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到底誰輸誰贏
轟隆雷鳴，震耳欲聾。
劃破天際的閃電將岑35的臉映照得慘白，岑35往前走。
一步又一步，走得堅定有力。
岑圻看著岑35上前，他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變淡，直到岑35走到他面前。
抬手，端起紫砂茶杯。
岑圻嘴角抽搐，他抬手一把按在岑35手腕上，緊皺著眉心開口：「皇兄可要想好了，這杯茶喝下去，可沒有回頭路可走。」
岑35看向他，「五弟大費周章讓我來這一趟，不就是想讓我喝下這杯茶嗎？」
岑35抬起左手，將岑圻按在他手腕上的手撥開。
「只希望五弟能夠說到做到，喝完這杯茶，讓我見到枝枝。」
他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
岑圻坐在椅子上，看著岑35乾脆利落地將杯中茶水飲盡，他攥緊了拳。
又是輕蔑又是譏嘲地看著岑35，唇邊有壓不住的譏諷笑容，「岑35啊岑35，你還真是，真是跟你那個父親一模一樣！！真是好一個痴情種！」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岑35會如此痛快地，不加猶豫地選擇了自己去死這條路。
岑35怎麼能這麼選擇。
岑35難道不應該自私自利地選擇自己活嗎？他為什麼寧願自己死也要宋瑤枝活。
「高義，皇兄當真是高義！」岑圻抬手鼓掌，發出哈哈兩聲大笑。
岑35不知道剛剛那杯茶里到底加了什麼東西，反正他也沒嘗出什麼味道，他也顧不上自己是生還是死。
他只看向岑圻問：「枝枝呢？」
「別急啊，皇兄。臣弟既然答應了你讓你見到她，自然不會騙你，畢竟我們可是親兄弟。」岑圻將親兄弟三個字咬得特別重。
岑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腳步虛浮搖搖晃晃著將剛剛坐的那把椅子拉開，隨即伸手將身後的房門推開。
岑35先看見了屋內滿地狼藉，倒在地上的桌椅，滿地的碎瓷器，還有烏糟的茶漬。
他心臟一緊，隨著房門逐漸打開，他終於看見被五花大綁著躺在地上的宋瑤枝。
她被丟在牆角，嘴裡被塞了白布，以至於她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只能睜大眼睛朝岑35看去，她眼眶裡有鮮紅的血絲，目光里寫滿了難過跟心疼。
剛剛外面發生的一切她都能聽到。
她想問岑35為什麼要喝那杯茶，那杯茶喝下去，他就真的不會再有未來了。
他為什麼不能自私一次。
岑35提步就要衝進去，卻被岑圻突然抽出的長劍攔住。
而下一刻只見一個黑衣人先一步走進房中，一柄長刀對準了宋瑤枝的面門。
岑圻出聲道：「皇兄，我只是讓你見到她，可沒說讓你帶她走。」
岑35看向他：「你還想要什麼？」
岑圻笑起來，「我想要的很簡單，自小父皇便說我樣樣不如你，今日我就想試試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樣樣不如你。」
「你要比什麼？」岑35問。
岑圻將手裡的長劍劍尖朝下，將劍柄遞到岑35面前。
「簡單比一場劍術吧。」岑圻道。
岑35沒有猶豫，他伸手就接過那把長劍，出聲問：「如果我贏了，你就放枝枝離開。」
「好。」岑圻點頭。
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岑35卻生出了幾分猶豫，「你能說到做到嗎？」
岑圻笑起來，問他：「我的好皇兄，你現在還有得選嗎？」
岑35緊握劍柄，他自然知道如今自己已經沒有選擇餘地。
「那就開始。」岑35道。
岑圻又從房間內拿了一把準備好的長劍，他往外走的時候，朝躺在地上滿身狼狽的宋瑤枝看去。
「枝枝，你可要看好了，今天我跟皇兄，到底誰輸誰贏。」
宋瑤枝想用舌尖將塞進嘴裡的白布給頂出去，可這團白布塞得實在是太過實誠，宋瑤枝無論如何都頂不出去。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岑35跟岑圻打起來。
起初岑35處於上風，他一招一式皆是殺招，利落乾淨，岑圻應對起來很是吃力。
但過了幾招之後，岑35的眉心緊擰了一下，手裡的劍招一頓，讓岑圻看到了突破口，岑圻一劍朝岑35的手臂上斬去。
宋瑤枝當時便屏住呼吸，後背繃緊。
所幸岑35側身狼狽躲開，那一劍才沒落到岑35身上。
宋瑤枝懸起的心臟有片刻的喘息，可之後岑35的劍招漏處更多，他開始處於下風。
那杯茶……
宋瑤枝眼睫微顫，她手裡捏著一片瓷片，她用瓷片用力地磨著緊綁在她手腕上的麻繩。
岑35擔心她，所以無論岑35是輸是贏，只要她在岑圻手裡，岑35就只能輸。
要想改變局勢，只能自救。
外面轟隆一聲雷鳴，瓢潑大雨橫掃而下。
宋瑤枝看向外面，岑圻一劍刺向岑35的心臟，岑35提劍去擋，他往後退，突然面色一變，唇角溢出一點血來。
他眉心緊緊地皺起，明顯痛苦非常。
岑圻也看到了這一幕，他臉上露出興奮的笑意，他一劍划傷岑35的胳膊，抬腿一腳踢到岑35腹部，岑35被踢到往後退了兩步，躬身屈膝，只差一點就跪到地上，口中散發出濃烈血腥味。
但他卻硬生生忍住了想要吐血的衝動，他不願讓宋瑤枝看見他傷的有多重。
大雨將他身上的衣服澆透，岑35抬眼朝岑圻看去，「五弟那一杯茶是否有些勝之不武？」
岑圻譏諷道：「什麼是勝之不武？當年皇兄登基稱帝算勝之不武嗎？」
岑圻握緊劍柄，冷笑，「勝就是勝，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兩人再次在雨中交手。
幾十招之後，岑圻將岑35踩到地上，一腳踹開他手裡的長劍。
他笑著朝屋內的宋瑤枝看去，「枝枝，看到了嗎？我跟岑35，誰輸誰贏？」
宋瑤枝看著倒在污泥之中的岑35，他想起來，卻被岑圻一腳踩在後背，重新摔進泥里。
岑35想朝宋瑤枝看去，大雨洇濕了他的眼，他眼前忽明忽暗，視線已經開始受阻。
岑圻突然道：「皇兄，生死蠱的滋味好受嗎？」
岑圻笑了一聲，「皇兄，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殺你，我哪裡捨得殺你啊。我等著看你被生死蠱折磨到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