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東窗事發

四個人進了宿舍四仰八紮躺在各自的床上，五號鋪和六號鋪的豆芽和包子還沒回來，他們四個誰都沒說話，只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回憶著剛才的事兒。

馬橋雙目鰥鰥，內心不平，本來挺好的事情可偏偏節外生枝，這歐陽晶晶怎麼就出現了呢？不過好在沒事，要是被她撞見，估計這次就麻煩了，上次的打架事件這個妞還沒放下，要是加上這次，估計他這個「主犯」得回家反省了，想到這裡，馬橋禁不住冒一陣冷汗。

他好不容易能選到老爺子喜歡的財經專業，要是學業上出什麼岔子，老爺子非得修理他不行，想想老爺子發怒的樣子，馬橋不寒而慄，「你要光宗耀祖」，「你將來要賺大錢！」……在老爺子的思想中，學了財經就能賺大錢。正是在這樣的理念灌輸下，馬橋也一直是是「向錢看」的。

他下決心以後得收斂點，要不然挨打是小事，真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就得不償失了。

「嘿，小馬哥，剛剛你跟歐陽晶晶撞個滿懷，什麼趕腳啊？」土豆笑得相當猥瑣。

「嘿嘿，佛曰：不可說！」馬橋閉上眼，還能清晰地記起從歐陽晶晶身上飄入他鼻息的香氣，淡淡的清新，是那種隱隱約約，絲絲涼涼，卻沁人心脾味道，很神秘，絕對不是街頭美女身上散發著的「香七里」。

「切，我要是跑的快一點，就沒你什麼事了。」土豆為自己錯失良機，悔得腸子都青了。

「就你那小短腿，你還是爬床吧！」馬橋一撇嘴說，這慣有的表情讓土豆又想揍他。

「你這是人身攻擊，我身材多好啊，黃金比例！」土豆將一條腿努力伸長說。

馬橋滿臉鄙夷的神sè。

土豆為了氣氣馬橋，大聲說：「我們都把面具藏好了，可你的怎麼掉出來了？」

土豆拿起自己那個藍jīng靈的面具扇幾下。

「我擦，我的怎麼是灰姑娘？」雨天把自己的丟給土豆。

仙鶴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誰喜歡八戒？」

馬橋看看手邊的葫蘆娃面具，又想到了歐陽晶晶那猶疑的眼神，就覺得心裡一陣慌亂，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小馬哥，這足球比賽也近了，咱們得多練練。」雨天的話讓馬橋眉頭一皺，雖說他已經答應，但是心裡還是抵觸，但是看到兄弟們，他就下定決心跟他們一起全力以赴。

「行，以後咱們抽下午時間去工人文化宮足球場訓練吧，那裡沒有咱們的同學，而且和外邊的那些朋友多踢踢，也能感受不一樣的對手。」馬橋認真地說。

「好，聽你的。」

土豆托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說：「那我們來定一下我們隊服的顏sè。」

「這個不著急。」仙鶴幽幽的說。

「聽好了，顏sè有這些，粑粑黃，處女紅，衛生棉白，王八綠，水泥灰……」土豆賊兮兮地笑著說。

「答案多明顯，你就是要我們選處女紅。」仙鶴說道。

「嘿嘿！」

「還是選衛生棉白吧！」馬橋說道。

「為什麼？」土豆反問，「我覺得該選個鮮艷的顏sè嗎，紅sè軍團多麼耀眼啊，白的，你不覺得像是衛生棉在綠茵場上奔跑嗎？」

「你懂得什麼啊？白sè多麼純潔啊，到時候脫下來，簽上你名字送給個愛慕你的美眉，白底黑字，多帥啊！」馬橋說。

「小馬哥絕對泡妹高手，眼光也不錯，陳紫絡早晚會到你的碗里的。」土豆說完這話，發現馬橋臉sè驟變，立馬轉身去玩電腦了。

陳紫絡就是馬橋心裡的痛，提一次疼一次，見一次，痛就加深一次，她對於他來說就是鏡中花水中月了，沒有什麼交集了，可是他就願意想她，見她，馬橋在心裡暗罵自己犯賤，真的很賤！

第二天，八點有課，馬橋他們剛要去階梯教室，就被通知說輔導員在辦公室等他們四個，而且是點名叫他們四個。

「什麼事啊？」土豆他們三個都搖搖頭，而馬橋卻隱約覺察到會與昨晚的事情有關，他就是這種感覺而已。

來到輔導員辦公室，歐陽晶晶正坐在那裡，銀灰sè的職業套裝很是修身，坐在晨光里的她，像是一株略帶羞澀的水仙一般，可是那張臉表情很是不悅。

四個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誰也不肯先開口說話，馬橋心一橫，先開口說話：「輔導員，你找我們？」馬橋忽然發現好像不管什麼時候，率先心一橫的都是他。

「對，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們嗎？歐陽晶晶的聲音很是嚴厲。馬橋一驚，多好聽的聲音奈何如此嚴厲，真煞風景。

「不知道。」這次四個人口徑一致了。

歐陽晶晶有些不耐煩了，大聲問：「昨晚我遇到你們四個的時候，你們到底去幹什麼了？」

「撒尿去了。」馬橋說道。

歐陽晶晶怒氣沖沖看著馬橋，深呼吸一口問：「你們是不是去打人了？」

馬橋和他的三個小夥伴都驚呆了，他們打人的時候，歐陽晶晶沒有看見啊，他們是在快到學校的時候才遇到的歐陽晶晶，馬橋確定以及肯定歐陽晶晶沒有看到他們打架，為了保全三個兄弟，他也不能一下子全招。

「好，你們不承認是吧！」歐陽晶晶氣得嘟著嘴，馬橋看看她，倒覺得此時的歐陽晶晶生起氣來真的很是可愛。

歐陽晶晶打量著眼前這四個沉默的小子，冷笑一聲說：「雖然你們不說，但是我怕知道你們肯定納悶我怎麼知道的對吧？那我就告訴你們，你們打的人是我哥，那女的是他女朋友。」

馬橋和他的三個小夥伴震驚了，但是沒有當場抓住就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能承認，四個人誰也沒有承認。

「還不承認是吧？」歐陽晶晶還想給他們一次機會，但是看著他們故作平靜的樣子，雖然此刻他們四個心比腎還虛，但是表面文章做得相當不錯。

歐陽晶晶走到馬橋面前，又是那種熟悉的香氣，讓馬橋的心裡痒痒的，他試圖知道這香氣到底是什麼味兒的。

「馬橋，你看看這是什麼？」歐陽晶晶故作神秘地慢慢伸開自己握緊的拳頭，一枚拉鎖出現在她白凈的掌心。

馬橋一驚，趕緊去看自己胸前的拉鏈，那拉鎖果然不在。

「哈，兵不厭詐！」

馬橋的額頭和鼻尖頃刻滲出一層汗，他昨晚怎麼就沒發現那拉鎖不在了呢？活該東窗事發。他們三個的臉也綠了，完了，哀嘆這下是跑不掉了！

「輔導員，不，歐陽老師，您聽我說，這是個誤會，是我認錯人了。」馬橋知道是他自己出了紕漏害了兄弟們，還有那該死的面具，現在他知道為什麼昨晚看見那面具就心悸不安了。他

立馬一個人全擔起來，「當時想道歉的，但是怕人家不原諒才跑的。」馬橋盡量往好的方面說。

「是嗎？」歐陽晶晶才不信。

「當然是，歐陽老師你要相信我，我說的句句屬實，我不知道他是你哥哥，要是當時知道他是你哥哥，就算他是打我的人，我也不會動他一手指頭的。」馬橋的話比他的腎都虛，但是土豆他們這次沒敢笑，能不能逃過這一劫，就靠馬橋的三寸不爛之舌了，他們三個把所有的神都在心裡拜了一遍。

「這是什麼話？你們不知道打人是違法的嗎？」歐陽晶晶的語氣嚴厲但是有所緩和。

「你教訓的是，以後絕對不再犯了。」馬橋服軟，但是下一刻，他又問了一句：「歐陽老師，那傢伙，不，那個人真的是你哥哥嗎？」

「是，怎麼了？」歐陽晶晶盯著馬橋看，彷彿要用眼光殺死他，但是馬橋此刻卻覺得這眼睛好美，就算有功者眼光殺死也是幸福的死。

「呃……我不敢說。」

「說！」

馬橋微笑著看著歐陽晶晶說：「歐陽老師，你長得端莊美麗，秀外慧中，氣質優雅，可是你那位大哥的長相長得很是鬧著玩，你不覺得嗎？」

「你……」歐陽晶晶被馬橋的話氣得一時語塞。

「而且他的談吐舉止都跟你差一大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