方損失了三百人,雖然殺傷了不少秦軍,但依舊不夠。此處風景秀麗,你們三人,便埋在此處吧。」
顧千柔說道;「前輩雖然是逍遙境的強者,但要想殺死一個暗影的殺手,和兩個以武夫入搬山境的強者,也並非那麼容易。」
福伯道:「老夫雖然不知道暗影是個什麼樣的組織,但能網羅你這樣的高手,也足見其可怕之處。武夫入一品境界,遠比修行之人更加的不易,但破鏡之後的實力,也是比修行之人更加的強悍。老夫的最後一戰,能與你們這樣的強者對戰,也算是死而無憾。」
顧千柔道:「既然如此,請前輩出劍。」
福伯說道:「老夫的時間不多了,也顧不得什麼前輩晚輩的禮節,既然如此,諸位看劍。」
顧千柔持鬼手劍,荒狼持破空劍,笑面虎手持的,是越王八劍之一的斷水劍。
此劍長七尺三寸,傳聞當年鑄此劍者,以之划水,開即不合,故得名「斷水」。
福伯將鴉九劍丟在一旁,以內力化劍。第一劍祭出,風雲突變;第二劍祭出,天昏地暗。第三劍祭出,大雨連綿。
以一人之力攪動風雲,以一劍之威更改天象。自劍聖之後,未嘗有也。
不遠處,那個背著空劍匣,別著半隻短笛,衣裳破破爛爛的老劍仙,欣慰地說道:「好一個祁安平,以身化劍,攪動風雲。人間再無比這更高明的劍招了,蒼茫劍法,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