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身的人情世故
和余薇玩過家家,葉向北沒那個心情。
這麼執著於過去感情的女孩子,會讓她和被她愛的人都過得很累。而且葉向北也不打算和一個自己不太熟的人立即就開展一段所謂得愛情。
愛情是什麼?
前身葉向東認為,愛情就是男女為了需求在一起,直到哪天膩了就會分開,所以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也正因為如此,前身對待感情從來就沒有認真過,更不用說投入多少。
現在葉向北也認為,所謂的愛情都不過是荷爾蒙的作用和滿足自我的情緒,最終感動的是自己。就像現在的余薇,總以為追尋過去少年時代的感情就是愛情。其實不過是為了感動自己,讓自己扮演了一個純情念舊和為愛矢志不渝的人設而已。
起碼現在葉向北就是這樣認為的。
喜歡?
什麼是喜歡?
葉向北走的時候,還問了自己的內心。但是他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喜歡一件事、喜歡一件東西和喜歡一個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洛瑜還是記憶中的洛瑜,只不過和自己以前見過的脾氣不太一樣。
葉向北敲門,然後聽到裡面一個聲音。
「請進!」
葉向北就推門而入。
「洛總!」葉向北進了門,距離洛瑜兩三米左右停住了,兩隻手交叉的放在身前,點點頭,叫了一聲。
濱江酒樓588包間里還有一個男人,三四十多歲,白白凈凈,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穿著一件薄西裝,看起來還挺有文氣。
「我司機來了,我得走了!」洛瑜站起身,對著男人說著,「今天我請了。」說著超葉向北走過來。
這男人葉向北認識,應該說是前身認識。曾泰輝,星沙美容界龍頭梅園的老總。曾經跟著前身葉向東混過的一個小弟,後來跳槽了,跟著一個五十左右的老女人做事。聽說後來混得還很不錯。而且一直在葉向北面前伏小做低,態度端正的很。
「唉,別走啊,我們不是商量著嗎?有條件你提,我一定竭盡所能。」曾泰輝也站起來,伸出手想要拉洛瑜。
洛瑜眼睛一瞪,曾泰輝就訕訕的縮回了手。
「你看……東哥都死了……你還念著……重情重義……」
「那也希望你能對黃姐重情重義啊!」
洛瑜帶著譏誚的笑,輕輕巧巧的一轉身,就朝著門口「可可可」的走去。葉向北搶先一步,將門拉開,等洛瑜出去了,他回頭看了曾泰輝一眼,這次跟著去了。
曾泰輝臉色有些難看,站在那裡好半天沒動,最後「啪」的一聲,將杯子摔了,罵一句:「裝特么的裝,當表子還想立牌坊。呸——」
洛瑜倒是沒有什麼表情,風輕雲淡的。
曾泰輝怎麼樣她一點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那個死鬼所謂的不記名債券的消息居然全面的鋪開了。稍微有點兒實力的商圈人士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甚至連警方都發布了闢謠的通報。
有人在攪混水,有點兒意思了。
其實這種消息對他來說無所謂了,不管別人謀求什麼,倒是可以通過這趟渾水看清楚那些和前身交往過程中的男男女女的真實面目。雖然那些真實面目對現在的自己來說,無所謂,但人心啊……總是要看清楚的。
葉向北拉開後座的門,洛瑜坐進去了,一言不發。
葉向北發動汽車,也不回頭就問道:「洛總,去哪裡?」
「回家!」洛瑜吐出兩個字之後,就靠在後座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葉向北也不多問,開車將洛瑜送到了她的小區,將車停好。後面沒有動靜,回頭看了一下,洛瑜還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洛總!」
葉向北輕輕的喊了一聲。
洛瑜帶著鼻音輕輕的嗯了一聲,別過頭。只不過在別過頭的時候,葉向北看到了她眼睛里被車庫裡昏黃的燈光反射出來的亮晶晶的光。
洛瑜流淚了。於是他就閉上了嘴巴。
這個女人雖然是前身的情人,但是現在他的身份是全新的,所以必須要用全新的心態來對待這個女人,而不是還用前身的眼光去看待她。
於是葉向北坐著沒動。
老闆不動我不動。
「如果你的愛人死了,你會怎麼辦?」
又來這一套?
葉向北乾咳了一聲說道:「洛總,我還沒談過戀愛呢!」
洛瑜忽然笑道:「你叫葉向北,那麼你認識葉向東嗎?」
「洛總,你以前也問過這個問題,我有個堂哥叫葉向東。」葉向北說。
洛瑜「哦」一聲,沒再問這個問題了。兩人在車內坐了一會,洛瑜推開車門,將車門關上,站在車邊,看著葉向北下車。
「車你開走,明天早上過來接我,八點半。」說完這句話,洛瑜就「可可可」的踩著高跟鞋去電梯那邊了。
等洛瑜上了電梯,葉向北還是沒動,有些搞不懂了。自己前身和洛瑜不過是情人關係,而且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怎麼就還哭了?還當著自己一個外人哭?
真的情深義重?
從穿越過來,到前身,他都不怎麼相信男女之間所謂的愛情,只是覺得是各取所需,剛好都是自己需要的對象而已。
這一世,他對感情也是抱著這樣的態度。
洛瑜上樓了,開門,將包仍在沙發上,一轉身到客廳那邊的吧台上,取下一支紅酒,倒了半杯,一飲而盡。然後又到了半杯,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手完全是無意識的晃動著酒杯,然後輕輕的抿了一口。
「晚風啊,撩撥著情人心上的弦……彈一曲,把你帶到我的身邊……白露啊,浸潤著情人溫柔的臉;叩開我,藏心中的情話萬千。金風玉露啊一相逢,便是你我兩心相悅。悄悄訴說娟娟思念,白露依偎在晚風間……」
屋子裡響起了這首「金風玉露」,就像是老滬海灘的那種調子,讓人不由自主的搖曳著。
她身子輕輕的再沙發上搖晃,然後腰一挺,站起來,慢慢的在客廳里搖晃起來,踩著節奏,踩著圓舞曲的步子,手往前伸著,就好像是摟著誰在一起跳舞。
時光彷彿回到了自己最青春的時光……
那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的男人,在舞池裡輕易的就牽著自己的手,在現場圓舞曲的伴奏下,帶著自己輕輕的旋轉,那時候自己的心都是飛在半空中的。
很多難忘的情感,都是在一瞬間產生的,然後就帶著印記,被自己背負一輩子,懷念一輩子。自己對那個男人的感情就是源自於此吧?
她其實想的很明白,自己的情緒由來。
但是想得明白,和怎麼做是完全不相干的兩件事情。
跳著跳著,已經淚流滿面了。
「死鬼,死就死了,還搞出這麼多事情來。不過也好……讓你看看,你生前的那些狐朋狗友,所謂的兄弟、女人他們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
等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個星沙的燈火的時候,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眼睛里閃著戲謔的光芒,還用不屑的聲音自言自語。
星沙的夜生活似乎才開始。
燈火通明的城市,流光溢彩的街道,還有川流不息的車流和人群。
老賓士S開起來很穩,和這種車打交道,駕馭這樣的車,就像是和自己親密的愛人交流一樣,讓人在舒暢中還有一絲釋放情緒的感覺。
車子停在了出租屋的老小區,靠邊停好車。
葉向北下車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從外面進來的朱秀寧。
「葉哥——」
朱秀寧也看到了葉向北,打招呼的喊了一聲。
「幫你姐去了?」
「嗯!」
兩人邊走邊說。
「你的車?」朱秀寧找話題,剛才她看到葉向北從一輛賓士車上下來。
「老闆的,我現在給老闆當司機!」葉向北說道,「工資還挺高的。」
「真的啊?那……那你好好做……」朱秀寧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有些發紅。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葉向北開門,朱秀寧一閃身進去了,開燈,回頭看葉向北一眼:「葉哥……你……你有空沒有,五一的時候。」
「五一過節啊,國家法定假期,肯定有空,什麼事?」葉向北坐在沙發上,看了看朱秀寧,這姑娘今天有點兒怪。
「我們五一在學校有節目,你……你要不要去看看?晚上七點開始,在湖景區那邊搭得檯子……」
「你有節目?」葉向北問。
「有的,我唱歌……」
「唱什麼歌?」葉向北笑著問。
「金風玉露!」
說出這個名字,朱秀寧臉有些紅,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臉紅,反正說完了,一扭頭就去房間里了,走得很快。
「砰」一聲,小腿當面撞到了茶几的邊。但是還是快步的回房間去了。
看她一瘸一拐的,肯定很痛。
葉向北都替她感覺到痛。
所以朱秀寧一回到房間,就「嘶嘶」的痛的抱著小腿,擼起褲管看,有一道紅印子了,眼淚花都在眼眶裡打轉了。
好丟臉!
痛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