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你想知道嗎？

「人呢？」

「沒找到？氣息這麼強烈，肯定是用了某種秘法暫時藏匿了身形，我們就是從外圍靠過來的，真要是從哪邊逃走了，我們不可能不知道。」其中一人身魚尾的漢子獰聲道，偌大的魅影妖國直接覆滅。

這等手段簡直聞所未聞，從外圍殘餘的陣法波動來看，這人端的是兇殘，將整個魅影妖國困住，耗時數年，生生將裡面的妖眾屠戮殆盡，行事風格簡直令他們這些見慣了血腥的妖庭中人都為之膽寒。

其中一隻頭頂雙角的蛟形生物面色一凝，「起陣！」

十三面小旗電射而出，落地生根，一道道絢爛的妖力衝天而起，旗幟之間能量勾連，圓形的護罩自海底上方落下，他們勢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這萬惡的屠夫困死在這魅影妖國的廢墟上。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滴海水隨著潮汐在光罩落下的一瞬間，湧出了陣法圈，徑直朝著遠處漂流而去，差不多一個時辰之後，薛延曌都沒有鬆懈，一直維繫著自身的狀態，直到兩日後。

一處海面上，一滴海水幻化為人，凌立於黑海之上，前方不遠處是一座小型島礁，方圓不過百餘丈，島上長滿了蘇鐵和棕櫚，感受到周圍沒有追兵之後，薛延曌身形一動，落到了島礁上。

「嘖嘖嘖，好生狼狽！」

薛延曌嘴角抽了抽，並沒有回應魔氣的話，它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從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損自己的機會。

「你若是能跟我站在同一戰線上，我想，我們會成為真正的道友的。」這些年，離開了青龍聖地，他薛延曌的修為非但沒有落下，甚至進境比原先還要快上三分，靠的就是這團魔氣，除了時常給自己灌輸一些大災乃是大勢，不可違逆。

要順應天道，促成大災這樣的思想外，這魔氣對自己是真的好，除了自己的師尊外，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對自己這般好，薛延曌也只是有感而發，他心中有自己的理想和信念，青龍聖地培養了他。

這麼多年來，灌輸給他的使命，即便是離開了青龍聖地，也不可能更易。

「你在說什麼笑話？我不止一次的說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本為一體，何來的道友之說？」

「又是你那一套轉世身之說？」薛延曌皺了皺眉，面色沉了下來。魔氣不止一次的跟自己說起過這個事情，但他從來不信，況且按照魔氣的說法，他並不能給自己增加修為，卻能累加自己轉世身的記憶。

「若是殺一人可救千人萬人，你會怎麼選？」魔氣這一次出奇的沒有急著跟薛延曌辯論，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可以殺！」

「若是這一人無罪，甚至從他半生的閱歷來說，他還是個善人，而這千人萬人中，超過一半的人都是惡人，你還會選擇救下他們嗎？」魔氣平靜的懸在薛延曌面前，那張魔氣凝成的臉上，莫名的有一種肅穆之感。

薛延曌遲疑了，他本不該為這樣的問題所困，但他太正直了，正直到有些偏執，以至於即便在宗門中，那些師弟師妹們，都不太喜歡與他一起，正直到偏執的人，他的腦海中除了善惡和規則之外，還有利益。

「這千人萬人中，是否有善人？」

「必然是有的，而且絕對是多過一人的，總不能千人萬人中也挑不出一個好人、善人。所以你會怎麼選？」

「殺了那一個人，救下他們，回頭再來處理那千人萬人中的惡人。」薛延曌如是說。

魔氣笑了，發出刺耳的笑聲，薛延曌不明所以，但這回答是他發自內心的回答，所以他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的遲疑和困惑，有的只是冷靜和淡然。

「我說過，你遲早有一天會站在我這邊的，你和我都是同一種人，即便是輪迴百次千次，這一點也不會改變，我們在了解了真相之後，都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這就是我們，這就是次方天地的『天道』所要做的事情，這是我們的使命。」

薛延曌眼中泛起一絲疑惑，「我不明白。」

「現在的你，還遠沒有承受真相的資格，繼續修行吧，你可以完全撇開那些所謂的滅世派等人，它們，對你來說，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提升你的實力，才是目前的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薛延曌收斂神色，「提升實力的確是當前的我最重要的事情。」

「對，不論你以後是否依舊站在我這邊，你提升實力總歸是沒有錯的，至於那些滅世派之流，各地劫土區域，你若是想管，也可以順手為之，你不想理會，也沒有任何問題，等你擁有了能夠承載真相的實力，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

「到那時，何去何從，都在於你！但我相信，到了那個時候，你依舊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正確的選擇，站在我這邊。黑海之中，雖然妖庭眾多，大小妖庭星羅密布，但因為魅影妖國的事情，怕是他們都已經有了防備，不會在給你同樣的機會了。」

「目前最好的選擇是上岸，山脈、禁地之內的妖庭，可助你再上一層樓！」

薛延曌也是這麼想的，「什麼實力的我，能夠知曉你所謂的真相？」

「當你達到內天地境界之後！」

「你口中的內天地境界是什麼境界？」大陸也有內法，只是這個內天地顯然跟魔氣口中的內天地境界不是一個概念，否則，他也不至於沒有資格了。

「你覺得內景是什麼？存在於什麼地方。」

「內景乃是修行機緣，修行的每一重境界對應著一道內景。以我的認知，內景應當是高於物質界的一個界層，它在之前應該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而後因為某種變故，破碎之後，獨留下了這對應的武道內景。」

「這些內景，當是因那界層之前的特殊緣故，擁有了強大偉力，能在變故之後保留下來。」

魔氣微微一笑，繞著薛延曌的肩頭轉了一圈，「你這理論和說法，與諸多宗門和典籍之中所載推測並無區別，因為很多踏入過內景的武夫都是這麼想的，這片大陸上，知曉內景真相的人，屈指可數。」

「這關乎著三花五氣之後的突破隱秘，可惜這些掌握了隱秘之人，卻無法將這個隱秘告知於他人，你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