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贊助費
第7章贊助費
布魯克林區，漢密爾頓堡高中門口。
照樣是一覺睡到自然醒的比爾在工作日找上了原先的高中，看看自己這種情況能否繼續讀十到十二年級，修夠AP課程學分，並進行SAT考試。
與網傳的比爾蓋茨母親是IBM董事一樣，有個很深的錯誤印象一直在簡體中文互聯網流傳，那就是美利堅公立學校都很差勁，學生開impart私藏槍支抽葉子，而私立學校普遍好於公立學校。
實際上這是個非常片面的看法，即使在一個社區的兩所學校，也會因為校長和老師的理念不同而產生雲泥之別。
全美共有19314所公立高中，八千兩百多所私立走讀高中，三百出頭的寄宿私立高中，其中紐約州擁有一千兩百六十多所公立高中，得克薩斯州擁有一千七百多所公立高中，而西邊的加利福尼亞州擁有1243所私立高中。
這個數據其實就能反映問題，七分之一的私立高中集中在西海岸的加州，而德州紐約州的公立高中佔了全美的六分之一。從普遍意義上說，美國東北部的公立教育體系較為齊全，公立學校的質量也偏好，開發較晚的中西部和南方的公立學校才是互聯網刻板印象里的美國高中。
而決定美國公立高中好壞的因素主要有二，其一為所處的社區是否是高收入人群定居社區，其二是學生素質。
學生素質也可以理解為學生是哪個裔的移民，一般講，東亞裔，尤其是華裔學生比較多的公立高中，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比如紐約皇後區法拉盛的公立高中，因為法拉盛是北美最大的華裔聚居地，所以這所高中百分之五十五的學生都是華裔，這讓該學校的SAT平均成績和AP成績高得離譜，也因此，該高中成為紐約州第一公立高中，全美排名大約十二的樣子。
如果不是因為華裔學生在教育上過於卷而讓大學們限定了華裔入學比例和名額，法拉盛的那所高中絕對能衝擊全美前三甚至第一的高中。
據比爾所知，自己原先輟學的這所高中在州內排名大概是兩百多名，不算低。
他之前能上這所高中是因為美利堅的公立學校一般都是招收附近居民，屬於點擊就送的那種，只看最近兩個月的水電煤賬單，也不需要社區給你開什麼證明。
極端點講，只要一個學生能在入學后的檢查中證明自己居住在學校附近的社區里，即能收到學校派發的各種賬單，那他平時不住在這裡都可以。
但一旦查出來弄虛作假，後果就自己承擔了。
有些華裔就利用這樣的漏洞，將孩子送到朋友家裡，去獲得好的公立高中的入學資格。（碰到這樣鑽漏洞的朋友，請當場絕交）
再比如布魯克林區的最北端的威廉斯堡，這塊地距離紐約市中心曼哈頓非常近，在二十一世紀二十年代成為紐約時尚界的代名詞，房價漲到紐約市較高水準，破產姐妹故事設定就發生於此，兔八哥也住在這裡。
房價一漲，意味著居民收入增長，意味著社區變得高檔，此區域內的公立高中辦學質量都跟著提升。
但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連曼哈頓都是混亂、槍殺、無序的代名詞，布魯克林的名聲更是好不到哪裡去。在普通美國人眼裡，此時的布魯克林約等於黑手黨大本營，義大利裔移民的聖地。
這個刻板印象大差不差，布魯克林在義大利裔的地位，約等於隔壁皇後區法拉盛在華裔心中的地位。
治安不好的居住環境，讓公立高中的生源都比同檔次的公立高中差。
但再怎麼差，一個輟學兩年的學生再回來上課還是有難度的。
不過不要緊，美利堅人最吃浪子回頭這一套，而且比爾是義大利裔，父母雙亡，在政治正確的原始版本里，這個buff比一般學生還是要強不少。
在校門口，雖然比爾的龐大身軀讓兩位保安有點緊張，但他表明來意和身份后，倒沒怎麼被為難。
一名可能是愛爾蘭裔的白人保安幫他打了校長的校內電話，另外一名黑人保安則將他帶到校長的辦公室。
校長名為喬治·傑克遜，是個禿頂的中年精瘦白男，根據他的名字和禿頂情況，此人八成是英格蘭裔。
也就是俗稱的WASP(WhiteAnglo-SaxonProtestant，白色盎格魯撒克遜新教徒）群體。這個群體是移民後裔里最先來到北美的，也因此佔據最上游的生態位，是美國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的奠基人。
除了WASP外，就屬愛爾蘭裔加天主教徒，以及德裔加新教徒這兩個群體地位最高，義大利裔加天主教徒的地位在白人里相當低，甚至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義大利裔都不能被叫做白人。
而互聯網上樂子人最愛玩梗的美利堅大統領的美樂宗，就屬於愛爾蘭裔加天主教徒這個分類。樂宗是第一個打破WASP群體對大統領位置壟斷的美國大統領。
「傑克遜校長，是這樣的……」比爾開始按預先設想的那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自己輟學之後的遭遇，接著表明自己是如何大徹大悟，理解了學習的重要性和自己先前的無知。
「也許是我的父親母親在上帝的指引下給了我新的人生方向，在某個無人的夜晚，我覺得這樣的人生過於平庸，回校讀書才是正途。」
「我熱愛學習，我一定要上完高中，再考上一個好大學，不給人生留遺憾。」
「救贖之道，就在書中。」
「試想一下，一個熱愛學習，熱愛微積分，熱愛立體幾何、解析幾何的人，他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比爾竭盡所能，在校長和黑人保安面前表演自己對入伍迷途的悔恨和知途而返的慶幸，以及只有學習才能緩解心中的焦慮，並適當表達了對校長和學校教職工的感謝。
如果他們能允許自己返校重讀的話。
傑克遜校長靜靜地看完了比爾的表現，而後不緊不慢地說道：「孩子，你也知道，一旦錄取后，公立學校是不能開除學生的，這不僅保護你，也保護其他在讀學生。而如今已是九月，今年的名額已經滿了，我無法協調出其他學生的名額給你。」
他捂嘴沉吟了一會兒，「要不這樣，我給你寫一份推薦信，讓你上另外一所公立高中。」
比爾有點傻眼，怎麼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他急忙道：「沒關係，我就想上咱們這所學校，不麻煩您的推薦信了。」
喬治·傑克遜點點頭，「真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既然你一定要上我的學校，那就……嗯。明年再來吧，明年六月份，如果你真有心，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名額。」
然後他揮揮手，讓黑人保安帶人離開。
比爾卻不甘心，他腦子極速運轉，忽然想到可能是沒給錢。
美國公立學校也有收贊助的傳統，給了錢，一切都好說話，萬事都可辦通。
「如果我給學校贊助一筆錢，請問我能否今年就上學？」
傑克遜放下手裡的文件，右手橫著比出食指和中指。
比爾試探著問道：「兩千美元？」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兩萬。」喬治·傑克遜極為清楚的說出了這個數字。
比爾明白了，這人就沒想著收他，只想打發他離開。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比爾需要的只是一個開設AP課程的高中而已，沒必要在這裡死耗。
他轉身離開，出門時卻碰到了四個身強體壯的白人男性，其中一人，就是剛才校門口碰到的愛爾蘭裔白人保安。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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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