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冰釋

春日裡的陽光照在身上，讓人感到懶懶的，這樣風和日麗的天氣在襄城已經有好幾天了。孫靜雅忙著學習又忙著管理家的賬務，她把趙霞早孕的事情拋在了一邊。

孫靜雅將整理好的賬務放在文件夾里，趙霞的超聲波檢查單夾在了中間，她並沒有留心的去看就將文件夾放在了孫其冰的辦公室桌上。

艾蒙斯特學院，孫其冰回到辦公室里，他坐在辦公桌前翻閱著孫靜雅整理好的賬務，翻到一張檢查報告單時，他睜大眼睛看著。他看著診斷為早孕，心中甚是歡喜。他欣喜的同時又有一絲憂慮，孫其冰不是那種興奮過頭就會忘乎所以的人。他很明白趙霞這麼做的目的，但是看在她已經懷孕的同時有些不捨得讓她流落在外。他回過神來，對孫靜雅又有些疑問，為什麼她要把這個檢查單放在文件夾里，她跟趙霞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怎麼會幫趙霞，除非是孫靜雅不小心放在了文件夾里。

教室里，孫靜雅在抽屜里找著趙霞的檢查單，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把檢查單不小心放在了文件夾里，她又看看電腦上的時間。這下說不定孫其冰已經在看文件夾了。孫靜雅背脊感到一陣一陣的冰涼。她自己一時的疏忽就快要把自己韜光養晦的這些精力全部浪費了。孫靜雅幾乎冷靜不下來，她努力的讓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她冷靜下來後去了行政樓，到了校長辦公室里。

「你來了！」孫其冰還在看著趙霞的檢查單。

「孫校長！前幾天趙阿姨來看我，她告訴我她懷孕了，所以今天我來告訴你。」孫靜雅鎮靜的走到孫其冰跟前。

「哦！這個檢查單是孕8周。兩個月之前她還在我們家。」孫其冰冷冰冰的。

「那很好啊！不如我們把趙阿姨接回來住，再怎麼樣我們孫家不可以把有著孫家血統的孩子流落在外。」孫靜雅句句話都不離孫家的利益。

「你怎麼變得這麼好心了？」孫其冰面對孫靜雅這麼大的轉變有些疑問。

「這關係到我們孫家血統的重大事情，怎麼可以隨便馬虎呢？」孫靜雅微微一笑。

「你終於懂事了！」孫其冰露出久違的笑容，這一刻他被孫靜雅的外表所迷惑。

「那先這樣吧！明天我聯繫趙阿姨，我們帶她去做個孕檢，這樣就更放心。」孫靜雅冷冷的說著。

「好！你去忙吧！這些天辛苦你了。」孫其冰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孫靜雅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她目前只能夠先確認趙霞到底有沒有真正的懷孕，然後再想計謀。只有這樣她才能放心的當她的孫家大小姐。孫靜雅原本是想和段夢和好的，但是還沒有徹底的將趙霞清理掉，她還不能夠和段夢和好。孫靜雅再想想自己對段夢所做的一些事情確實有些過分了。不過她相信段夢會原諒她的。

第二天，孫其冰，孫靜雅，趙霞三人到了醫院。按照醫生開的檢查單，趙霞需要把所有的孕檢全部常規的檢查一遍。

b超室門外，孫其冰和孫靜雅都等待著。孫靜雅心裡期待的是趙霞沒有懷孕。孫其冰心裡期望著能夠是個健康的寶寶，他又可以做爸爸了。他想到自己從親手將青薇推向死亡的路時就再也沒有聽過孫靜雅叫過他爸爸了，後來再婚，夏菡也只是喊他孫叔叔。他有一種第一次做爸爸時的那種緊張。

當趙霞從b超室出來時，她的臉色並不好看。孫其冰連忙上去安慰著。

「怎麼了？趙霞！」孫其冰拍拍趙霞的肩說道：「孩子不健康嗎？」

趙霞不語，孫靜雅在一旁竊喜著。

「誰是趙霞？」b超醫生出來扯著嗓子叫道：「這是你的檢查單。」

「我是。」趙霞接過檢查單。

孫其冰從她手中拿著看了診斷，上面清楚的寫著未見孕囊。孫其冰的心幾乎低落到了極點。他白高興了一場，原本以為可以當爸爸，沒想到等來的卻是未見孕囊。孫靜雅從孫其冰手中看著診斷，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趙霞，你為了謀取暴利竟然不折手段。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竟然用假孕的事情來欺騙我。你當我孫其冰是眼瞎嗎？」孫其冰將檢查單丟在地上對趙霞冷冰冰的說著。

「其冰，我不是故意的。」趙霞苦苦的哀求著。

「不是故意？現在你好意思告訴我，你不是故意騙我的？」孫其冰火冒三丈，他心裡簡直難受極了。

趙霞在一旁嗚嗚的哭著。

孫其冰又用如刀子般的目光看著孫靜雅。

「你早就知道她並沒有懷孕，對不對？」孫其冰冷冷的說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讓我白白的高興一場。你知道嗎？你能夠理解一個當父親的喜悅嗎？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我該有多難受？」

「這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孫靜雅又說道：「如果要是沒有弄清楚事實，這種血統的事情關係到我們孫家，我怎麼可能會不查清楚。現在事實在證明著趙霞根本就沒有身孕，那麼不是一切如常嗎？」

孫其冰聽了孫靜雅的話也覺得有理。他憤怒的看著趙霞。

「你給我滾，滾出襄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孫其冰怒吼著。

趙霞嚎嚎大哭著走出醫院。孫其冰用冷眼看著孫靜雅。

「以後孫家就只有我孫靜雅一個女人了。我不希望看到第二個女人出現在孫家。省的擾亂我的生活。」孫靜雅冷靜的對孫其冰說著。孫其冰什麼也沒有說就點點頭。他們一同走出醫院，孫其冰坐進勞斯萊斯的駕駛位上，孫靜雅坐在後面。這是他們多年以來再次坐在同一輛車裡。這輛勞斯萊斯是孫其冰以孫靜雅的名義來買的。

勞斯萊斯緩緩的行駛在公路上。

孫家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已經確認趙霞沒有懷孕后，她心情放鬆了許多。終於可以找個機會和段夢和好了。

孫其冰讓段楚到美國出差，段楚並沒有拒絕，他想趁這次出差的機會好好的休養。

二月已經悄然的離去，三月的來臨，桃花盛開。雲飛揚和林西依舊對段夢窮追不捨。段夢面對他們的追求無動於衷，只是偶爾會覺得自己的心事不知道向誰吐露。

這天，段夢在學校的林蔭道路上走著，雲飛揚和林西在她背後跟著。段夢一轉頭看看他們兩個，有些無奈。她第一次感覺被人追的滋味，以前是她追求雲飛揚，現在變成了雲飛揚追求她。段夢有些適應不過來，這與她的個性完全相反。段夢已經拒絕了雲飛揚和林西很多次，但是在很多次之後雲飛揚和林西依舊追求著段夢。

「你們兩個不要再跟著我了。」段夢停下腳步站在林西和雲飛揚的面前。

「你沒有剝奪我自由的權利。」林西壞壞一笑。

「那我現在命令你，不要跟著我了。」段夢又重複一遍。

「夢兒！」雲飛揚笑了笑叫著。

「你們兩個每天除了跟著我之外有沒有一點什麼別的追求？」段夢表情嚴肅的說道：「難道我會選擇一個將來一事無成的人嗎？」

「段夢，我們以後都不來打擾你了，可以吧！」林西露出邪魅的笑容。

孫靜雅正巧走到段夢面前，她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只是站在一旁。段夢看到孫靜雅來了，她並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林西，雲飛揚，你們都在呀！找段夢有事嗎？」孫靜雅笑著對雲飛揚和林西說著。

「沒事！」雲飛揚笑了笑對孫靜雅說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孫靜雅又對林西說道：「我今天約了段夢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們改天再學她吧！」

「那你們慢慢聊。」林西和雲飛揚不約而同的說著。

雲飛揚和林西齊步走了之後孫靜雅正準備離開。段夢看著孫靜雅剛剛幫她解圍，心中有些感動。

「崔小箜和易寒死了你一點也不傷心嗎？現在夏菡坐牢了，趙霞離婚了。就只有你獲勝了。恭喜！」段夢有點冷冷的說著，她有點為孫靜雅把自己的戀愛計劃告訴雲飛揚。

「段夢，你這話裡有話，我不明白。」孫靜雅故意聽不懂。

「我當初說什麼，人家都說防火防盜防閨蜜，我不相信，我還說那麼單純的只有彼此不相防守才能永久。可是現在呢？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段夢對孫靜雅有些憤怒的問道：「為什麼要把我的戀愛計劃告訴雲飛揚？」

「因為我不想看到你為了內疚而難過，不能夠和林西在一起。」孫靜雅冷靜的看著段夢。

「是這樣嗎？我怎麼不覺得。你傷害了那麼多多人，可是你不想傷害葉俊馳。因為他是你喜歡的人。」段夢看著孫靜雅那杏仁色的瞳孔。

「我喜歡的是他對任何事情的忠實，所以我也相信他對感情是忠實的。」孫靜雅鎮定的說道：「其實，我跟你吵架只是因為不想傷害到你，你要知道夏菡那麼可惡，她要傷害我身邊親密的人，如果當時我不跟你分開那麼，第一個受傷的就是你。」

「其實，最初受傷的本來也就是我。趙湄是夏菡的表妹，她們一伙人導演著戲。」段夢又說道：「這些我都不在乎，在乎的是你對我的真心。」

「難道我的心還不夠真實嗎？」孫靜雅看著段夢。

周圍的同學們三兩個的來來往往，花開的季節整個校園都是爛漫的。

「你叫我怎麼相信你？」段夢心裡還窩著火。

「段夢，你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不要因為我一時的糊塗就跟我斷交！」孫靜雅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哀求。

段夢站在原地眼睛看著孫靜雅，她眼裡充滿著疑問。

「段夢。你想想我們小時候，我們在高中的時候，還要高考完后在夏納的那段時光，你在沙灘上遇到了沙羽白，還說要追求他。後來直接被拒絕了。你反倒很開心，我們一起在客房裡睡同一張床上，拿是我們第一次睡在一起，雖然還有其他的房間，但是我們就要在一起睡。還有你剛到夏納時聽不懂夏納語就用比劃跟賣椰子的老頭交流。還有我們坐著馬車把夏納好好的逛了一圈，我們還站在許願池邊讓油畫師給我們畫像。還有在襄城我們一直以來都喜歡在午後花園品茶，談心。」孫靜雅一連串的開始回憶起她跟段夢近來的記憶。

「再後來，你怎麼不講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讓我回到段家，再到後來崔小箜為你做卧底而死，再到如今易寒也為你而死，雖然易寒是趙霞的兒子，但是他對你的愛根本不足你對趙霞的恨。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那麼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段夢講著孫靜雅，她有些受不了孫靜雅的這種心狠手辣，真的猶如眼鏡蛇的唾液一般，劇毒無比。

「既然你一時聽不進去，那我下次再給你好好解釋。」孫靜雅看著段夢的情緒不太穩定，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下次再見！」段夢頭也不回的走遠了。孫靜雅靜靜的望著段夢的倩影。

段楚出差有些日子了大概是四月份的樣子，菲欣還是跟往常一樣的坐在客廳里看著陽台上的花草。那隻花白的貓正躺在菲欣的大大的肚子上，她不停的撫摸著花白貓。菲欣最近都有些食欲不振，又沒有再請過保姆了，她住的地方又特別偏僻。所以幾日都不再進水進食。

菲欣起身走到房間里，她自己泡著清淡的茶水。又撫古箏，她感受著跟段楚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菲欣正彈著古箏，她感到肚子里一陣一陣的脹痛。有種剝離的感覺在她肚子里生生的撕裂著。菲欣用手捂住肚子，不一會一灘鮮紅的血液流到她的腿上。菲欣看了差點暈過去，不一會她的子宮不停的收縮著，菲欣痛得滾在沙發上嗷嗷叫。她拿起手機準備撥打段楚的電話，可以段楚為了好好休養幾乎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關機狀態。菲欣痛得暈過去了，那隻花白貓在菲欣身上舔著鮮血。

一個星期後，段楚就回來了，他回到襄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菲欣，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段楚到了北郊區菲欣閣時，他打開門走進去看見菲欣躺在沙發上，還有濃濃的血腥味。段楚抱起菲欣就往外跑，他趕緊的將菲欣送進醫院。他雖然知道為時已晚，但是最後的一點慈善的事還是做了為好。菲欣經過搶救已經有了自主呼吸，只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經停止發育了。

當醫生在手術台上把孩子拿出來時只看見了一個外貌跟貓相似的孩子。發育的並不太好，而且還是畸形。真的有點應了阿茉所說的生個孩子像貓。

段楚站在病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菲欣，有些心疼還有些高興，因為他終於不要去面對這件事情。

「欣兒，你醒了！」段楚看著微微將眼睛睜開的菲欣說著。

「是啊！孩子呢？」菲欣問著，她還記得那天流了許多血，現在正擔心著孩子有沒有問題。

「你還年輕，不要那麼早當媽媽。知道嗎？」段楚溫柔一笑對菲欣說著。

「孩子已經沒有了，是嗎？」菲欣心裡失落著。

「……」段楚點點頭。

「醫生說是畸形，就算你以後生下來也是畸形，活不了多久的。」段楚安慰的說道：「別傷心了。或許它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你怎麼知道他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那我現在算什麼？孩子已經沒有了。我該怎麼辦？」菲欣傷心的流著淚。

「別傷心，有我在。」段楚摸摸菲欣的頭髮。

「嗚嗚嗚嗚嗚……」菲欣痛苦著。

「你這樣哭也不是辦法。你還是住在菲欣閣。我有空就來看你。或者你喜歡上別人了也可以離開我的。畢竟我現在想明白了。」段楚說的話有些偏激了。

「我就喜歡你。我愛的只有你段楚一個。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別人。你這不是把我推向別人嗎？」菲欣的眼睛早就濕潤了，連帶著枕頭也濕透了。

「好了！欣兒。」段楚又哄著說道：「你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許再想了。知道嗎？」

「嗯嗯！」菲欣點點頭。

段楚守在病床邊，他心裡有千絲萬縷的煩惱，段楚只好不去在煩惱那些有的沒的。

四月的陽光，溫暖，明媚。孫靜雅約見了段夢在午後花園喝下午茶。段夢如實的赴約了。孫靜雅正坐在午後花園的老位置，段夢來到孫靜雅的面前。她們就像不認識一樣，氣氛嚴肅。

「我已經點好了一杯安吉白茶，一杯江山綠牡丹。」孫靜雅微笑著對段夢說道：「坐下吧！」

「看來你還沒有忘記我的喜好。」段夢冷漠的說著。

「當然了這肯定是忘不了的。」孫靜雅又說道：「有件事情，我該告訴你了。」

「什麼事？」段夢坐在孫靜雅的對面，心裡滿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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