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第234章 往事真相

幾乎所有蛇妖的畢生願望，都是化龍。

但藍蛇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化龍的念頭。

「你對我很感興趣。」藍蛇目光偏移，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這一路上惡煞畢盡顯話癆體質，嘮嘮叨叨啰嗦個不停。

藍蛇不蠢，他察覺到惡煞畢對他的好奇心。

惡煞畢笑嘻嘻，沒有遮掩，雙手背負在身後搖搖晃晃地走路：「那是自然，藍蛇大人英俊瀟洒風流不羈，被關在地下室折磨十三年依然風姿卓絕，我對你特別感興趣。」

藍蛇挪開和惡煞畢的距離，冷冰冰道：「你不是雌性，我對雄性人類不感興趣。」

惡煞畢：

兩人一路同行，很快抵達黑風組的老巢。惡煞畢順利將藍蛇組長救出來，立下滔天大功，獲得黑風魔祖親自召見的機會。

在見魔祖之前，惡煞畢特意去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做了新髮型，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惡煞畢照照鏡子，確保自己身上沒有半分河伯長老的氣息后，長長吐了口氣。

好緊張.

每次見黑風魔祖，惡煞畢都擔心自己馬甲暴露。人族的天才研究員河伯，居然也是黑風組的惡煞畢，這消息傳出去必定震驚整個大陸。

「不緊張不緊張，你是惡煞畢，惡貫滿盈貪財不好色的魔修，你野心勃勃立志幹掉魔祖，成為黑風組的新老大。」惡煞畢默默念了三遍自己的人設，眼底一片清明。

他去拜見黑風魔祖。

【黑風組】名字聽起來暗黑風十足，外人以為黑風組的老巢一定是陰暗濕冷。但其實不然，黑風組的老巢盤踞在連綿起伏的黑牛山脈上，山腳密密麻麻有很多小房子，供黑風組的魔修們生活居住。山腳下形成繁榮的小鎮，有黑風魔祖坐鎮，小鎮治安居然還挺不錯。

山路還修的很好，平時經常能看見貨車在山路上下運輸貨物。

惡煞畢飛到山頂，迅速落地。在山頂不可再飛行，需要一步步走到魔祖的宮殿。宮殿巍峨，兩隻巨大的黑色牛角橫叉在宮殿之中，遠遠望過去，彷彿宮殿長了兩隻牛角。

惡煞畢褪去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換上一副恭敬的姿態，在守衛的帶領下小心翼翼邁進【黑風宮】。

走到大殿，守衛退下。

惡煞畢一個人尷尬地站在恢弘殿宇里，周圍安安靜靜，只有漏進大殿的潔白月光。惡煞畢望向高高的主座，空無一人，黑風魔祖不在這裡。

太安靜了。

惡煞畢心裡打鼓，各種古怪的想法冒出來：難道我暴露了？難道黑風魔祖準備宰我了？我不能死啊，我還沒查清楚黑靈氣的來源，我還沒找到真仙中的叛徒，我還是光棍兒呢。

惴惴不安中，幽遠威壓降臨，惡煞畢再次抬頭，黑風魔祖已經蒞臨。

「屬下第十組組長惡煞畢，拜見魔祖。」惡煞畢趕緊下跪問候。

下一刻，惡煞畢面前多了一張懸浮的黑色紙張。

紙張上有白狐狸的資料和照片。

「把這隻狐狸抓回來，要活口。」黑風魔祖嗓音渾厚，震地惡煞畢心臟砰砰跳動。惡煞畢不敢反駁，忙抓住白狐狸的資料：「是，屬下這就去辦。」

黑風魔祖瞬息離去，大殿再次空蕩蕩。

惡煞畢不敢耽擱，匆匆忙忙離開宮殿，一溜煙兒跑下山回到自己的住宅。房子大門一關，惡煞畢長長鬆了口氣：「魔界的真仙好可怕.」

惡煞畢懷疑，黑風魔祖真身是一隻兇惡的魔獸。古往今來，能修成真仙進階的魔獸/神獸屈指可數，每一個都是頂天地里的可怕存在。

平復心情后，惡煞畢這才打開白狐狸的資料。

資料顯示：【江安修道學院的學生蘇暖，有一隻疑似神獸的白狐狸。被此狐狸咬傷，哪怕是真仙也無法治癒其傷口。】

惡煞畢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蘇暖擁有神獸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蘇暖危險了。

「得趕緊聯繫沈雲斜。」惡煞畢喃喃。

黑風宮最深處，有一處巍峨古樸的閣樓，名為山海閣。

山海閣奇珍異寶無數，金銀珠寶堆積如山。

黑風魔祖將任務交給惡煞畢后，又迅速回到山海閣里。山海閣一層的會客廳，消瘦陰鷙的藍蛇一聲不吭站在原處。

藍蛇微彎腰，嗓音冰冷：「參見魔祖。」

結果，藍蛇聽到黑風魔祖的笑聲。

噗嗤——

還是那種憋不住的笑聲。

藍蛇詫異抬頭，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黑風魔祖捂著嘴偷笑。黑風魔祖此刻是人形，身高接近三米，皮膚黝黑身材高大，渾身粗獷的肌肉疙瘩，滿頭爆炸般的黑髮里探出兩隻尖銳的黑色牛角。

本體果然是只黑牛。

黑風壓低聲音，吩咐道：「你，再給我行個禮。」

藍蛇不明所以，以為是自己禮儀做的不周到——普通下屬見到魔族，必須要雙膝跪地磕頭。

藍蛇想了想，準備屈膝跪下。

膝蓋剛動，黑風趕緊衝過來扶住他胳膊：「好了好了，老牛我只是開個玩笑，哪能讓你跪啊！你真要跪了我，等你恢復記憶，絕對會追殺老子。」

黑風魔祖的態度，讓藍蛇感到困惑。

他已經十三年沒見過黑風魔祖了，記憶在十三年的折磨里變得模糊不清。

藍蛇眯起眼，怔怔看向黑風魔祖：「我、我是誰？」

黑風揚並沒有隱瞞，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的燒雞啃兩口：「你本名叫睚眥，是一隻蛟龍。主人隕落後，我們四大護法想辦法救主人，但被神族那幫狗日東西阻攔，復活主人的計劃失敗了。幫我們的火神隕落，孔雀死了，九尾肉身炸了，我差點死翹翹，是你把重傷的我帶回主人的山海閣。」

「你為了給我療傷，把三千年的修為渡給我，從蛟龍退化成蛇。」

「我把你放在蛇蛋里，每天晚上都抱著蛇蛋睡覺，用我的體溫孵蛋。我孵了你接近三千年！終於啊，皇天不負有心人，十四年前你破殼了！」

「結果你自作主張跑去人族刺殺季家的小孩子，被季家老祖抓住，關進地下實驗室。我和季家老祖做了交易，他才肯把你放出來。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非要去刺殺季家的季小風，那小孩有什麼特殊之處？」

黑風嘰嘰咕咕講完，狐疑望向藍蛇——哦不，他是睚眥。

睚眥一雙冰冷藍眸閃過沉思，緩慢搖頭。

他忘記了。

忘記為什麼要殺季小風。

他只知道，季小風很特殊。

他甚至連黑風魔祖口中的「主人」都記不起來。

黑風將崖紫帶到山海閣最頂層，那是一個幽靜的雅室，纖塵不染。黑風熟練地取出抹布，給桌椅擦灰：「這是主人最喜歡的房間，她經常在這裡和火神喝酒——你看牆上那副畫，還是人族火神送給主人的。」

睚眥目光流轉，打量那副畫，心頭湧起奇怪的觸動。

畫卷內容是一場宴會：

【溪水潺潺，一棵巨大的古樹生長在溪邊。鬱鬱蔥蔥的大樹下，一群人在溪邊喝酒，喝得東倒西歪，酩酊大醉。

紅衣女子趴在樹枝上睡覺，似乎隨時要掉下來。樹下有個白衣青年伸出手，準備接掉下樹枝的紅衣女子。

樹下的漢白玉長桌，有個青年喝醉酒趴在桌上睡覺，旁邊有個古裝年輕男子脫下外套，將外套披在青年身上。

白狐狸在吃燒雞，蛟龍和黑牛在溪邊玩水，孔雀在跳舞。畫卷右下角還有個女子，手拿酒瓶，似乎準備給大家送酒。】

睚眥盯著這幅畫，久久未動。

黑風指指畫上的人物：「主人喝醉了爬上樹睡覺，神族那傢伙在樹下準備偷襲主人——趴在桌子上的火神，他是人王的弟弟。給火神披外套的是葯神，葯神應該是神族唯一的好人，他和火神是好朋友。」

那時候神魔兩族關係還不算太差。

火神生辰，魔尊、神界少主和葯神來給他過生日，眾人喝得醉醺醺。

睚眥內心觸動，腦海里閃過模模糊糊的記憶碎片，他下意識問：「我們的主人還活著？」

黑風臉上的笑容僵住，半晌遺憾地搖頭：「我也希望主人活著，希望渺茫。人界出現一隻疑似九尾轉世的白狐狸，我派人把它帶回來。」

如果人界那隻白狐狸是九尾轉世，或許還有復活主人的希望。

黑風拍拍睚眥的肩膀：「哥們，你在人界受苦了！接下來咱們在山海閣修鍊，爭取早點恢復修為和記憶。將來我們打串神界，給主人報仇！」

黑風至今記得主人死亡時的慘狀。

主人和神族之主大戰三日，不死不休。

神族那傢伙一劍刺穿主人的神魂，主人臨死前，還試圖咬死神族的混蛋.

黑風擦擦眼角的淚水，抓住藍蛇的胳膊，一起邁入山海閣的高層閣樓：「人族有個可怕的野心家，睚眥老兄，我需要你儘快變強，和我一起保護魔界。」

望仙台。

四大學院鬧哄哄打了一架，個人賽依然準時開始。

季小風咬一口青果子：「望江第一個上風清揚，他是五階高段修士，小爺上場和他打。」

馬耀祖下意識說：「你行嗎？」

季小風小俊臉嚴肅：「男人哪能夠不行！」

豈料登場之前，沈雲斜忽然上前攔住季小風：「這一局我上場。」

馬耀祖：？？？

季小風：？？？

連蘇暖也詫異地望過來，沈雲斜的修為一直是個謎，忽高忽低變幻莫測。

季小風皺起小眉毛，不太贊同地說：「沈老邪，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能打贏風清揚？」

沈雲斜坦誠回答：「不能。」

季小風想翻白眼：「你都打不贏風清揚，那你幹嘛要代替小爺我上場啊！田忌賽馬只是說說而已，該打的比賽還是要打。」

沈雲斜直接開口：「河伯長老剛才給我發消息，九尾是神獸的消息已經在上面傳開了，真仙對九尾很感興趣。潛伏在帝都的魔修蠢蠢欲動，我想出一個保護暖暖和九尾的計劃，亟需實施——時間來不及了，我打完這場比賽就去布局。」

白帳篷里陷入安靜。

大家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白狐狸瞬間跳起來，驚恐不已：「啥？有很多人要來抓我嗎？」

沈雲斜：「對。」

白狐狸知道自己的價值，它是三界唯一的九尾狐神獸，曾跟隨蘇暖征戰四方。

前世沒人敢覬覦它。

但現在九尾只是一隻胖胖的狐狸，只有一條尾巴，隨便哪個高階修士都能抓住它。

白狐狸默默地躲到蘇暖身後，它不想和主人分開。

蘇暖安撫地摸了下白狐狸的腦袋，問沈雲斜：「你的計劃可行？」

沈雲斜欣然點頭：「需要驗證一點事，如果驗證成功，這個計劃就可行——總之，暖暖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你和孩子，當然，這孩子特指白狐狸。」

人性貪婪。

哪怕是真仙也有貪心。

主持人拿到比賽名單，臉上閃過詫異，隨即鎮定宣布：

「青年修士大賽個人賽馬上開始！望江這邊派出了風清揚同學，江安這邊派出了沈雲斜同學，有請雙方參賽者登場。」

風清揚上台的動作一頓。

沈雲斜？

江安居然沒派季小風？

「他們肯定在玩田忌賽馬模式，派弱者打強者。」林天扭動肥碩的身子，看不起江安的小伎倆。

林地不以為意：「我們望江都是上等馬。等會兒我和季小風交手，看我不打廢他！」

主持人高聲宣布：「比賽規則，請雙方參賽者走進望仙台中央的擂台。雙方交手，率先掉下擂台者輸。」

萬眾矚目中，沈雲斜和風清揚出場了。

沈雲斜臉上佩戴銀色面具，穿一身騷包的月白色作戰服，顯得身長玉立風度翩翩。

風清揚一向只關注天賦比自己強的人，所以他這些年只把季小風當成唯一的對手。至於沈雲斜馬耀祖之輩，風清揚並不放在眼裡。

風清揚語氣還算客氣：「請指教。」

沈雲斜看了眼手錶時間，扭頭告訴主持人：「其實我打個噴嚏也能打敗風清揚，但我要低調。我認輸，先走了，拜拜。」

風清揚：？？？

主持人：？？？

那副畫里藏了很多信息~~~

and~

今天是我生日，祝我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