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關於開車
「哎呦,開個小玩笑嘛。」
沈知悉勾唇一笑,手指著戚淮肆沖桑榆道:「藥膏是他給你的,一聽說你手上會留疤,肆爺可擔心了,威逼利誘我交出醫院還沒上市的特效去疤葯,你不知道當時……」
「廢話真多。」
戚淮肆一腳踹在他小腿肚上,生生把沈知悉奧斯卡般的演技踢沒了。
看著沈知悉捂腿的痛苦表情,桑榆想笑不敢笑。
得知真相后,內心有一絲竊喜。
戚淮肆這人雖然嘴毒,但有時候對她確實不錯。
桑榆端著茶壺走到男人身旁,彎腰時,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謝謝肆爺。」
語調婉轉動人,輕輕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戚淮肆被撩撥一下,臉上表情逐漸放鬆,喉嚨微微滾動:「小白眼狼。」
桑榆用身子隔絕視線,手指在桌底下勾上男人的小拇指,動作又輕又緩。
直白的道謝方式,帶著男女間不可視於人的小情趣,讓戚淮肆有些燥熱,他修長手指微動,拉松領帶。
沈知悉對此渾然不知,正仔細清理用餐碗碟,準備乾飯。
滾燙的熱水將碟子從裡到外仔仔細細擦拭得乾乾淨淨,又用紙巾把細長瓷骨筷從頭擦到尾,莫名感覺到兩道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一抬頭,桑榆盯著他的動作發愣。
戚淮肆眉梢擰在一處:「你怎麼還坐在椅子上?」
沈知悉:……
不然他應該坐哪?
坐桌底下,還是坐餐桌上?
戚淮肆目光冷冷,光盯著他不說話,言外之意:你怎麼還不走?
沈知悉筷子一丟,像是只炸了毛的刺蝟:「連口飯都不讓人吃了?我一上午救死扶傷,他們放我鴿子,你們也嫌我礙事?是不是人啊,蒼天啊,沒天理了,白衣天使被人嫌棄了……」
桑榆剛想出聲,戚淮肆拉過她的小手,示意她別說話。
繼續定定地看著對方作妖。
到最後沈知悉嗓子嚎幹了,也沒見戚淮肆鬆口。
餘暉知趣站起身,拉著沈知悉的胳膊往外拖:「沈醫生,沈醫生,我帶你吃去吃,隔壁老骨頭湯熬得賊濃,你一定喜歡。」
沈知悉知道再不走,某人又要黑臉,借坡下驢的姿勢十分順滑。
「那家骨頭湯都是調料包兌的,真正的骨頭熬出來不是那味道,纖維感覺比那強多了,我帶你去另一家。」
……
兩人走後,包廂回歸清凈。
「沈醫生沒去娛樂圈,可惜了。」
桑榆的讚揚是認真的。
戚淮肆的嘲諷也是認真的:「他乾嚎,光打雷不下雨。」
「你們感情真好。」
「這話怎麼聽著酸溜溜的?」戚淮肆將桑榆一把拉入懷中,坐在他雙腿上。
桑榆臉頰微紅:「別鬧,我餓了。」
「餓了?」戚淮肆故意拖長尾音,手在她腰腹位置流連,「想吃什麼?」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加上動作瞬間不正經起來。
桑榆臉蛋更紅了,她覺得戚淮肆就是個悶騷怪。
別看平日里西裝筆挺,人模人樣,骨子裡就是披著羊皮的狼,悶騷得不行。
好在桑榆奉行的人生信條是:遇到不要臉的,要比對方更不要臉。
她細長雙手攬著男人脖子,在他耳邊輕呼:「吃你啊……」
戚淮肆動作一窒。
他看不清桑榆通紅的臉頰,只能感受到她身上滾燙的熱意,讓他莫名想到兩人結合那晚。
桑榆羞澀緊張的模樣,說是第一次他也相信。
但戚淮肆知道,那不是,桑榆早在大學時就跟了謝辭,兩人相處無數個日夜,怎麼可能還留著第一次。
所以她的這些情話,以前也對謝辭說過嗎?
桑榆感受到男人情緒不佳,以為是自己剛才的話太孟浪了,掙扎著想從他身上下來。
「去哪?」戚淮肆掐著腰肢不讓動,扯出一抹笑,「不是要吃我嗎?」
笑起來的樣子,比平常板正的模樣,更英挺惑人,隨便一舉一動都好看得像是一幅世界名畫。
「怕你不給吃。」桑榆低下頭,聲音嗡嗡的。
聲音剛落,戚淮肆已經俯身親上來,用行動反駁她的話。
耳鬢廝磨,有過一次的兩人,很快被心底壓抑的感覺覆蓋,輕易撩撥出情意。
戚淮肆附在桑榆耳邊:「會開車嗎?」
桑榆渾身都泛著紅,像是被煮熟的蝦米,支支吾吾半天:「不是正開著嗎?」
戚淮肆趴在她肩膀上,後來實在壓抑不住,笑聲悶悶得像是從胸腔里發出,從他嘴角的小漩渦里溢了出來,漾及滿臉。
他掏出口袋裡的車鑰匙,放在桑榆手掌心。
嘴角的笑意一直下不來,語調正正經經,彷彿剛才深陷其中的只有她:「知道桑小姐迫不及待,但還是得剋制點,這地方……」不行。
桑榆臉頰紅的滴血,此開車非彼開車。
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她接過車鑰匙,聲音微若細蚊:「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