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殺一人
「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了?」陳陌懶洋洋地說道,「你的謀划的確不錯,我決定,我用了。」
「你用了?你,你真是痴人說夢,小子,乖乖聽話,你還有一條活路,否則,嘿嘿,」賈恆終於露出了本性,那雙三角眼更顯得陰險狠辣。
陳陌卻是不急不惱,從容地看著賈恆,「同樣的話,我也要奉還給你。姓賈的,你以為不喝我的酒,就沒事了嗎?」
賈恆聽到這話,頓時大吃一驚,他趕緊運功凝氣,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異常,心裡一松,哈哈大笑起來,「姓陳的,你裝神弄鬼還真有一套,可惜、、、、、、」
「別把話說得太早了。你自以為身上沒事兒?難道你不需要看看自己的右手?」陳陌提醒道。
賈恆下意識地將右手舉了起來,只看了一眼,就發現他白皙的右手黑得發亮。賈恆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不過他也頗有江湖經驗,心裡駭懼,表面上還在強撐著,「陳陌,我們都是修士,普通的毒,對我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作用。如果你把解藥拿出來,我們還是好朋友。」
「不敢高攀,」陳陌斷然拒絕。
賈恆在這個時候出手了,一個紅彤彤的火球瞬間在他的手中成形,跟著向陳陌擊打了過來。
馬車車廂並不寬敞,火球還沒有飛到陳陌的跟前,陳陌就感覺到了一股熱浪涌了過來。陳陌清楚自己不能徒手硬接,他必須避讓。好在陳陌練過世俗武功,身體靈敏,身子一閃,火球砸在了陳陌的耳畔,陳陌都能聞得到自己頭髮被燒焦的糊味。
賈恆看到火球打遍,再想祭出一枚火球來,然而他也就是練氣二期,情急之中祭出一個火球術,就已抽幹了他丹田裡的大部分真氣,加上他右手變黑,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一時間,他居然無法將第二枚火球凝聚成形。而陳陌就在這個時候狡黠地笑了,「你中毒之後,還枉用真氣,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陳陌這句話,成了壓在賈恆心頭最後一根稻草,他強作鎮定地問道:「陳陌,你的酒壺上都有毒?」
賈恆只盼著陳陌能搖頭,然而陳陌卻是不緊不慢地坐回到了原位,淡淡地說道:「酒壺上是不是有毒,你捋開你的衣袖看看,不就知道了?」
賈恆急急地撩起衣袖,一看,他心裡就灰了。原本是右手發黑,現在黑氣都蔓延到他的胳膊上了,一道黑線還在繼續朝上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肩頭衝去。
「陳陌,我,我們之間也沒有深仇大恨,能不能幫我解了毒?我們還是好朋友,」賈恆再次示弱。
「是啊,我們之間的確沒有深仇大恨。剛剛見面,你就對我下死手,我還敢有你這樣的朋友嗎?有你這樣的朋友在身邊,我恐怕從此沒有好覺睡了,」陳陌嘆了口氣。
「就算我求你,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不,我老子,我爺爺,」賈恆拿得起放得下,只要過了這一關,陳陌給他解了毒,自己再慢慢炮製他,非得讓這個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唉,上天有好生之德,我陳陌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只是酒壺上塗抹的毒藥叫沾手醉,除非你不碰它,碰了,你只有死路一條。說起來,我也不想讓你死,你之前說的對策,我倒是很想用一用的,」陳陌說到這裡,鄙夷地看了看賈恆,「你不是好東西,可我為什麼還要和你說這麼多話呢?我只是不想動手殺你罷了。還指望我用解藥來救你?你真是想多了。」
說話間,毒藥已瀰漫至賈恆的心口。到了這個份兒上,賈恆清楚地知道陳陌是不會放過自己了,他怨毒地看著陳陌,「我,我就是死了,也不會,不會讓你好過。」
他的話音未落,陳陌突然起身,連續拍出幾掌,震斷了賈恆的心脈。見到賈恆已經咽氣,陳陌順手將賈恆腰間懸挂的袋子摘了下來,本來準備掛到自己的腰上,轉念一想,他又把那個袋子反手塞進自己身後的包裹里。
陳陌又在賈恆身上摸索了一陣,發現沒有任何物品落下,順手拿起了賈恆的扇子。
「歹毒小人,還想風度,呸,」陳陌將扇子把玩了一下,隨手丟在了車內。
外面這個時候傳來了陳三的問話聲,「公子?公子?」
顯然剛才不小的動靜,驚動了陳三。
「叫什麼?把車停下來,讓這個姓陳的給我滾,」車廂里傳出了賈恆的聲音。
陳三清楚自己家公子的實力,車廂里剛才動靜不小,他也不以為賈恆栽在了陳陌的手中,如今又聽到了賈恆的聲音,那麼剛才那一番打鬥,想必是陳姓小子吃了虧。
陳三想著,讓趕車的停了下來。
陳陌掀開了車廂後面的帘子,跳了下去。他沒有急著走,而是對著車廂鞠了一躬,「賈大哥,雖然我不識趣,沒能馬上答應你的要求,不過我還是希望大家能好好相處的。」
陳三一聽這話,立即就明白過來了。敢情是這小子發現了什麼,不願意給公子做替死鬼。既然這樣,陳三就不能放陳陌離開了。
「喂,小兄弟,」陳三朝陳陌叫了一聲。
「是陳三大哥啊,」陳陌向著車廂苦笑著搖了搖頭,麻利地掏出一壺酒來,遞給了陳三,「我頭一次出遠門,不太會說話,可能言語中衝撞了賈大哥,還望陳三大哥後面能替我美言幾句。畢竟山路遠,光靠我兩條腿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到棲梧山。」
陳三接過了酒壺,隨手就擰開了壺蓋,喝了一口,「放心,小事一樁,你先跟在車後面走,等會兒我勸勸公子,他消了氣,還會捎你一程的。」
陳三從來就沒有想過把陳陌放走。
「我還要跟著馬車走啊?陳三大哥,你還是現在替我向公子說幾句好話吧,算我求你了,」陳陌換上了一副哀求的語氣。
「行吧。我和你也是投緣,今天認了被公子罵一頓,也會為你說幾句好話的,」陳三又喝了一口酒,從車轅前跳了下來,走到了車廂後面,正要掀帘子,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正要癱軟下去,身體卻被人在後面托住了,往車裡一丟,便和賈恆作伴去了。
陳陌沒有急著走,而是走到前面,深深地看了一眼馬車夫。
車夫不傻,他料到發生了大事,見到陳陌向他看了過來,嚇得小腿直哆嗦。
「你和他們一道從南離郡過來的?」陳陌問道。
「不不不,我不認識他們,馬車是他們從車馬店租來的,付了五兩銀子,我是車夫,什麼事不知道,」車夫不停地擺手。
陳陌早觀察過他,發現他沒有功夫在身,也沒有修為,想必車夫既不是武者也不是修士,便冷冷地說道:「留下一匹馬給我,你就此調頭回去吧。」
馬車夫哪裡還敢說半個不字,依言照做。
片刻之後,陳陌騎坐在馬上,直奔棲梧山方向而去。馬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子,一會兒前立一會兒后立,把陳陌嚇得夠嗆。
他是獄卒不假,卻從來沒有騎過馬,好在身上有功夫,折騰了半天,才沒有被馬給從背上掀下來,一柱香之後,陳陌已穩穩噹噹地坐在了馬上。
官道走到了盡頭,前方出現兩條小路,一條向西,一條偏北方向。陳陌和賈恆說了半天,對於棲梧山的方向弄得清清的,也不怕自己走錯了路,一抖韁繩,驅策著馬兒向偏北方向那條路而去。
越走道路越窄,到了後面,已是羊腸小徑,馬匹根本無法前行了。陳陌只得棄馬,在一處樹林邊,陳陌將馬解了韁繩,「你自己走吧,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馬兒遲疑著不走,被陳陌一巴掌拍在屁股上,便小跑著竄進了樹林之中。而陳陌也鑽進了樹林里,他從包裹里取出了賈恆的那個袋子,袋子古樸,袋口用一根說不出品質的繩子系著,整個兒看起來並不大,陳陌早就猜著這東西就是儲物袋了,他鬆開袋口的繩子,便看到裡面的空間足有兩個立方,銀子、棉花、書籍等一干物品擺放得整整齊齊,角落裡還放著十來塊晶瑩剔透的石頭。
「靈石?」陳陌沒急著伸手拿,而是往樹林里繼續走深了十多步,這才探手進去,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伸手進去,什麼都沒能拿出來,手裡空空如也。
此時的陳陌壓根兒想不到他僅僅就是練氣入體,術法是一項不會。往儲物袋裡存取物品,說起來其實簡單無比,只需要一個小小的攝物法訣就行了。
可惜,他卻是不會。
等到他把攝物法訣練透了,往儲物袋裡打個烙印,從此存物取物便是動個念頭就能做到。說起來賈恆和陳陌一樣,也是修仙界菜鳥,否則,賈恆在自己的儲物袋裡打個烙印,就算他死在了陳陌手裡,陳陌也別想得到賈恆半點兒東西。
更讓陳陌沒有想到的是,他讓車夫調頭離開,車夫表面遵從,其實卻沒有那麼做,而是尾隨在陳陌身後,朝著棲梧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