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如今，在雨中

「這裡是第五大層的最後一層區？小五，我們離開之前，這裡確實是這個樣子的？」

今日，第一支出發的小隊首先跨越了大層區的通道，返回到了第五大層區的第七小層區。

天是黑色的，就像是黑夜——但他們明明知道，這個時間天不應該是黑色的……事實上，這個層區原本是應該沒有黑夜的才對。

面對如此詭異的現象，整一支的小隊幾乎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一方面是因為這裡的天變化得太過詭異的原因，而另一方面則是這裡四周都無比的寂靜。

綜合的兩點，勾起了他們藏在了內心深處的某份不應該在記起來的記憶。

是的，那一份紀元破滅之前，世界毀滅之時的記憶……那一份的絕望與無助！幾乎沒有更多的考慮，作為隊伍的指揮官此時第一時間下達命令道：「返回！馬上返回，我們需要將這裡的情況傳送回去！」

站在一則的山崖之上，看著前方被吞噬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指揮官如此的說道……然而，過了片刻他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指揮官心臟忽然劇跳不止，他的脖子甚至有種僵硬的感覺，留著冷汗的瞬間，他緩緩地轉過身來。

噗哧——！！

那是什麼抽離時候所發出的聲音……那是手掌從身體深處抽出時候所帶出的聲音。鮮血就在指揮官的面前飛濺著。

鮮紅色的血染上了灰白色的頭髮，眼前有人正在凝視著自己：「喲，早上好。」

早上好……確實，現在應該是早上才對。

「你絕望嗎？你要是絕望的話，那麼就請讓我收下吧。」帶著微笑，很好看的微笑。很危險的微笑，但是讓人顫慄的微笑……也讓人感覺到絕望的微笑。

他輕輕地走來，揮手收手！

指揮官這一刻終於明白，眼前所倒帶的眾多屍體，為何沒有一具在臨死之前發出半點的聲音傳來！他甚至明白……為何一直都沒有下層區的消息了。

但他無法將之傳遞迴去。

倒在地上，最終合上了自己的眼睛……但是他最終並不知道。他的身體被踢下了這個懸崖，一路地滾動下落。

而在那懸崖地下，有著一群在暗黑之中等待著他到來的東西……暴亂的，沒有理智的，希望吞噬人心的東西。

他同樣也不知道，接著他之後，他小隊的其餘下屬，也一個接著一個地把拋屍懸崖地之上。

而那做出了這一切的元兇，此時只是蹲在了懸崖便上。俯視而下，看著下方眾多宛如野獸般的，因為這些新鮮食物到來而變得興奮的東西。

「真是好孩子呢……在最初始層居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存在……是叫做靈孽的吧？」微笑著，自稱為絕望的它眺望遠方。

那一路看去，黑壓壓的一群，一群接著一群……無數的延伸。

「我喜歡這個景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它卻突然之間收起了自己的狂笑，神經質般地在懸崖之上來回地走動著，而是抱著自己的腦袋。露出了苦惱的神情，「無聊無聊無聊無聊無聊無聊無聊……這裡的不安。這裡的絕望就僅僅只有這種程度了嗎？」

「無聊無聊無聊無聊無聊無聊……已經滿足不了我了啊！！這個第五大層區！！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更多的……上面……」

它用力地抓著自己的臉龐，抓下自己的眼帘，露出怪異的瞳孔。「還有更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

荒蕪。

死地。

一層一層，所度過的每一層都是如此的景象。儘管知道這種變化是從上層所蔓延下來的，儘管也知道上層一定更為的嚴重，更為的危險，但還是一直朝著上層而去。

從炎之界。到第四小層，到第五小層，到第六小層，直到這第六大層的第七小層……拓拔小草嘗試著在這些層區之中尋找著生還的可能性。

但是沒有……一切都沒有。

而在這最後的第七小層，早就已經徹底地被黑色的海洋所覆蓋著，僅剩下的，只有那些為數不多的，高聳的山峰還在苦苦地支撐著——這些曾經高聳入雲的山峰，如今看來只是想那海邊的一塊塊礁石般。

「不妙啊，這東西要是一直蔓延下去的話，所有的一切都會……」

已經無法在這種情況之下，以輕鬆的口吻自稱自己老娘會如何如何，拓拔小草臉色凝重。而如今即使是這樣的自己，在這個地方僅僅只是站立著，都會感覺到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至於直接跳入這黑色海洋之中查探什麼的……壓根沒有這樣的打算。

她不得不看著這已經成為礁石般的山峰之下的黑色海洋的流淌，怔怔出神。事實上，除了一路上搜尋是否還有生還之外，她也是跟隨著這片黑色汪洋的流向，最終想要追尋那源頭而來的。

但結果並不理想。

但似乎發現了什麼，在這片死地之中，發現了什麼……黑槍王幾乎沒有片刻的停留，極限般的速度，朝著那有所察覺的地方趕過去。

於哪幾乎與腐爛等同的空氣之中，這裡確實有人，靜靜地立在那高空之上，俯視著大地之上的一切……大概這裡已經無法用大地這個概念。

許久的時間，才在這個鬼地方看見一個活人，但到來的拓拔小草顯然並不打算讓自己高興起來。

「怎麼會是你？」帶著濃重的疑惑，以及一點兒的慌亂，完全沒有做好任何準備會在這裡碰見對方的拓拔小草此時思緒有些凌亂。

「拓拔嗎？我也是比較好奇還能夠看見你的。」他回過身來：「儘管一直看著也知道著，不過久違地還是問一句，還好嗎？」

「你不是趙楠。」拓拔小草目光微縮，臉上的已經不僅僅只是警惕那麼簡單的東西。

「我們同源。有著一切相同的地方，甚至包括每一秒的記憶，誰能說我不是他，他不是我？」

但拓拔小草卻在進行著十分主觀的類分：「你不是趙楠，更加不會是螞蟻也捨不得踩死的趙木，看你那比趙楠那更加讓人討厭的死人臉。自然也不會是歡樂那個死變態……你是邪帝！！」

但邪帝此時卻笑了一笑，「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還好嗎？」

「這裡的一切，都是你弄出來的？」拓拔小草卻皺著眉頭道：「你最好老實點……儘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但顯然接下來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情！」

「我知道你的直覺一直都十分準確的。」邪帝依然微笑著，他的手掌在此時張開，一刻血淋淋的心臟跳動著出現。

被他朝著下方的黑色海洋投放下去。他看則會它緩緩地落下，而她也看著它最終墜入了這黑色的海洋之中。

邪帝這才看著拓拔小草道：「我知道你足夠聰明，不會做些多餘的舉動。」

拓拔小草頓時怒道：「放屁！我要是敢動一下的話，現在大概已經死無全屍了吧？」

是的。動不了……根本動不了！甚至那讓自己感覺到獲得了全新飛躍，無比強大的靈紋，也自動自覺地龜縮了起來。

「想要和我來一次正面的交鋒，是嗎？」就像是擁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般，邪帝口中的話，讓拓拔小草再一次心頭狂跳起來。

「娘咧！不管是哪一個，哪一個都是那樣的讓人討厭啊！！」拓拔小草深呼吸一口氣：「那到底是什麼？」

「我把它稱之為『惡』。」邪帝輕聲道：「本來差不多可以的了，但碰到了這裡出現了大量的養分。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惡』原本應該孵化的時間……拓拔，你覺醒到了那個階段？」

但唯有依靠此刻的粗魯方才能夠保存著自我般。拓拔小草冷哼道：「看你一副很叼的樣子，有本事你猜啊！」

「看來我確實是沒有本尊那樣的受到歡迎。」邪帝搖搖頭：「哪怕你現在刻意地讓自己變得正常也好。在你們的眼中，我也不過是一個分身……對嗎？」

拓拔小草忽然臉色一沉，冷淡地道：「邪帝，你與趙楠的思想如果是相同的話，做的事情也應該是相同的……那麼你老實告訴我。就算原典最終再次出現，你和他又能夠做得了什麼？」

「蒼之海？還是更加之前？」邪帝卻忽然問道。

拓拔小草臉別一處，「老娘我寧願什麼也不是……就是有個可惡的女人，硬是把我帶到了之前……更之前。」

「這樣。」邪帝點了點頭，「拓拔……與我一戰吧。」

「什……靠！你妹！！」

那大地之上的黑色汪洋。這一刻忽然之間直卷而上，無邊無際地，朝著拓拔小草覆蓋而來。

什麼是巨浪滔天？這就是巨浪滔天了。

但滔天的巨浪尚未徹底覆蓋下來，那些黑色的東西，便已經開始墜下……那是暴雨，黑色的暴雨！

拓拔小草的身上，一雙光華的蝶之翼飛速地展開。她就像是破繭而出的蝴蝶般，咬咬牙便迎向了這滔天的黑色巨浪！

轟——！！！

巨響。

巨響之下，來自那覺醒蝶之靈紋的龐大力量的衝擊之下，黑色的巨浪被瞬間撞破！下方的黑色海洋此時頓時變得洶湧混亂。

而眼前，卻再也看不見那邪帝的蹤影——這就是所謂的一戰？

一種被戲耍的感覺油然而生，怒氣也在瞬間的騰升起來，雙手合在了一處，一把巨大的，複雜的，光之槍開始在她的雙手之間成型。

朝著那黑色汪洋，黑槍王準備開火以發泄心中的不滿……但這一刻，她卻停下了手來，緊緊地盯著這片黑色的汪洋。

猛然之間，她臉色劇變，同時飛速地拔高自己的位置！只看見那海洋突然之間翻滾，什麼東西在這一刻，竟是衝破而出！

跳動的，有著無數活動自如的觸手般的分支，但總體來說，就像是一顆肉瘤般的東西……是之前那顆被投入的『心臟』

叫做『惡』的東西。

「簡直就是……各種意義上都十分明確的……」拓拔小草晃動了自己的喉嚨，艱難地道：「……怪物一樣。」

但這一瞬間，拓拔小草卻突然明白到邪帝創造了這個怪物出來的目的……這東西留在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因為這裡已經徹底地變成了一片的死地！

黑色的物質正在不斷地下滲到下面的層區之中，毫無疑問地，必然會滲透到那個地方……全面戰爭的戰場，風之界！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啃的貨色，這是逼老娘我拚命的節奏？」拓拔小草怔怔地看著那依然還在膨脹之中的肉瘤……這東西真的好醜。

真的他娘的丑。

轟——！！！

但突然之間，一道巨大的光輝飛掠而過，在那黑色的海洋之中破開了無數！

遠遠地，拓拔小草聽到了一聲呼喚……玲瓏的呼喚。

那遠處的，龐大的，冒著滾滾氣浪的……聽風戰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