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之罘山刻石,十劍仙抗天
「大塊頭,打他。」
張雄看著發號施令的裴之信,又看了看張良,不知該如何是好。老頭對他不錯,聽他的有雞腿吃,可是兄長對他更好,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張雄,不必留手。」
「好嘞。」
還未等張良準備好,張雄便搶上前去,抓住他狠狠地甩飛出去。張良立足未穩,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若不是他有些修為,這一下非死即殘。張良狼狽地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著這個傻弟弟,一臉的無奈。
張雄也自覺下手有些重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玩笑過後,張雄嚴陣以待,張良拔劍相向,這一路走來,裴之信將自己的武學心得傳授給張良,張良也自覺受益匪淺。
可一味地學習只能是紙上談兵,與高手對敵才能真正的學以致用。
張雄是一品搬山境高手且是金剛之體,刀槍不入,是最合適的人選。
張良一套蒼茫劍訣還未使完,就被張雄抓住破綻甩飛出去。他練習完裴之信教授的內功心法之後,自覺功力已經有所提升,卻還是在張雄的手下走不出三招。
張雄自從遇見荒狼之後,實力也有所提升,早就不是那個只知道猛打猛衝的大塊頭了。
裴之信看著張良如此狼狽,將手中的酒葫蘆搖了搖,說道:「這蒼茫劍訣是祁安平的成名絕技,以你小子現在的修為,使出來有些不倫不類。」
「請前輩指教。」
裴之信走到他跟前,接過他手中的劍說道:「你連破三境本是奇才,但修為卻就此止步,不是你資質不夠,是修鍊方法出了問題。老夫再教你一套劍法,仔細看好。」
裴之信輕揮長劍,封閉的周身要穴衝破禁錮,無窮劍意衝天而起。一套劍招使罷,張良二人全都看傻了眼。
這劍招雖平平無奇,但經過裴之信這一展示,瞬間高明了不少。劍招本是殺人技,竟也能如此的好看。
「小子,可記住了。」
張良在看熱鬧的同時,也在細心觀察這劍招的玄妙之處,覺得這劍招雖不像蒼茫劍訣和劍心無涯那樣高明,卻招招紮實步步殺機。
「這是老夫在未入一品境界之時,自創的劍法,名為求敗。再加上當日傳你的內功心法,需勤加練習。」
「多謝前輩。」
「不必,老夫年紀大了,身上有些乏累,你們繼續。」
看裴之信走後,張雄湊過來說道:「老頭功夫不錯。」
張良心中也有些疑惑,剛才老者舞劍之時,與平常判若兩人,再加上與師父的關係,當年應該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只是他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還有祿伯,為何會這麼放心地將自己交給他。這一連串的疑問開始在張良的腦海之中浮現。
他知道,老者不會對他不利,反而細心教授武學,更是傳下一套劍法和內功心法,傳道授業解惑,他已經是自己的師父了。
他們這一路走來,有些狼狽,沒錢去投宿,只能尋些破廟危樓居住。張良只是一心鑽研武學,其他事一概不問。裴之信真是個神奇的老頭,每次領著張雄出去,都能搞到一兩隻燒雞。
一開始張良是拒絕的,聲稱大丈夫不吃嗟來之食,更何況這食物很可能是偷來的,但餓了三天三夜之後,張良也只能無奈地接受,因為在清規戒律面前,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裴之信聽聞張良改變想法,上前笑道:「黃石公哪裡都好,就是放不下身上那名士的做派,沒想到收個徒弟也這樣....」
這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暗影的殺手,也畏懼這位劍聖的威名。人的名樹的影,裴之信若出手,只怕大半個暗影傾巢而出,也不是對手。
只因他現在衣衫襤褸,與裴之信一樣,活脫脫像個乞丐,哪有一點翩翩公子的做派。
他這個帝國通緝的要犯,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鄉間田野,穿行於大街小巷,偶爾還能看見自己的海捕文書,又看看現在的自己,早已判若兩人。
此時正值七月,炎熱的夏天加上滿身的汗臭,張良就這樣像個乞丐一樣,一路南下。吃著偷來的燒雞,穿著早已破爛的華服。
一晃十餘日,張良倒是平安無事,始皇帝卻異常地煩心,他在博浪沙之後,繼續東行,中途遭遇刺殺無數。
他本以習慣了這樣的紛擾,但百越戰事不利,卻讓他心急如焚。五十萬大軍揮師南下,本是勢如破竹。
但百越之地不止道路難行,且多毒瘴蛇蟲,秦軍在陸地上能戰無不勝,但是在那崇山峻岭之地,卻難以施展拳腳。
大軍勞師遠征,損失慘重,且寸步難行。加之匈奴連番襲擾內地,邊境百姓苦不堪言。
天下剛剛一統,百廢待興,始皇帝本想等百越戰事有了起色,再對匈奴用兵,但百越戰事不順,對匈奴的戰事也只能一拖再拖。
十餘日之後,始皇帝攀登之罘山,從山腳下開始,山路之上錦旗招展,人潮湧動,齊郡百姓聽聞始皇帝駕臨,都想一睹真容。
始皇帝親自登臨聖境,兩大劍仙隨侍左右,李斯蒙毅為眾臣之首,趙高緊隨其後。
在人群之中,有一老一幼兩個乞丐,正在注視著始皇帝的一舉一動,他的眼中沒有仇恨,沒有仰慕,只是冷眼旁觀。
趙高在始皇帝身邊耳語一番之後,領命而去,始皇帝對身旁的兩大劍仙輕聲說道:「朕的一位老朋友來了,你們的一位前輩也來了,今天這之罘山當真是熱鬧。」
林道生說道:「要不要早做準備。」
李觀復卻道:「老劍聖的眼中無殺氣,周身無劍氣,或許只是來看看熱鬧。」
林道生失望的說道:「不知道劍聖,還有當日的幾分豪情,多少實力。真想與他較量一番。」
李觀復道:「這些話,實在不是你當說的。老劍聖在玄門輩分極高,就連你我的師父,都要稱他一聲小師叔。」
林道生滿臉委屈道:「知道啦,師兄。」
之罘山頂之上,早已設好神壇,始皇帝走上高台,抬頭望天,沉默不語。自從當日神使到來之後,嬴政就覺得,在這浩瀚的蒼穹之中,有一隻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
趙高高聲說道:「請丞相李斯,獻上賀表,勒石以記。」
李斯上前,展開賀表,李斯是大才,百餘字的賀表洋洋洒洒,一揮而就,李斯讀道:「維廿九年,時在中春,陽和方起。皇帝東遊,巡登之罘,臨照於海。從臣嘉觀,原念休烈,追誦本始。大聖作治,建定法度,顯箸綱紀。外教諸侯,光施文惠,明以義理。六國回辟,貪戾無厭,虐殺不已。皇帝哀眾,遂發討師,奮揚武德。義誅信行,威燀旁達,莫不賓服。烹滅強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極。普施明法,經緯天下,永為儀則。大矣口哉,宇縣之中,承順聖意。群臣誦功,請刻於石,表垂常式。」
李斯讀罷,神情激蕩,看著始皇帝。始皇帝正要說話,只見空中一記驚雷炸響,緊接著便開始天地變色,狂風肆虐。
始皇帝勒石表功的時辰,本是太史令趙龍圖提前計算好的,趙龍圖雖沒有窺伺天道的能力,但算算風雨時辰,還是有些把握的。
這只是一個警告,對他不敬昊天的一個懲罰。
始皇帝雖不服從昊天上帝對秦國的安排,但也不願這麼快就撕破臉,誰曾想昊天竟如此狹隘,擾亂大典。
人群開始騷亂,人們紛紛想要下山,或是尋個地方躲避,甚至有人開始宣揚,這是上天的懲罰。
始皇帝臉色陰沉,怒火中燒,朝著上天怒吼道:「張道名何在。」
話音剛落,只見無數柄飛劍懸在之罘山的上空,林道生和李觀復也飛劍而起,人們隱隱看見天上有十個人影若隱若現。
「十大劍仙。」
「對,是劍仙。」
人們開始議論著,喧鬧著,他們早已經忘了亂象,畢竟十大劍仙,是當時最強之人。凡人沒見過神仙,在他們眼中,玄門劍仙便是這世間的最強者。
十大劍仙以劍氣在之罘山的上空凝結出一道劍氣屏障,任憑外邊狂風肆虐,暴雨傾盆,之罘山也能安然無恙。
雖然這是始皇帝的反擊,但也是守勢,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決戰之時,他謀划的幾件大事還未完成。
張良看著十大劍仙的實力,心中無限的嚮往,現在他們的實力,貌似比東海之時更加的強悍。
在大戰東海龍王之後,實力不降反升,卻是有些怪異。
「老前輩,十大劍仙的實力,難道真能與天抗衡。」
裴之通道:「嬴政倒是個硬骨頭,以一人之力對抗天道,老夫屬實有些敬佩,但天庭神仙眾多,戰將如雲,只憑張道名幾人,怕是不夠。」
「前輩,天上的神仙實力如何?」
「依老夫看,都是些蠢才,庸才,比張道名強不了多少。」
「前輩,那可是劍仙。」
「什麼仙不仙的,比他們強的人多的是,就連你這個木頭,也比他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