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大結局
「我打的就是你!」安謹如是沒把這個爸爸放在眼裡,可心底深處,他卻是有這麼個人的,但現在,對上安爸爸,安謹如完全就是個瘋子般的狀態!
「安子,安子住手。」
幾位警衛員出手,把安謹如按在椅子上,安爸爸抹著嘴角的血,「逆子,你敢打我,我是你爸。」
「我告訴你,要是我爺爺出事,我和你沒完。」安謹如的雙眸赤紅,充斥著血般的戾氣,他一拳砸在旁邊的牆壁上,面容上一抹扭曲的猙獰掠過——
為什麼會是這樣?
急救室的燈一直在亮,安爸爸神情變幻不定,緊緊的盯著那紅燈,眸底神色複雜——
你要說他後悔吧,還真有。
他是氣惱老爺子不管他。也恨老爺子那麼狠心,可你說他想讓老爺子死?這心思還真的沒有。怎麼說也是他打小喊到大的爸爸,而且他嘴裡說著是假的,但心裡哪會沒數?
老爺子就是他親爸!
他再渾,也不至於想氣死親爹啊。
再說,老爺子真的沒了,對他可沒啥好處!越想越煩,越煩越亂,想著家裡的那些事,以及亂七八糟的公事,他只覺得全身好像有團火在燒,領帶被他一把拽下來,才想著轉身去問問警衛員是怎麼個情況,砰,臉上又挨了一拳。
是安家的老二,安伯遠。
安謹如的二叔叔。
臉色鐵青,對著安爸爸兜頭又是一拳,「我打死你個混賬東西,你自己作的事自己不去善後,竟然敢要脅著爸,現在好了吧,爸被你氣出個好歹,看我和你沒完。」
「老二你瘋了,爸生病和我有什麼關係?」安爸爸有些心虛的躲閃著,抿著唇,終究是沒還手,躲了兩下,自己也火了,「我告訴你啊,你再打,再打我可真要還手了,我是你哥……」
「我呸,我沒你這樣的哥哥。」
老二是武將,部隊里實打實的鍛鍊出來的,年將五十,素來做著文職工作,日益安穩了多年的安爸爸哪是他的對手?
沒幾下,臉上便挨了好幾拳頭。
氣的他暴跳如雷。
可又沒法子可想。
最後還是醫生出來吼,「有完沒完,都給我住手,這裡是醫院要,要打架回家打。」
安伯遠恨恨的收手,「回去再和你算賬。」重重的給了安爸爸一個掏心拳,疼的他倒抽口氣,才滿意的勾勾唇,幾步走到安謹如的跟前,滿臉悲痛的拍拍侄子的肩,「別擔心,你爺爺他不會有事的。」
「嗯,爺爺一定會好起來的。」
安伯遠看著侄子眼底的迷茫,心頭有一絲的疼惜——這個侄子打小就在他和三弟的眼皮子底下長大,安老爺子即把他當孫子,又把他當成了老來子在疼。
而祖孫兩人的感情的確好的很。
甚至讓他和老三都吃味。
可隨著安爸爸越來越混的行為,他們又覺得欣慰,最起碼,侄子和老爺子能相處的好,和他們之間沒有生疏……
一路走來,安謹如受到的苦他們幾個都看在眼裡,也只有安爸爸一個人覺得這安謹如是天才吧,他卻完全的忘記,每一個天才的背後,都是需要用血汗來換的。
腳步聲傳來,叔侄兩人同時起身,在看到來人之後不約而同的把眸底那抹希望給換成了黯然——不是醫生,是陳楚兒。
「爸他怎樣,爸的身子不是一直好好的,怎麼好好的出這麼大的事?」陳楚兒的話是隨口一說,顯示她的關心,可卻不想一下子戳中安爸爸的軟肋,臉色一沉,聲音帶著幾分惱羞成怒的羞惱,「你怎麼那麼多的話,給我閉嘴。」
「……」陳楚兒自動理解為他在擔心老爺子,所以一時生氣著急也是有的,忍下心頭的怒意,柔聲勸他幾句,想了想道,「我剛才路上打電話叫了安琪兒過來,畢竟她是爸的親孫女,過來是應該的……」
「叫她有什麼用,她又不是醫生。」
陳楚兒的眉頭皺了又皺。
她是強忍著怒意,才沒有讓自己發火,什麼叫叫她有什麼用?要是老爺子真的沒了,要分財產吧?
所有的孫子孫女都在,少安琪兒一個。二叔他們會不會說她不孝?老爺子手裡肯定纂著不放好東西,是不是就因為她不在,便得少分她?
這麼吃虧的事她可不幹!
「話不是這樣說,咱們在這裡的人哪個又是醫生來著?不都是關心老爺子的人嘛,你累了吧,我幫你拿了牛奶,你喝了喘口氣。」
啪,安爸爸直接抬手打在地下。
抬頭,對上陳楚兒微紅的眸子,他心頭愈發的煩躁,當初就是被這樣一雙眼給吸引住,以為是什麼鍾靈敏秀,才思敏捷,可現在想想,那眼裡怎麼就全成了死魚眼般的味?
什麼溫柔嫵媚,和個木頭似的。
有什麼好的?
要是陳楚兒知道目前自己得到這樣的印象,估計她會氣的直接吐血而亡!
「媽,媽,媽。」
「安琪兒,媽在這裡。」陳楚兒聽到寶貝女兒的聲音,瞬間決定不理他,轉身看向安琪兒,只一眼,她就張大了嘴,兩步上前,拽過安琪兒往外就走。
「媽,你做什麼,不是你說爺爺生病快死了,要分家產,讓我趕緊來的嗎?」安琪兒甩開陳楚兒的手,畫著濃妝,眼圈煙薰妝塗過,鮮紅而艷麗的嘴唇,耳朵上四五個耳環叮噹做響,一身奼紫嫣紅的露背妝,腳下是一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
此刻正一臉不耐煩的甩開陳楚兒的手,伸手撥弄一下染的五顏六色的頭髮,眼底媚意橫生,「媽,你怕什麼,老頭子不是就快沒了嗎,到時這家裡就沒人再給你臉色看了,而且,你和我爸可是法定法妻,我也是他的孫女,有什麼東西自然也要有我的份,咱們走了,豈不是便宜某些人?」
「啪,」安伯遠氣到無可忍,兩步過來,劈手給了她一巴掌,「真是什麼樣的娘生什麼樣的女兒,你看看你那個娘,再看看你,我們老安家怎麼就有你這樣的人?」
「二叔,你憑什麼打我,我又沒說錯。」安琪兒捂著臉,倔強的不服輸揚著頭,跺腳的質問,卻被陳楚兒給攔下,「我的心肝,你就少說兩句吧。」
「媽咪,你怕他做什麼,咱們有爸爸呢。」陳楚兒苦笑,你那個爸爸什麼德性你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那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老爺子在世,人家還勉強給他幾分面子。饒是這樣,他都倒到馬上要被雙規的份,若是這個時侯老爺子走了,她敢保證,他馬上就會玩完的。
那個時侯,能給她們母女保證的。
除了錢也只能是錢了吧。
揉揉眉,看著垮著身子呆站在一側,明顯神不所屬的安爸爸,陳楚兒嘆口氣,這個男人是她親自選的,所以,不管如何,是好是壞,她都得接受。
而且,他平日里待她也是真的不錯。
上前兩步,她輕輕的環住安爸爸的肩,「你放心吧,爸她不會有事的。」
「楚兒,我,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我,我沒想惹他生氣的,我只是想讓他幫幫我,可沒想到……」陳楚兒聽的模模糊糊,可心頭卻是大驚,原來,老爺子的病竟然是他給氣的?!
那麼,一定就是因為這段時間的事。
老爺子應該不幫忙吧。
所以,這個人就說了一些挖心窩子的話。以至於氣的老爺子生病,暈倒……她嘆口氣,看著安謹如,以及二房,三房的人靠坐在一起,個個滿臉悲苦,唯有自己這個三房,女兒穿的花枝招展,男人又是這樣不靠譜,陳楚兒咬咬牙,恨不得拍安琪兒幾巴掌——
你說你即然來,怎不收拾乾淨再來?
「去,和你二叔三叔他們打個招呼。」安琪兒滿心的不甘願,可看著自家媽咪警告性的一瞥,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過去,「二叔,三叔……」
「得,我們老安家可沒這樣的不孝孫女。你這稱呼,我們可不敢高樊。」安伯遠冷笑著搖搖頭,直接沒給安琪兒好臉色看,「你趕緊出去吧,省得傳染給你。」
真是不知羞恥的東西!
三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終於推開。
露出醫生一臉疲憊的臉。
安謹如甚至沒能自己站起來!
「醫生,醫生,我爸他怎樣?」安爸爸離的最後,搶先第一個撲了過去。
「老爺子目前還算是穩定,可具體能撐多少時間,這我還真的不好說。」醫生搖搖頭,眼底憐憫一閃而過,他知道裡頭那位老爺子是首長,可不管是誰,只要是他的病人,那就是一樣的待遇!
「你說什麼,不可能,我爺爺他身子好好的。」安謹如的話在這個時侯唰的停下,很明顯,他不信大夫的話,「你一定是胡說,我爺爺他那麼健康,怎麼可能好不起來?你一定是胡說。」
「安子,別讓醫生為難。」說話的,是安謹如的三叔,一副溫潤和緩的神情,拉了安謹如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輕輕的拍拍他的手,「你放心吧,老爺子不會有事的,他最疼你,捨不得你傷心的。」
「嗯,我也覺得是這樣。」
老爺子的手術雖然成功,但卻並沒有讓老爺子及時清醒過來!至於能不能緩過這口氣,得看後續的結果。
晚上回到家,安謹如直接就把林錦笑抱在了懷裡,聲音悶悶的,「笑笑,爺人爺的病很重。」
「乖,爺爺他是好人,老天爺一定會保佑好人的。」夫妻兩人默默的吃了飯,陪著毛球哼哈幾句,小傢伙睡后,兩人洗好澡,也躺在了床上。
擔心老爺子,自然是什麼都沒心情。
哪怕是兩人互相抱著!
輕輕拍著安謹如的背,林錦笑輕聲的安慰著他,半響,突然覺得手背上一涼,林錦笑心頭一驚,這是?
懷裡,傳來安謹如沉悶,壓抑的哭賣聲!林錦笑頓時覺得心疼死了,伸手把他抱在懷裡,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別哭別哭,生老病死不過是尋常事,再說,爺爺不過是生病,醫生不都說是手術成功嗎,爺爺他一定會清醒過來的。」
老爺子當時是被氣的直接暈過去。
氣血上涌,直接就背過了氣。
幸好警衛發現的早,不然,老爺子怕是早沒了……
當了解到這些情況,安謹如只覺得心裡有一把火在燒,好像要把這個世界都燒盡!老爺子那麼好的人,打小手把手的教著他,走到哪裡都帶著他。
是他最親的人啊。
可現在,卻被他爸給氣成了這樣。
安謹如心頭的苦和複雜可想而知了。
輕輕的嘆著氣,她看向安謹如,「別擔心了,老爺子一定會撐過去這一關的。」
「嗯,爺爺一定能撐過去的。」
半夜,睡到一半,安謹如突然坐起了身子,回想著夢裡的情景,他臉色慘白,披衣下床,鞋子都顧不得穿,抓起旁邊的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聽著外頭的車聲,是一路急馳。
林錦笑眉頭緊皺,卻沒出聲。
安謹如一路狂闖紅燈,飈車到了醫院,車子還沒停穩,他打開車門跳下來,就是一路狂奔……
安老爺子去了。
臨去前,只來得及朝著一路狂跑闖開病房門的安謹如露出一抹慈愛的笑。看著安謹如臉上的淚,老爺子吃力的想抬手,如同兒時每次給安謹如擦淚時那樣給他擦淚水,可惜,手抬到一半……
無力的垂下去,永遠的垂下。
「爺爺。」安謹如撲跪在了地下。
安老爺子的身後事很是隆重,國家高級領導人一個不漏,全部到場!給予了老爺子最高級的身後殊榮!
安家老二老三哭的直不起身子。
可要說哭的最痛的,在大家眼裡,卻成了安家老大!一方面是悔,一方面則是嚇的……
老爺子去後半月。
安家老大被雙規。家產查抄,凍結。
陳楚兒早有預料,帶著女兒準備轉機去美國,卻被堵在機場。而後,以窩藏,貪污等諸多罪名,判刑十年!
安老大無期,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最後,他這一輩子只能在監獄中度過。
一年後。老爺子的祭日。
安謹如和林錦笑抱著毛球前來祭拜。
林錦笑用力握住他的手,「你還有我們。」安謹如回握,良久,把目光自老爺子的黑白像上收回,重重點頭。
是啊,他還有笑笑,還有毛球。
他沒了爺爺,可卻有笑笑陪著他。
一輩子。一生一世,不相離!
夕陽西下。
一家三口的身影被拉的細長,兩人手牽著手下山,小毛球輕快的在前頭跑著,乾淨清澈的笑聲灑滿這個夕陽下的每一處……
------題外話------
總算是完了,這個文很不給力,結的也匆忙,很多沒交待,抱歉!這部文中間發生太多的事,經歷很多。太心酸。堅持到現在,不堪回首。謝謝大家的支持。雨的新文,請親們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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