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擁吻

第158章擁吻

回到物研所的陸沉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穆博士。正想張嘴說話，然後就被穆博士用熱情大膽的吻給堵了回去。

被按在門口親的時候，陸沉明確聽見了幾個重物墜地的聲音，以及跟在重物墜地聲音之後毫不遮掩的抱怨聲——「當眾嚇狗有意思嗎？」

陸沉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但穆博士很顯然並不怎麼在乎師弟的抱怨。她結束了親吻之後，探頭看了一眼正在地上撿著各種印刷品資料的師弟，然後說道，「那管理系的黃師妹跟你表白，你怎麼不接受？」

師弟非常有勇氣的瞪了一眼穆知然，「黃師姐那是在和我開玩笑，我要是一下就上當了，豈不是顯得我特別浮躁不沉穩？」

穆知然罕見地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好吧，那沉穩的小約翰先生，你打算什麼時候再去找小黃做工作彙報？」

「等會就去。」師弟拍了拍胸脯，一副「我心裡有數」的表情，「黃師姐最近對伽馬射線和電子的作用關係很感興趣，我特意寫了兩篇綜述，一次就能給師姐徹底講清楚！」

被突然按在物理所門口挨了一頓親的陸沉面露不忍之色，既是可憐師弟，也是同情師妹。

且不說兩人最後沒辦法在一起，若是這一對成了，以後在中央大學里每天遭受學術家暴的受害者只怕是又要增添一個。

師弟抱著資料興沖沖地走了，確定沒有其他待宰單身狗后，陸沉有點不好意思地走進了物理研究所。他想打聽打聽自己女朋友今天怎麼這麼……主動且熱情，但卻不知道應該從何問起。於是只能輕咳一聲，然後另起一行換個話題。

「我剛剛去看了看渡邊和十四號。」陸沉向穆知然訴說著自己的經歷，同時也是在借著敘述為自己整理思路。「十四號暫且不提，渡邊為我的實驗想了個辦法……」

「但是伱不想用渡邊的方法。」穆知然打斷了陸沉的敘述，「雖然不知道渡邊給你想了什麼辦法，但要麼是這個方法你不喜歡，要麼是這個方法你不敢做。無論如何，渡邊沒給你幫上忙，而且你也很不開心。」

陸沉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女朋友，也不知道穆博士什麼時候變成了鐵口直斷的算命半仙——竟然還能算得一絲不差！

「這也沒啥稀奇的。」穆博士嘿嘿笑著，她背起雙手，繞到陸沉面前歪頭盯著他的臉看了看，然後笑眯眯地用手戳了一下陸沉的臉頰，「你平時臉上就藏不住事兒，剛剛我在門口看見你的時候，你這臉比反射室的炭黑海綿還要黯淡些。失望而歸，但渡邊又給你出了主意——那就是主意不堪用了。」

陸沉點了點頭，然後長嘆一聲。

渡邊是個綜合調查局的高級特工，他見過的陰暗事件比陸沉見過的狼瘡腎還多。而如今只剩下一個腦仁兒飄在缸里，嚴重缺乏激素支撐的他又理智的可怕。見慣了黑暗，又理智到冷酷無情之後，渡邊的應對方法自然就不大一樣。

他提議從聯合政府的死囚中尋找「實驗體」，直接把這些實驗體關到鋪設大量防輻射材料的地底山洞裡。

根據目前的推測，只要阻斷來自蟹狀脈衝星的射電暴、並且保持「無射電暴」一段時間，實驗體內的氫原子核外電子就將失去維持躍遷狀態的能量。這些電子會出現自發地能級跌落，並且向外釋放紫外線。

一個嶄新的量子釋能綜合征患者就這麼誕生了——既然找不到合適的實驗材料，那就乾脆製造一個出來，這就是渡邊的解決方案。

這個解決方案毫無意外地遭到了陸沉的拒絕，他甚至沒打算把這個實驗方案提交給倫理道德委員會進行討論。這種試驗從第一步開始就充斥著對基本人道主義的蔑視，完全違背了陸沉作為臨床醫生的職業道德。同時也徹底踐踏了幾乎所有聯合政府所制定的科學研究實驗相關法律法規。

陸沉當然不能同意這個方法。但要只是「不同意」，他也不至於這麼煩躁頭疼。

煩躁和頭疼，是因為渡邊說的對——現在是特殊時期，整個人類社會和文明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險。並且時間緊迫，誰也不知道連環量子釋能患者爆炸會不會在下一秒發生。

就算下一秒沒有，三年之後等太陽系徹底運動出蟹狀脈衝星輻射範圍之後，大規模的量子釋能綜合徵發病也必然會出現。

人類文明的時間已經不多，陸沉也知道，自己其實沒有資格在這種地方挑剔。

但……確實難過自己這一關。

對於陸沉面臨的「抉擇」，穆知然感同身受。她也不能接受隨便抓個死囚，然後就把對方關進地牢里等著爆炸的實驗方案。對人權的侵犯只是她不願接受這方案的眾多理由中的一個，另一個則是因為這樣的實驗說服性並不高。

所謂實驗，尤其是為了證明關鍵性假設的實驗，首先必須經得住多方面的審視和檢驗。這就要求實驗必須積累相當程度的數據，對這些數據進行大規模的詳盡分析，才能拿出在科學研究領域中具備說服力的完備證明。

用人話來說，如果用死囚來進行實驗，那麼只抓一個死囚是完全不夠的。死囚的數量越多越好，他們之間的相似度也越高越妙。最好是兩百五十一胞胎，並且還得是同卵出生的那種——從出生之後這兩百五十一人形影不離，吃飯穿衣喜怒哀樂全都高度同步。如果1號突然想要放屁，那麼剩下二百五十人也得同時感覺到括約肌承受起了壓力。

這樣的試驗樣品，才具有足夠的一致性，才有被關進地牢里等著發病的價值。

很明顯，聯合政府的監獄系統里並不存在這樣的「樣品」。渡邊的方法不光在道德和情感上令人感到痛苦，在科學研究領域也存在眾多問題。

「……總之，就像我解釋的這樣，就算你照做了，渡邊的方法其實也靠不住。」給陸沉解釋外加安慰了一路后，穆知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你可以參考一下他的想法，但是照做就算了——要按照渡邊的方法，最好的實驗材料就得是那群溫格·切克拉夫斯基！」

陸沉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他扭頭看了看穆知然，然後忽然摟著穆博士就親了下去。

唐慶隆在辦公室裡面看的目瞪口呆，他的辦公室門剛剛被陸沉敲開。自己還沒說話，就看見門裡的陸沉抱著自己的學生就開始啃。

現在的小年輕玩的都這麼花？我也成了你們play中的一環了？

這怎麼親著親著還喊起了「你真聰明」了？小陸你這是踩著電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