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他們上去了
她憑藉兩家的關係,常常走動於主家。
利用小綰綰的俏皮可愛,經常在慕容勝的面前博取同情。
要不是蘇靜雲及時發現,小時候的綰綰恐怕早給害死了。
後來,慕容離在他父親的迫使下,不得不跟印四英離婚,另娶了佟清。
可佟清的女兒出生沒多久就患上了怪病,藥石無醫后,也走了。
「唉,要我說,佟清那孩子病得蹊蹺,沒準就是印四英乾的!當初慕容離要留印四英在家裡我就說不行,可畢竟是他們旁支家裡的事,我說太多,他們又該說是我善妒,故意落井下石。」
「那是因為印四英被查出了精神疾病。慕容離覺得在她有病的情況下離婚已經很不仁義了,再對她放手不管,良心過不去。」
「那是包庇,私心作祟。自己的親生女兒還比不上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嗎?他是自作孽!還有,綰綰當年為什麼會走丟?阿勝,你真當我不知道嗎?」
「靜雲?」
「綰綰出事後我為什麼寧願長期呆在國外也不回來?就是你們慕容家的有些人太骯髒了,我見了噁心!」
「是是是,那印四英不也遭報應死了嗎?你就別生氣了。」
後面是父親安撫母親的聲音,黎之聽不真切。
她只知道,她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一句「印四英已經死了」所佔據。
那個徘徊在噩夢中的女人,死了?
可不對啊,她記得夢裡的那個女人要她叫大伯母來著。
慕容離排行老三,如果是以嫁給慕容離的身份來叫,不該跟佟清一樣叫三嬸嗎?
「那個人不是印四英。」
黎之睜開了眼睛,低啞的聲音,讓慕容勝和蘇靜雲都錯愕地看了過來。
見黎之醒了,他們關心地走了過來。
一邊摸她額頭一邊心疼地問:「綰綰,有哪裡不舒服嗎?傻孩子,人不是鐵打的,可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黎之眼眶通紅,問他們:「君卓還是沒消息嗎?」
慕容勝和蘇靜齊齊遺憾搖頭。
黎之抿唇沉默了下來。
還是蘇靜雲怕她太過擔心,轉移話題地問道:「你剛才說那人不是印四英是什麼意思?」
「我噩夢裡的那個女人,不叫三嬸,叫大伯母。」
「這……」
「媽,與印四英不對付的人里,有哪個剛好是我得叫大伯母的嗎?」
「她姐姐!」
「印元英!」
慕容勝和蘇靜雲齊聲說。
對視的眸子里都是震驚。
蘇靜雲氣惱道:「印四英每次往我們家跑的時候,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姐也經常會跟過來,難道……」
「我讓人去查查。」慕容勝走出去了。
很快,他就得到了消息,說當初印四英之所以能順利逃離慕容離的「禁錮」去臨市,是印元英悄悄幫的忙。
還有,有傭人聽過她和印四英吵架,說什麼別五十步笑百步,她暗戀慕容勝也不是做得天衣無縫的!
印元英,她也喜歡慕容勝!
只不過,要比印四英隱晦得多,所以如果不是慕容勝讓人去調查,根本不會知道。
「那個印元英是畢家三房,畢延韜的兒媳。也難怪她要放縱印四英對綰綰下手了,不管是阻止畢君卓和我們家聯姻,還是出於她個人愛而不得的私心,她都有絕對的動機。」
「所以,君卓車禍和他們有沒有關係?」
黎之問父親。
窗外小雨淅淅瀝瀝,從昨天夜裡一直下到現在都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江上救援的人已經換了一波,可依然沒有畢君卓的消息。
有的,是他沉沒的車。
慕容勝的心情很複雜:「車子是在連江下游找到的,車窗破碎,車頭損壞嚴重。」
「人呢?」
「人……」
慕容勝的沉吟讓黎之緊繃了起來。
她緊緊地攥住了拳頭,目光緊跟著父親蹙起的眉頭而變得揪心,沉鬱。
慕容勝說:「有一個人,已經確認死亡。」
黎之的身子哐當一下,跌坐到了床沿上。
蘇靜雲說:「已經確定是小卓身邊的助理了,他當時坐在駕駛座上,大概是想破窗逃出來,可到底是體力有限,我們的救援隊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法救了。」
「那君卓呢?」
黎之聲音沙啞。
滾燙的淚珠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她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夢裡那橫衝而出的車影。
當時,他們被逼無路,心裡應該充滿了絕望吧?
慕容勝不忍心說專家的猜測。
在那樣驚險的環境下,能活下來的情況微乎其微。
更何況江水湍急,就算畢君卓能順利爬出車窗,恐怕也早給江水沖走了吧?
「我們已經加派了人手往下游尋找。」
慕容勝沉了聲,沒說出口的是:若找到了,大概率也是一具死屍。
可憐畢君卓那孩子啊,年紀輕輕的,好不容易才有了接掌畢家的資本,結果,人剛上「戰場」就沒了。
「綰綰,人各有命,你不要太過傷……誒,綰綰,你去哪兒?」
「我要找他!」
黎之頭暈地站起身來。
混沌的腦海里不斷回放的是,是畢君卓的儒雅笑臉。
他給她送來早餐的時候,總是笑得那麼的溫柔。
不管自己多累,他總是把她放在了第一位。
接送她,陪伴她,照顧她!
明明他們重逢的時間並不長,可,他卻讓她體會到了一個女孩子配擁有的尊重和在乎。
除了家人,再沒有人比畢君卓對她更好的了。
他甚至在出事的那天晚上,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也都是關心。
「畢君卓,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
「聽說了嗎?慕容家那小妮子為了找他,都瘋了。」
盛德寶醫院地下車庫,停著的邁巴赫豪車裡,一道桀驁的身影不羈地看著手機里的新聞。
他的助理站在車旁諂媚報喜。
他越聽越解恨:「死丫頭,之前不是還很拽地說要跟我作對嗎?呵!我就動了她的小白臉了怎麼著?有本事來打我啊!」
「就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就該好好收拾!」
「哼!且看她哭去吧!咦,這都幾點了,三叔公怎麼還沒來?」
畢辛珩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錶。
聽得,助理那幸災樂禍的聲音突然尬了一下,低聲道:「他們上去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