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要挾
羅馬應該是全世界範圍內最古老的大城市,這個城市甚至不像一座現代化城市,而是一個超大的古迹公園。
可能隨便走到一條小巷,腳下才的石板,就有兩千年的歷史了。
因為有太多古迹,導致城市建設大受影響,乾脆保留了許多古老的街市。
安東尼家族的古堡核心區已經有了六百年歷史,可是在羅馬,還屬於新建築。
周澤現在就以一個陌生的相貌,站在六百年歷史的穹頂下,欣賞著上方的壁畫。
他現在的相貌不算英俊,因為刻意改變了發色和皮膚顏色,周澤現在看起來像個西方人。
或者說,看到他,不能確定他到底是東方人還是西方人。
吉安娜躺在一個貴妃椅上,剛生完孩子的她依舊有些豐腴,她的身邊,就睡著他的三兒子萊昂納多。
萊昂納多是吉安娜起的義大利名字,中文名字應該叫周叔權。
只一看到萊昂納多,周澤就確定了的確是自己的兒子,因為一看就是個混血兒,而且跟自己原本的相貌很像。
房間里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可是絲毫沒有一點溫馨的氛圍。
「威爾基已經嚴重威脅到了我們安東尼家族的合法利益,可是,卻不能通過我們的手來對付他。為了萊昂納多,你也應該承擔起父親的責任。」
「所以,這就是你讓我來的真正目的,而不是親眼看著孩子洗禮?」
為了這次出現,周澤故意這樣裝扮不東不西,就是想讓人模糊他的身份。
現在看來,這番苦心白費了。
「不,當然不是。萊昂納多的洗禮同樣重要。」
周澤嗤之以鼻。
他很不喜歡吉安娜的態度,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害怕自己,卻又想利用自己的能力,才會幫自己生下孩子。
因為有了孩子,利用這層關係,就能控制自己嗎?
孩子哇哇哭了起來,才出生兩天,就已經成為了母親手裡的籌碼,他有些心疼這個兒子了。
他蹲下了身子,仔細看了看閉眼大哭的兒子,摸了摸尿布,還是乾的。「他餓了。」
吉安娜當著他的面拉開了衣襟。「你抱過來,我來餵奶。」
周澤小心翼翼抱著孩子放在了她懷裡,然後小傢伙就拱著找到了目標,使勁大吸了起來。
「你準備出多少錢?」
「我們的關係,還用付款嗎?」
「當然。我從來不做不等價的交易。」
吉安娜試探問道:「一百萬?」
周澤點了點頭。「可以。但是,這是一筆帶著人情的交易。以後少了五百萬歐元,不要找我。」
吉安娜又問:「只是交易?沒有一點其他?」
「我們現在已經是同盟了,只要你不針對我,這種利益關係就會一直持續下去。除非……」周澤笑了笑,在她臉上捏了一把。「除非,你將IBBC裡面的秘密也泄露給我。」
吉安娜正容說道:「這不可能,我們可以利用殺手集團,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殺手聯盟,殺手聯絡的平台。但是IBBC不一樣,這是世界最頂尖的勢力,是北約控制世界經濟的利刃,我不能泄露任何信息。」
「所以,你卻要我去殺這樣一家跨國銀行的一國負責人?」
「對你來說很容易,不是嗎?」
周澤撫摸著她的手加重了力氣,沉聲說道:「臣服或者交易,是我們相處的兩種狀態。臣服可以獲得我的信任與保護,交易可以得到平等對待。千萬不要想著控制我,這隻會傷到你自己。」
吉安娜憋了一大口氣,劇烈地呼吸著,卻笑了起來。「我喜歡玩火,喜歡看你生氣的樣子,埃文,為什麼你不能完全屬於我呢?」
周澤指了指孩子的小腳丫。「你就像這雙腳,只能穿適合自己的鞋子,而我,卻是43碼的鞋子,伱穿上只會難受,或者成為你的負擔。」
周澤改變了態度,說道:「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戒備,也許我殺了你爸爸與弟弟,是你的心結。但是,為了孩子以後的成長,我還是希望你放下。這樣吧,我們來一個三年之約如何?」
孩子吃飽了,又閉上眼睡著了。
她將孩子放下,溫柔的表情在看向周澤的時候,變成了戲謔。「說說看。」
「安東尼家族的資產大概有多少?」
「可隨時變現的大約十億,還有一部分是不能出售的產業。」
「如果三年後,我的資產超過十五億,你以後就乖乖聽話,別再玩火。」
「要是做不到呢?」
「那我就聽你的,為你和孩子當牛做馬。」
「一言為定!」
作為自己孩子的母親,周澤不能殺她。
想利用她,卻又不想她一直給自己惹事,只能先安撫住她。
三年是個合適的時間段,那個時候,自己的勢力一定可以成型。
至於殺手集團和IBBC,周澤又不想控制,只是利用而已,不會有人成為自己對手的。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但為了和平,該殺的還是要殺。
當晚,周澤住在古堡內的一間主卧里,據說這是里卡多曾經的卧室。
吉安娜就是故意將自己安排在這間卧室里住,可是周澤根本不在乎。
活著的里卡多自己都不在乎,更別說已經死掉的他。他要是活過來,周澤不介意再殺他一次。
他也拿到了威爾基的詳細資料,U盤插上自己的電腦,麥琪很快就複製了資料。
周澤在睡覺,而麥琪度過了繁忙的一天,查詢各方面的情報,晚上她還要去上班。
雖然辛苦,但是很充實。
一覺醒來,周澤沒有出去鍛煉,而是在房間里無器材運動,活動開自己的身體。
他不喜歡拖拖拉拉,既然答應了吉安娜,就早點把人幹掉。
上午十點,洗禮在安東尼家族古堡隔壁不遠的一座小教堂舉行,這座不起眼的小教堂,歷史已經一千五百多年,最古老的祈禱堂,建造於公元467年。
安東尼家族的所有成員,都是在這個教堂接受洗禮。
周澤的今天的相貌是吉安娜的財務主管,他也是唯一一個吉安娜權力核心圈的東方人。
利用他的身份,周澤參加孩子的洗禮,沒有受到任何質疑。
洗禮儀式結束,吉安娜抬起頭,已經找不到周澤的身影。
她向保鏢首領卡西多招了招手,卡西多很快就來到了她身邊。
將孩子遞給了保姆,她低聲問道:「埃文呢?」
「儀式結束他就離開了。」
「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卡西多搖了搖頭,這讓吉安娜怒氣上涌,這個混蛋,自己倒貼生孩子,似乎都是白費功夫。
好一會兒,她才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問道:「最近幾天局勢還穩定嗎?」
「一切如常。夫人放心,所有成員都在我的監控之中。」
離開了教堂,出門的時候,周澤就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在僻靜處,周澤計算了一下洛杉磯時間,撥通了麥琪的電話。「威爾基現在在哪裡?」
「根據IBBC的通告和他助理的記錄,他今天上午參加米蘭的一場商務活動,下午會去布雷西亞參加一場軍火會議,不過晚上應該會回羅馬,因為明天早上,他就要會見非洲的客戶。」
「他有私人飛機?」
「IBBC在義大利有兩架私人飛機,一架是灣流,負責國際商務出行,一架比亞喬,主要在國內飛。他今天出行就是比亞喬。」
「他們的駐紮機場在哪裡?」
「錢皮諾機場。機場位於羅馬南部,是一座小型機場。」
「能掌握他的起降時間嗎?」
「你等一會兒,我查一下布雷西亞那邊的信息。」
周澤掛了電話,來到一家披薩店,購買了三份披薩。
出了商店,就接到了麥琪的電話。「他們申請的航線是晚上八點到九點,只需要一個小時左右,就能落地。」
「好,我知道了。」
早上起床,周澤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卻沒有帶出來。
進入一個小巷,將披薩收進了空間,他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回到了安東尼古堡。
變回昨天的模樣進屋,吉安娜陰著臉坐在一樓的客廳里,幾個傭人都嚇的躲著遠遠的。
「你去了哪裡?」
「做一些準備。我要走了。」
「威爾基……」
周澤走進將食指壓在她的唇上。「答應的事,我會做到。記住我們的約定,不要在試探我的底線,好嗎?」
「好。」吉安娜恨恨地說道。
回到房間,周澤脫下了今天特意穿的高檔西裝,皮鞋,換回了運動衣和運動鞋。
現在的他留著鬍子,像一個年輕藝術家,相貌也是吉安娜沒有見過的。
等吉安娜看到他背著背包下樓,驚疑地盯著他看了半天,卻沒有開口說話。
「吉安娜。再見。」
吉安娜沉聲說道:「下個月,我會去洛杉磯。那個家,我應該也能入住吧?」
「當然,但是我不建議你入住,因為我那個身份,不想暴露給殺手集團知道。」
吉安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你要帶著克勞迪亞見我。」
說起來,克勞迪亞還是周澤從她手裡搶走的。周澤跟她擺了擺手,轉身向外走去。「好。到時候電話聯繫。」
離開了安東尼古堡,周澤走出兩個街區,沒有發現人跟隨,才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威爾基是國際投資銀行(IBBC)義大利分部的總經理,雖然只是一個分部,卻掌控著與一個國家交際的經濟大權,雖然比不上頂尖的那幾個人,但是比一般的議員,部長,擁有更大的權力。
上午,他在米蘭參加了一場多國部長級會議。
下午,他與靴子國最大的軍火公司談妥了一筆向非洲某國提供援助武器的訂單。
這筆價值六千萬歐元的軍火援助,他從中得到了兩百萬的回扣,這也讓他今天的心情格外舒暢。
IBBC負責這筆援助,軍火公司可以直接從銀行得到這筆資金,所以只是簽下合約,錢就已經到賬了。
當然,IBBC也不會虧,這筆軍火雖然是援助,但是他們與那個國家簽訂了一攬子協議,其中包括了一塊油田的開發權益,還有多座礦山的合作協議。
銀行永遠不會做虧本生意……
在布雷西亞沒什麼好玩的,享受了一頓美味的晚餐,他就安排了飛機起飛,準備回到羅馬再享受紙醉金迷的夜晚。
飛機順利起飛,這架空中法拉利以優越的性能和舒適的乘坐體驗出名,由於大飛機技術都被壟斷,比亞喬也只能在小飛機技術上面深耕。
相比灣流,威爾基更喜歡這架小飛機,這上面只是比大飛機少了一張床,卻更舒適安全。
喝了一口美味的香檳,威爾基將酒杯放在了卡槽里。「威爾遜,運往東南亞的軍火離港了嗎?」
「今天下午六點離港,預計航行十三天。」
威爾遜是鷹國年輕人,因為名字跟他相近,注意到了他,成為自己助理后,展現的能力很讓威爾基滿意。
他當然還有女助理,但女助理除了安排生活方面的事務,也就主要是暖床。
他從不會在公務上信任女人……但他不認為自己有性別歧視。
他始終認為,女人的思維註定了只能當輔助,不能作為領導者。
就像安東尼家族的那個必吃,她上位后,就給自己增加了不少麻煩。
很多時候,他都不能理解女人的思維,總是關注不重要的地方,卻把更重要的東西疏忽了。
「凱撒俱樂部那邊安排好了嗎?」
「當然,兩個來自東歐的處女,都是你喜歡的類型。」
威爾基笑了起來。「我始終相信你的品味。」
飛機順利降落在錢皮諾機場,從跑道拐進了停機坪。
機庫門口,他的賓士專車已經等在了那裡。
不過,讓威爾基有些意外的是,他的司機兼保鏢凱恩平時總是站在車旁邊等他,今天卻坐在車內。
他沒有在意這點小事,或許凱恩今天有些不舒服。
威爾遜將行李箱裝進了后尾箱,威爾基直接上車,還關懷問道:「凱恩,今天是不舒服嗎?」
凱恩回過頭來,瓮聲說道:「是的,先生。」
凱恩的臉色有些疲倦,皮膚髮黃,但總有一種讓他覺得怪異的地方。
這個時候,威爾遜開門上車,打斷了他的思維。「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