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唐最窮縣令
這時，一后廚小廝端著火鍋底湯便過來了。
看著只有湯沒有菜，李世民皺了皺眉。
長孫無忌連忙問道：「這該如何吃呢？」
后廚小廝連忙手舞足蹈的講解了一番火鍋的吃法，幾人聽完后嘗試燙了塊薄切牛肉，頓時直呼「好吃」！
就在此刻，一個聲音緩緩傳來：「三位，沒位置了，不介意我坐這吧？」
李君羨頓時放下筷子，滿臉警惕。
李世民對他微微搖頭，而後看向來人笑道：「請坐。」
青年模樣不差，就是太瘦了。
從其身上那陳舊長衫能看出，這日子不好過。
青年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李世民等人：「幾位有些面生，應該不是平遙人吧？」
李世民點頭道：「我等乃是長安過路商人，途經平遙縣，歇個腳。」
接著他目光閃動間，話語一轉，問道：「小兄弟，我聽長安傳言，平遙縣令劉少卿強取豪奪，暴增賦稅，民不聊生……」
話未說完，青年便呵呵一笑：「這位大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現在的平遙縣，你看看還有乞丐嗎？再看看百姓生活，還有吃不起飯的嗎？」
李世民一時語噎。
確實！
這一路走來，看到的都是洋溢著幸福笑容的百姓，看到的都是熱鬧非凡的景象。
思忖片刻，李世民緩緩道：「那你覺得，這平遙縣令究竟是如何之人？」
青年微微蹙眉，良久后開口道：「他啊……是個英俊瀟洒的美男子，憑藉一己之力，愣是將窮鄉僻壤打造成了現代化大都市。」
現代化大都市？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互相疑惑的對望了一眼。
後者接話問道：「那平遙縣令應該是個好官吧？」
青年調笑道：「那是自然！縣令大人嚴格執行朝廷律法，按時繳稅，絕不拖欠，待民如家人，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好人啊！」
李世民有些無語，這人說的怎麼像在恭維。
「店家，結賬。」
李君羨招招手，一個小二趕忙跑來。
「爺，抹去零頭，您幾位一共消費二兩。」
李世民皺眉看向小二，低聲道：「平遙縣像這樣的年輕人很多嗎？」
店家疑惑看向已經遠去的青年，瞬間呆住了。
「啊……不！」
「他……他就是我們平遙縣令啊！」
……
平遙縣衙門口，空曠的廣場之上，李世民與長孫無忌正站在此地怔怔出神。
破！
爛！
平遙縣的縣衙居然如此破舊，甚至還不如街邊酒樓。
「輔機，此地當真是縣衙？」
長孫無忌撓頭，憨憨一笑：「陛下，此地還真是……」
李世民皺眉，也不再說什麼，直接大步朝裡面而去，長孫無忌連忙屁顛屁顛的跟在李世民身後。
「陛下……」
長孫無忌聲音壓的很低，警惕的看著四周，李世民不禁一陣扶額：「閉嘴，難不成天子腳下，他區區一個縣令還敢刺殺朕不成？」
就在此刻，一名衙役匆匆迎了上來：「二位到縣衙，所為何事？」
李世民皺眉看了他一眼：「為何今日縣衙沒開堂？」
衙役一愣。
「有人報案隨時開堂啊，您二位是有什麼案子么？」
李世民搖頭：「據我所知，按照大唐律法，無論是否有人報案，都需開堂，否則有百姓前來卻無人接待，算怎麼回事？」
衙役撇撇嘴：「這位爺，咱這裡是平遙縣，和其他地界不同，如今平遙縣治安良好，秩序井然，又有治安大隊在城中處理瑣事，縣衙一般也沒啥官司。」
「若是我們都在縣衙守著，多浪費精力啊。」
李世民一時語塞，索性不再說話，扭頭看向衙門之內的陳設。
雖然乾淨，但總感覺很臟很舊，甚至給人一種一碰就會壞的錯覺……
就在此刻，一道爽朗笑聲突然從後堂傳來。
「沒想到是您二位啊！」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微微錯愕，來人正是客棧里一同吃火鍋的青年。
想起他自己誇自己。
兩人不禁面露古怪。
「額……縣令大人這一身官袍，不太得體啊！」
青年淡淡一笑：「得體？唉，說來也是，在下平遙縣縣令劉少卿，昔年科舉，拿了探花，本想在長安謀一官職……唉，也罷，說多了都是淚啊！」
「二位既不是來告官，便請後院一敘吧！」
縣衙後院，是一個巨大的花園，平日里劉少卿就住在這裡。
不過這一會，李世民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探花？
若是自己沒記錯的話，在貞觀一年，著實有一布衣，在無數世家文豪之中殺出重圍，得一探花之位，只可惜，當初李世民剛剛上位，急需世家門閥支持……
便只能將他探花之位暗地裡取消，甚至還將其下放到襄州。
「老爺……」長孫無忌顯然是知道內情的，只是此刻也不敢多說什麼。
李世民臉色有些陰霾，將一切想說的話，全部藏在了心裡。
「縣令大人，我看平遙縣百姓富足，縱然是長安也沒有這般繁華，可又是為何，你這縣衙卻如此殘破不堪？」李世民問出了壓在心底的問題。
劉少卿淡淡一笑，吩咐人上茶。
「鄙人不才，忝為平遙縣父母官，當年上位時此地百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本官自是痛心疾首，當即採用各種措施，對平遙縣進行一系列改革，還好，百姓的日子可算好起來了。」
李世民表情陰晴不定，他是真沒想到啊，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居然經歷了那些歲月……
「等等，你還沒說為何縣衙會這麼殘破呢！」
劉少卿淡然笑道：「殘破嗎？並非如此，本官是百姓的父母官，縣衙乃是辦事的地方，若是修的富麗堂皇，百姓反而畏首畏尾，甚至進堂狀告貴族的勇氣都沒有。」
「再者一說……」
「縣衙沒錢啊！」劉少卿一肚子的苦水，他也不想在這破破爛爛的地方啊……
「啊？可是……」李世民很想說平遙縣如此富足，隨隨便便剋扣一點都能滋潤得很，可他作為大唐皇帝，又如何能說這等話？
長孫無忌此刻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劉少卿。
「天底下居然有你這等清正廉潔的官？」
李世民狠狠瞪了一眼長孫無忌，你擱這指桑罵槐？
長孫無忌訕訕一笑，識趣的退後。
「縣令莫放在心中，我家車夫嘴上沒個把門的……」
劉少卿呵呵。
「行了，二位想必是長安來人吧？」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頓時臉色一變，莫不是……身份暴露了？
「額……不瞞你說，我二人確實從長安而來……」
劉少卿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那我再猜猜……」
一時間，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不禁都緊張起來，這要是被識破了，平遙縣的秘密還查不查了？
「您二位定是長安的大商人吧？」
李世民突然一愣，但旋即大笑著道：「哈哈哈，小兄弟好眼光，我還是長安的商人，你叫我一聲李掌柜就是。」
劉少卿摸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模樣。
來自長安，還姓李？
一時間，他腦海之中瞬間蹦噠出了個大膽的想法！
「你！」
「莫非是皇親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