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火燒坤寧宮,撥亂反正
皇帝還活著?
坤寧宮裡的妃嬪,皇子和侍衛聞言,表情各異,但大都歡喜不已。
朱元璋是這個國家的擎天柱,只要他沒事,這外邊的風雨,終歸不值一提。
馬皇后的淚水奪目而出,被她感染,其他妃嬪皇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皇宮,本應該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一般只有亡國之時,這裡才會陷入如今的模樣。
她們中的許多人,真覺得天塌了。
「陛下……」
「陛下沒事就好……」
面對哭聲一片的坤寧宮,一直沒說話的姚廣孝站出來,給馬皇后一個眼神示意,馬皇后收到他的提示,帶著周通走向邊上的靜室。
她還不忘將朱棡和朱雄英也帶上。
周通跪在地上,給馬皇后說了皇帝的現狀和他想要做的事。
「你是說,陛下不想這麼快,穩定局勢?」
馬皇後知道老朱的去向之後,若有所思。
她問的人不是周通,而是一直不顯山露水的姚廣孝。
這位傳奇人物,她也見過,皇帝對他很是看好。
「或者說,陛下想要藉助這場亂局,看看天下人心!」
姚廣孝話音落,房間里的朱棡臉色微變。
不過大家也沒人注意到他那點小心思,馬皇后聞言頷首。
「出了這種事,陛下有責任!不過,這也能說明,咱們大明的官員中,出了很多有二心的人!
來人!」
馬皇后喊了一聲,外邊的禁衛走進來。
「你們現在,全部受周指揮使節制,讓大家做好準備,離開皇宮!」
有張異留下來的後路,想要安全離開皇宮不難。
不過這依然不是馬皇后的主要目的:
「你們去找些柴火,將這坤寧宮給本宮燒了……」
「母后,你……」
朱棡聽馬皇后說要燒坤寧宮,驚得一跳。
這武英殿燒了,坤寧宮也要燒了?
「燒了,不燒坤寧宮,如何能讓他們迷惑?
期望本宮這一把火,能燒出大明的朗朗乾坤……
馬上動手!」
馬皇后雖然是一介女流,卻也是果斷之人。
她一聲令下,侍衛們開始行動起來。
姚廣孝看著眼前的一國之母,心中佩服。
他追隨周通前來,本就是希望自己的計劃能貫徹下去。
但這位後宮之主,卻並不需要他浪費唇舌。
只是略微提點,她的執行力更勝男兒。
不多時,火光在坤寧宮冒起,諾大的後宮,被星火點燃。
馬皇后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座她才住了一天的宮殿,果斷帶著自己人離開。
周通沒有走,姚廣孝也沒有走。
他們見證後宮,在火光中燒成灰燼。
「咱們接下來,還有事……」
姚廣孝對周通說了一句話,手中還捏著一個倭寇的脖子。
他平日看著文質彬彬,只是此時的模樣,周通看著都毛骨竦然。
他無聲點頭,說:
「聽從姚大人吩咐!」
……
「凌大人,坤寧宮拿下來了,該死的人都死了……」
凌說在坤寧宮著火之後不久,終於得到消息。
「您要的人,現在也控制在咱們手中,大人您去救了人,就是救駕有功!」
凌說心中狂喜,一直到坤寧宮火光起,他才真正把心中的石頭放下來。
如今大局已定,他控制局面之後,就能徹底掌控一切。
「你們派人,去將朱家老十控制起來,他可是咱們未來飛黃騰達的工具!」
做完這一切,凌說給宮牆上的手下示意。
手下聞言,在牆上打出一個不起眼的標記。
「胡大人,凌大人那邊回應了!」
胡惟庸安坐承天門外,聽著手下彙報。
確定凌說將該做的事做完,胡惟庸大喜。
「接下來,就該本相出場了……」
皇宮大門緊閉,文武百官,城中軍隊不得進入。
汪廣洋也好,正在城中輪值的武將等人也罷。
都沒有辦法進入宮門。
百官在城外焦急不已,他們擔心宮裡的情況,但又不敢破城。
只能如熱鍋上的螞蟻,到處亂走。
咳咳!
胡惟庸主動站出來,瞬間吸引百官的注意。
他走到城牆下,城門上的士兵也緊張起來。
「凌大人,如今城內是個什麼情況,還望告知?
本相看城內又起火光,難道是裡邊的賊子還在搗亂?
大人身為錦衣衛統領,不思保護陛下,卻將我等中良拒之門外?
難道大人也跟那些賊人一夥,行造反之事不成?」
胡惟庸一席話,城外的武將臉色微變,紛紛看著城牆。
「胡相,你莫血口噴人,我錦衣衛的人,哪個不是陛下的死士?
攔著你們,不過是怕爾等中有和賊人勾結!
罷了罷了,如今我大明遭此橫禍,都出在那批和尚身上。
我錦衣衛因此死傷無算……
如今總算誅了賊首,卻總算能為陛下報仇……
罷了,我給你們開門吧!」
凌說一句給陛下報仇,說的在場文臣臉色大變。
朱元璋終歸還是不在了?
城下的文官們,表情各異。
有悲傷皇帝駕崩者,也有表情古怪之人。
朱元璋和他們這些人,實在談不上有感情,但他們從小受到的教育,也是要忠君愛國。
比起文官集團的神色複雜,武將們倒是真心悲傷。
一時間,所有人亂了方寸。
伴隨著城門緩緩打開,凌說和他的錦衣衛們,滿身凌亂,從外邊走出來。
「你說陛下如何?」
胡惟庸臉上露出焦急之色,走過去一把抓住凌說。
他一個文官,竟然給他抓住了。
「陛下被那些倭寇偽裝成的和尚,出其不意給殺了,我等措手不及,只能保護太子……
但奈何賊人早就勾結宮裡侍衛,我等獨木難支,最後太子也被殺……
他們在宮裡肆虐……
整個皇宮之內,敵我不分。
他們本想打開宮門,放人進來,我等拚命死守……」
凌說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說出,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百官心中混亂,倒是沒有聽出他話中的破綻,只是聽聞皇帝太子都死了……
一時間心神失守。
「是何人造反?」
汪廣洋一馬當先,迅速追問。
「是晉王殿下……」
凌說隨手將鍋甩給朱棡。
「胡說,晉王有和動機造反?」
凌說的話,在場的人都是半信半疑。
大明的親王,權柄被皇帝限制。
朱棡一個沒有就藩的皇子,怎麼可能會造反?
凌說早就有準備,冷笑道:
「不是他,難道汪大人還覺得是我不成?」
他毫不掩飾的殺意,讓宮裡的侍衛紛紛拔刀。
宮牆上的弓弩,也對準汪廣洋……
肅殺之氣,凝滯當場。
百官瞬間,噤若寒蟬。
胡惟庸心中冷笑,表面卻不動神色:
「那晉王呢?」
「我等憑死殺敵,他走投無路,卻喪心病狂,點燃了坤寧宮,逼著所有人都一起陪葬了……
我等拚命施救,才救下了魯王殿下,其餘人等,都死了……」
凌說說出這等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不過聽著他的話,在場的文武百官卻是心頭髮寒。
他們都是在沉浸在權力鬥爭中一輩子的老狐狸,當知道結果的時候,他們已經確定,反賊到底是誰。
眾人不敢置信地看著凌說,誰曾想到,身為朱元璋最為信任的錦衣衛,竟然是這次造反始作俑者。
「凌說,你這些鬼話誰信?」
凌說話音剛落,就有幾個武將和功勛不服。
只是他們話音剛落,砰,砰,砰……
幾聲槍響,他們就倒在血泊中。
現場瞬間,寂靜無聲。
汪廣洋愕然回頭:
「陸仲亨……」
吉安侯陸仲亨捅死身邊人,小心翼翼地擦拭手中的刀。
承天門前,風更冷了。
隨著朱家皇帝的身死,造反的那些人逐漸浮出水面。
汪廣洋的身子是顫抖的,他似乎已經明白了造反的人是誰了。
他猛回頭,卻見胡惟庸笑語晏晏。
「諸位同僚,大家都少安毋躁……」
胡惟庸一說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
恐懼,興奮,或者戒懼。
胡惟庸很開心,他並不在意這些人的目光,無論如何,此時他終於成為勝利者,掌控了京城的局面。
「汪相,推脫責任的事可以先放在一邊,咱們身為大明的宰相,怎麼也要主持大局!
大局為重,您所是嗎?」
胡惟庸拍著汪廣洋的肩膀,汪廣洋冷哼。
「一起走走!」
就如以前一般,他邀請汪廣洋進入宮中。
其他人駐足不前,不敢動。
汪廣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還是跟上了胡惟庸的腳步。
「陛下遭遇不測,身為臣子的本相,悲痛欲絕!
遙想當年,陛下意氣風發,本相只是他坐下一個不起眼的官員!
當時本相就想,要是本相能成為這等英雄人物,多好……」
進入承天門,便是汪廣洋熟悉的廣場。
雖然北京的皇宮他來得不多,但這裡的格局和南京一模一樣,汪廣洋走在此處,神色恍惚。
聽著胡惟庸瘋狂的言語,他沉默。
「咱們的陛下是大英雄,也是梟雄!
如果他本本分分,也許還真能成為一代明主!
只可惜,出身決定了他的格局!
得民心者得天下,陛下忘了他能得天下,是因為什麼?
他這些年在江南的所作所為,其實早就失了民心。
有如今之果,未必不是前因所定?
你說是嗎,汪相?」
胡惟庸回頭,盯著汪廣洋,汪廣洋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
他本以為胡惟庸會以利益誘他,或者以武力恐嚇他。
卻唯獨沒有想到,胡惟庸所持立場,竟是如此。
朱元璋執政十年,重用春秋派的官員,由通過各種改革逐漸削弱相權。
身為臣子的汪廣洋對朱元璋是忠誠的,但身為文人的汪廣洋,卻能旗幟鮮明地反對老朱的立場。
「汪相,本相記得李先生將我扶上宰相的位置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
身為宰相,不僅僅是要為皇帝效力,更重要的,是要為身後的讀書人謀取利益。
陛下辜負了天下讀書人,就是辜負了民心!
你確定,你有選擇的餘地?」
汪廣洋被胡惟庸的一番話,說得冷汗直冒。
身為臣子,他有忠誠的義務,
可是身為一個理學一脈的讀書人,汪廣洋自有他的責任。
他低下頭,捫心自問。
也許朱元璋不在了,對於這個國家而言,才是最優解。
沒有朱元璋,一切都能回歸舊制。
所謂的算學入科舉,所謂的改革,都該廢除。
皇帝已經因為這件事,跟江南的士族搞得非常緊張,就連起義造反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伴隨著朱元璋和朱標的去世,這些矛盾就能憑空消失了。
胡惟庸見汪廣洋楞在當場,呵呵笑起來。
「汪相,請協助胡某,撥亂反正!」
汪廣洋:……
造反,弒君乃是大逆不道之事。
可是殺了朱元璋,對於他們而言,撥亂反正四個字也不算用錯。
他深吸一口氣,無聲點頭:
「新君在哪?」
胡惟庸笑笑,汪廣洋說下這句話的瞬間,代表他徹底選擇站在自己一邊。
「魯王殿下我護著,汪相不用擔心他的安全!」
胡惟庸得意忘形之下,都不用避諱著。
他這句話,等於曾任了凌說就是他的人。
汪廣洋想起胡惟庸這些年的動作,再聯想到吉安侯陸仲亨……
他也不得不佩服,胡惟庸的野心和實力。
「胡相好心機,好手段……」
汪廣洋後退一步,給胡惟庸行了一個大禮。
胡惟庸很想忍著,但他還是忍不住笑起來,他笑得很大聲,汪廣洋十分尷尬。
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實在太久了。
胡惟庸望著遠處,黑暗中的奉天殿。
上次他悄悄坐上皇位的時候,只能背著人偷偷摸摸。
但今日之後,那把椅子對他而言,只是唾手可得。
「胡相,我可提醒你,你能控制朝野,卻未必能控制外邊……
別忘了,寧王朱棣,可在徐達那裡好好著呢?」
曾經的燕王變成寧王,但依然是朱元璋最重視的弟子。
汪廣洋既然承認了胡惟庸造反的合理性,馬上開始為他出謀劃策。
朱棣,徐達……
胡惟庸呵呵笑:
「所以咱們要馬上將魯王推上皇位,讓他成為皇帝……
有了大義的名分,前線那些軍人會不會聽徐達的話,都很難說……」
……
汪廣洋和胡惟庸一起回來的時候,百官的目光不由自主聚在他們二人之上。
汪廣洋尤其得到關注。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動,隨著胡惟庸的主動站出來,大傢伙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可胡惟庸能不能控制朝中的局面,這其實還沒有定論。
不說武將這邊,他是不是能徹底掌控兵權。
文官集團這裡,也需要有人為他這件事的正統性背書。
正統性,乃是造反是否順利的關鍵。
如果汪廣洋不配合,哪怕胡惟庸將在場的人都殺了,他也是亂臣賊子。
而汪廣洋會支持嗎?
被所有人都盯著,汪廣洋有些不好意思,他咳嗽兩聲說:
「陛下遭遇不幸,但好在反賊都已經授首,本相建議儘快安排魯王登基……
如今蒙古人入侵,正是多事之秋。
國不可一日無君……」
他的話,引發嘩然。
誰都想不到汪廣洋被胡惟庸叫走不久,居然會直接投降。
「忠勤伯,好一個忠勤伯!」
「汪廣洋,你真實陛下的好臣子呀……」
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胡惟庸的做法,很快就有官員跳出來咒罵汪廣洋,不過他們的話音未落。
凌說大喊一句:
「原來這裡還有晉王殘黨,殺了……」
剩下來的錦衣衛聞言,直接拔刀。
手起刀落,不久,一些人倒在血泊之中。
汪廣洋的身體顫抖,這裡有許多人,可是他的同僚,甚至有他的好友。
可是面對這種原則性的問題,大家的立場終歸不同。
他看看其他人,尤其是六部的尚書和中書省一眾大員。
這些人是文官的領袖,也是他要爭取的關鍵。
「幾位大人,借一步說話!」
汪廣洋將一眾中書省要員,六部尚書和御史台的人都叫到一邊。
胡惟庸面帶微笑,任由汪廣洋行動。
「汪大人,您今日……」
等一眾人走到邊上的時候,眾人望向汪廣洋的目光,十分複雜。
有鄙夷,有不屑,也有不解。
「老夫雖然不齒今晚之事,卻也被他說服了!
本相服的不是胡惟庸,而是為了我聖學的傳續,也為了天下讀書人的利益……」
汪廣洋一開口,就將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出來。
在場的人,誰都不是三歲孩子,也沒有被他唬住。
不過等汪廣洋分析完如今的局勢,他們都沉默了。
或者說,心動了。
「陛下是吾等主君,我也明白諸位的感受。
然陛下這些年,已經走火入魔,已將我等視若寇讎。
所謂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讎。
諸位大人捫心自問,陛下這些年,把咱們當什麼?
本來,此事若是針對咱們中的個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可如果陛下要斷的,是天下讀書人的未來,諸位又當如何?」
汪廣洋的一番話,換來了對面一片沉默。
胡惟庸刀劍雖利,卻也沒有完全殺怕眼前人。
他們也許沒有第一時間跳出來,可是他們不服。
但汪廣洋一番話,卻將他們都說服了。
人皆有立場,他們是人臣,也是士大夫,是讀書人。
自古以來,流水的皇帝,鐵打的士大夫。
大家早就形成了一套共治天下的潛規則,而老朱卻想打破這套潛規則。
在胡惟庸動亂之前,君臣之間的關係,其實早就有點勢同水火的意思。
有汪廣洋提點,他們突然覺得,朱元璋的死,未必不是壞事。
他死了,連能繼承他意志的太子朱標也死了。
朱元璋所推動的改革,也就戛然而止。
無論是開啟民智,還是所謂的商業化,在這些人心中,都是異端。
儒教文明本就是紮根於地主階級的利益上萌發的,農耕,才是這些士大夫心中的根本。
朱元璋死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政策就不用執行了。
他們依然是可以和君王共天下的士大夫。
「這未嘗不是,撥亂反正!」
汪廣洋一句話,讓他們徹底心動。
對,撥亂反正。
老朱死了,一切的該都都回到原點,回到他們熟悉的世界。
在這種情況下,才是天下讀書人的最優解。
汪廣洋見他們的目光柔和下來,知道自己的勸說成功了。
但有些事情,他們還放不下,那就是所謂的牌坊。
「咱們也不是背叛陛下,畢竟朱家的血脈還傳下來,好好輔佐魯王殿下,教導他正確的為君之道……
且,胡惟庸看起來,有不臣之心。
我等暫時妥協,也是為了保全主家的血脈……
諸位大人,忍辱負重呀!」
背叛這個詞不好聽,換成忍辱負重就順耳多了。
其實在場的老狐狸也明白,胡惟庸將魯王提上來,安的是什麼心眼。
當年小韓王落水的把戲,也才過去多少年?
老朱家的這個孩子,能不能長大都是另說。
可如果他們能爭取,保住這傢伙的性命,也算是對得起朱元璋了吧?
就算保不住,那也能安撫他們本來就不多的良心。
汪廣洋既讓他們維護了利益,也保住了他們的面子,還給了他們一條自欺欺人的理由。
這些人的目光,馬上變得柔順起來。
不管如何,撥亂反正,才是天下讀書人的根本利益。
老朱死了,無論是誰當皇帝,他們這些臣子都能獲得好處,甚至,對比朱元璋。
胡惟庸這個造反上位的皇帝,為了穩住天下民心,會讓給他們更多的利益。
「就聽胡相的,咱們忍辱負重,保住陛下的血脈!」
權衡利弊之後,眾人臉上,變得正義凜然。
明明是妥協,卻說成忍辱負重。
汪廣洋點頭,能說服這些人,就算是說服整個文官集團了。
他們差不多都是彼此派系的大佬,其他人,會交給他們自己說服!
過了一會,在百官的矚目中,汪廣洋帶著眾人回來。
他們朝著胡惟庸行了一個禮:
「還請胡相早點安排新皇登基……」
……
順天府的秩序,很快穩定下來。
皇帝坐在一處酒館中,聽著酒客的消息,眼中滿是諷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