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鋼鐵之戰

第383章鋼鐵之戰

紅海盜的步伐像碾壓一切的夢魘，重型坦克的履帶將坑坑窪窪充滿彈坑的土地推平，死去的帝國衛隊士兵屍骸被無序的填滿在戰壕之中，遍地都是破損的血肉和被丟棄的武器裝甲，死亡的痕迹帶著血腥味填滿上巢高質量的空氣，最後被無時無刻工作的空氣循環系統和液體循環系統吸收。骨骼的血肉歸於土壤，只是沒有植物來消耗那些營養，這片土壤會化作一片徹徹底底的死亡之地，日後只有來弔唁無名戰士和犧牲之人的人會好心為他們獻出禱告，乞求他們的魂魄在帝皇萬萬千千漫長的信徒之列中可以位列前茅。

如說這個死亡之地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戰壕中央區域五個孤零零的頭顱被木刺掛在戰壕邊上，像一個拙劣的祭壇，和一部分破損的甲胄勾勒出大概的八芒星。

而地面上長長的蘭德劫掠者履帶，表達著變節星際戰士，他們那些惡徒突破這條防線使用的時間短的超出想象，僅僅五個小時不到。

如今這片土壤只剩下死亡，寂靜，還有血腥，帝國忠誠者的一個軍團全軍覆沒，還有半個炮兵團，總兵力2萬餘人，如今都化作了死亡的塵土，卻沒有攻擊到星際戰士們的一絲絲毛髮，只是消耗了大部分凡人僕人，而那些廉價的東西對於叛徒星際戰士們來說比水都多。

那些消耗品很快就會補充，不過這依然有點時間，只是帝國衛隊的重型火力已經傷筋動骨，在重新完成部署和軍官調度前，那種重炮前奏曲將不復存在。

數百台重型坦克踏過土壤，鬆軟濕潤的泥土不能阻礙他們的路途，接下來的十公里，不到半小時就能走完，然後又一次血腥的屠戮等待他們，享受這一切。

奧涅烏斯.普拉伊德期待著那些戰線，他早早聽聞了斯卡迪人的勇敢強大，從在森林世界擊潰紅海盜的戰略到虛空中制服整個星區，而他見過太多自命不凡的領主，特別是凡人領主，但是斯卡迪，還有艾蘭拜爾，讓他興奮，並想像征服女人那般，把那些榮譽踩在腳下。

他如今是強大的戰爭統帥，紅海盜的前鋒，他也掌握了諸多秘密，而他相信，自己以後將成為黑暗領主，真正的掌握數千阿斯塔特，征服一方。

為此他踏過了數千光年，花費了數年，如今他的一切宏圖只差，十公里，十公里的鬆軟泥土，十公里的血腥戰爭，他至此像感覺到前戲的最高處，心跳加速，多巴胺不斷，他的多個心臟都因此不斷，他舔了舔嘴角，彷彿面前的不是戰場，而是漂亮極了的女性。

而他的兄弟也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走在車輛旁的紅海盜冠軍忍不住問。「如何，你還想享受女人?」雖然他們不是真正的兄弟，但是密切作戰和諸神信仰讓他們互相有了微弱的情緒共感。

阿斯塔特們的社交並不是像凡人眼中的只有沉默和無情緒，他們身出帝皇的設計可以讓那些戰士隔著甲胄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戰鬥兄弟們如何想法，如何感觸。

奧涅烏斯.普拉伊德不緊不慢的解釋自己的想法，偉大的計劃，冠軍聽的津津有味，他也是內心有熱火的戰士，如果他的，這個男人的偉大計劃有可行性，他也認識不少兄弟，有對於休倫的不滿。

黑心王縱然強大偉大，聰明且有魅力，但是這段時間他因為斯卡迪人的壓力疲於奔命，甚至將靈魂賣於諸神，這位冠軍之前欣賞的是黑心王把阿斯塔特視作和諸神同級，平起平坐的存在這個行為強大的魄力。

可在一次一次耳渲目染下，當他信仰恐虐，得到力量，這樣的行為就變得可笑，如今他出賣靈魂，像諸神卑躬屈膝，卻不願意承認自己服侍於那位諸神，曖昧不堪，他早覺得沒有意思，如今奧涅烏斯·普拉伊德即有野心，更有能耐，他也想來一次，良禽擇木而棲。

只是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動搖，事情還未真的結束，只是開始，他們還有許久時間需要準備，還有其漫長的生命可以揮霍，諸神和帝皇同時於他們的恩賜，這具強大的軀體，足夠他們這輩子享受而依然不窮不盡。

他們此刻只差幾天，用鐵蹄踏盡這個世界，這個鋼鐵組成的虛空平台，這個價值不菲的帝國核心，之後他們會帶著紅海盜的獎勵遠走高飛，成就自我的宏圖。

二人的情緒互相溝通，話語未出，但是已經心領神會，戰鬥兄弟就是如此，雖然不是血親卻勝那血親許多，當他們互相默許，冠軍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他最喜愛的戰術匕首，並在上面用刀尖精妙的刻字，就像一台一絲不苟的機器。

那是句古老的語言，在大漩渦內部才有人明白，用不同於哥特語的風格所寫，脫胎於靈族在那個區域統治人類時，帝皇還未出現時，人類被鐵人毀滅后，被奴役的灰色時代。

其意思是。【吾願為盾】

他遞出去這件他隨身攜帶的武器，作為星際戰士，許諾這樣的言語就代表著他願意屈身，只是他又用鐵屑把那文字壓住，用超人力量壓到實心，在上面澆上濕過的澱粉作為粘合劑，讓這句話變得看不出來。

「兄弟，你以後會用到的。」

奧涅烏斯.普拉伊德說。「我不缺刀鋒。」

冠軍回答。「這不是刀，而是盾牌。」

奧涅烏斯.普拉伊德回答。「如這不是幽默，那我必須收下，而它也會護我周全，不是嗎?」

冠軍開口。「必然。」

二人心照不宣，繼續向前，而帝國也準備好了，在極快的時間裡，福拉克西亞113裝甲團和潘吉亞第一裝甲團已經在一個因曾經有建築物群而有凸起山坡的地方等待。

兩百台由黎曼努斯坦克，奇美拉裝甲車，火蜥蜴坦克，羅格多恩坦克，組成的裝甲陣列依靠斜坡從上向下襲擊，數十台黎曼努斯和羅格多恩，兩種被賦予原體名字的主力中坦和重坦由其輕重而分開，羅格多恩負責用厚重裝甲吸收傷害，搭載粉碎者巨炮的黎曼努斯進行重創。

而羅格多恩坦克，這一種巨獸般的裝甲載具，巨大的炮口非常適合粉碎敵人的防線與固定陣地，厚重的裝甲使其需要很深的穿深才能貫穿核心，正也是羅格多恩坦克的重型裝甲使其防禦力能與原體之名相匹配。

那些厚重的巨物從高處向前進的軍團側翼開炮，粉碎者黎曼努斯和羅格多恩坦克的巨炮，化作不差撼地炮的怒火貫穿蘭德劫掠者的側翼，數台坦克不受控制的冒出烈焰，駕駛艙和載具窗馬上跳出數十個星際戰士，那赤紅色的坦克失控的向右側疾馳，在截停幾個同伴的載具，和撞擊數個星際戰士后才勉強停下。

帝國衛隊的先發制人十分的有效第二發射擊也比大部分人想象中還快，這些兩個訓練有素的裝甲軍團就如同兄弟那般默契，奇美拉裝甲車也不斷運輸物資和步兵，為他們提供人力物力，甚至那些坦克前方還有簡陋加工出來的防禦工事。

這次打的星際戰士猝不及防，就算是奧涅烏斯.普拉伊德也沒想到那些帝國衛隊可以那麼快無視在前線的重大損失，同時極快的準備好裝甲部隊，在山坡側擊他們。

而第二次齊射來了，粉碎者巨炮強烈的火力僅僅餘波就能掀翻輕型車輛，星際戰士更加是被炸的人仰馬翻，同時羅格多恩的壓制者重型加農炮的能耐也遠超星際戰士預料，就算是最厚重的蘭德劫掠者正面也能被瞬間貫穿。

而他們之間保持著相當的距離，讓步兵無法依靠突擊背包或熱熔武器進行輔助，就算是星際戰士也只能目睹這次混亂的戰爭，不過少量佩戴有反坦克導彈的星際戰士舉起武器，他們的射程足夠，並且準確度不錯。

在嗖嗖嗖的聲音后，數個導彈一騎絕塵，在擊中羅格多恩坦克的外側裝甲后，便沒有了消息，這種重型坦克雖然速度次於黎曼努斯，但是得到就是強大的護甲，加上工程部隊的防禦護住其側翼，就算是星際戰士的破甲導彈也很難滿足其被擊毀的穿深。

此刻星際戰士們只能忍耐炮火，在凡人耗材還沒有到達的情況下，他們犯了冒進的錯誤，僅僅十公里的距離，如今在帝皇的鋼鐵洪流中成為了壓倒性的天塹。

奧涅烏斯.普拉伊德憤怒的大喊。「彎刀在哪?」

還能回答的車組只能報出自己的坐標來安撫這位統帥的憤怒，而他們的回答只是激怒了這位戰士，因為他們所最依賴的彎刀超重坦克正在因為泥濘的土壤無法快速拐彎，來靠近戰區。

再這樣下去，他們的部隊會損失慘重，而劫掠者坦克的反擊因為羅格多恩的側翼被精金澆築的掩體覆蓋而打擊起來收效甚微，除了好運氣命中炮管內部點燃彈藥，或打入觀察窗，導致車組死亡，他們沒有更加有效破壞敵人引擎的辦法。

那些鋼鐵機魂用炮彈阻礙他們，這讓奧涅烏斯.普拉伊德煩躁難耐，而解決這個並不是沒有辦法，那些如同牆壁那般鏈接在一起的坦克，依靠斜坡側面從上到下組成了的射擊面，火力特彆強大，讓那些星際戰士只能躲避和抱頭鼠竄。

側面的裝甲被死死的護住的情況下，被居高臨下射擊的情況下，星際戰士強大的裝甲部隊也只能忍耐，能堅持如此久都是因為劫掠者坦克強大的護甲和星際戰士誇張的士氣。

但是再這樣下去，他們的宏圖大概也停在這裡，直到奧涅烏斯.普拉伊德聽到了冠軍的聲音。

「兄弟，讓我帶上幾個有突擊背包的小隊精銳，一台劫掠者，我們可以突破山坡，佔領那個區域，用熱熔炸彈融化那些礙事的工程，並且解決幾台坦克，為彎刀超重坦克的到來準備出時間。」

奧涅烏斯.普拉伊德忍不住的問。「你要臨危授命?那些帝國衛隊是有備而來，我相信他們的衛兵數量不會太差，還有保護重型坦克火力的九頭蛇防空坦克作為反步兵器材，這次凶多吉少！」

冠軍回答。「可作為戰士就應該如此生存，伱我是一類人，只是你想要的並不是衝鋒陷陣，而是戰場這個美麗存在的本質，殺戮和瘋狂。」

「我信仰顱骨，王座，為了那位和我自身慾望，那些無法填滿的黑洞，在我的內心虛空之處不斷擴大的瘋狂，我也並不會停在這裡。」

「讚美諸神，我已經拋棄了對於屍皇的信賴，至此，我不再恐懼死亡，就算我屍死而去，只要有朝一日現實宇宙被撕開亞空間裂縫，我就會以不死不滅軀體而回來，那是我主答應我的，永不滅的無限戰爭之夢。」

「所以說，兄弟，我永遠不醒，現在我不是活著，而我死了也不是死了，諸神給我的一切讓我蔑視那些東西，而你只需要記住，當你的宏圖完成，像你認為有膽子的人展示我的匕首，你就得到了盾牌。」

這對兄弟的扭曲情誼讓人作嘔，可諷刺的是，混沌不能代表無情，當奧涅烏斯.普拉伊德默許這件事，他任冠軍調出他心儀的戰士，就如同他說的，勝利了，即為他漫長生涯留下偉大的榮譽，失敗了，也不過歸於其主，其靈魂也會繼續戰爭。

奧涅烏斯.普拉伊德甚至有點羨慕他，他忌憚諸神，甚至恐懼諸神，但是他未見過有人純粹到如此，讓人動容，讓人羨慕。

他看著遠處不斷轟鳴的巨炮，帝國衛隊的咆哮，帝皇的阻撓，還有這個寒冷，漆黑的巢都，一切人造的東西，感覺到瀰漫和困苦，他享受了一切，又想奪取一切，如今才覺得，他需要的並不是任何豐功偉績，而是一個如他曾在戰團時仰慕原體和屍皇時的……信仰。

他突然低著頭，向矚目於他的諸神祈禱，希望這個開導他的男人回來，然後於他訴說，這個世界還有多少奇妙的密辛還未開啟。

而虛空之中，冥冥之中，亞空間之中，至高天之中，需求信徒的諸神，於他龐大的慾望里看到了價值，在那男女不分，聲色犬馬之地。

一位古老又年輕的宇宙神詆的眼眸微弱掃過那個愚蠢又浪漫的男人身上，阿斯塔特，此刻看起來也何等渺小，奧涅烏斯.普拉伊德，不可一世之人，此刻卻看起來何等的，虔誠。

可笑的是，忠誠，被驅逐，到迷茫，到再次認可，兜兜轉轉，奧涅烏斯.普拉伊德又到了自己的起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