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佐桑VS牡丹兄
看似是在喝可樂，實際金絲鏡片后的那雙桃花眼卻一直有意無意地往時念臉上瞟，唇畔還噙著抹似有若無的笑。
中間兩人目光相撞，男人唇邊笑意不減反增，而且那笑里……滿滿的全是嘲諷！
這她能忍？
時念拳頭硬了，當即提著沒喝完的可樂坐到了男人對面，二郎腿一蹺、鳳目一眯，笑得非常「和善」。
嫣紅的唇瓣開合，從牙縫裡逼出三個字：「好看嗎？」
男人長睫微動，目光聚焦到時念臉上。
少女雪肌紅唇、雙瞳翦水，一頭烏黑捲髮垂於肩側，髮絲后隱隱露出白皙的脖頸和一對精緻的鎖骨，的確好看。
但……前提是忽略嘴唇上方那抹番茄醬。
紅艷艷的一點，瞬間讓明艷美少女變成了小八嘎。
而且還是大佐級別的。
他勾了勾唇，濃濃的笑意滲入眼底，「大佐桑不好笑的時候應該會很好看。」
時念：「？」
在她錯愕的表情中，男人忽然坐直身體，修長如玉的手指抽出兩張紙巾，遞到了她面前，同時將手機屏幕調成鏡子模式，往前一推。
時念低頭，只一眼就把她的cpu干冒煙了。
這，這番茄醬哪來的？
往陸佑川臉上糊漢堡時用力過猛，不小心濺上去的？
陸佑川，你真該死啊！
後來再回憶起這一天，時念始終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接過紙巾，如何笑著說的謝謝和對不起，只記得那天腳趾頭很累。
也是，海景大別墅哪是這麼容易摳的？
最後是男人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尷尬到詭異的氛圍。
電話接通，那邊聲音很大，大到坐在對面的時念都聽得一清二楚。
「兒子，媽今天學了首新歌，可好聽了，你想不想聽一下？」
男人預料到什麼，眉頭輕蹙，正要拒絕，那邊已不管不顧地唱起了單身版《縴夫的愛》。
「快三十歲出頭~連對象都沒有~年年單身，哎呀嘛真發愁~母胎的單身狗~一直沒女友~孤孤寡寡，一直到白頭~」
第一句出來時，時念抬頭，很有默契地和男人對視了一眼。
那一眼的時間裡，她把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想了一遍，最後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豬叫聲。
「哈哈哈哈……牡丹兄，對不起，哈哈哈……在下先行一步……」
男人望著她旋轉跳躍、癲狂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揉了下眉心，聲音中透著一絲超脫世俗的滄桑：
「夏女士，自己人，有事說事，別開腔。」
電話那頭的歌唱聲戛然而止，隨後響起女人歡快的聲音：「小周準備辦一個特好玩的綜藝節目，專門讓你們這種找不到對象的年輕人湊一塊旅旅遊、談談戀愛的。
小周說了，那裡面有可多漂亮小姑娘，媽給你報了個名，你爭取帶一個回來，帶不回來你也別回來了！」
「m……」
「媽」字還沒喊出口，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
男人放下手機，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周星言，你夜裡睡覺的時候最好兩隻眼睛輪流站崗！」
*
離開快餐店后，時念在網上發了個帖子。
問：怎樣以最快速度賺夠五百萬？
雖然以時家的家底，補上五百萬的漏洞不是問題，但想到自己尷尬的身份，她還是靠勞動創造財富吧。
很快，各路網友紛紛獻上良策。
牛皮是吹大的：呵，區區五百萬，難道不是有手就行？讓你看看我的支付寶餘額……花唄倒欠2800？對不起，打擾了。
國家一級保護廢物：賺錢的方法都在刑法里寫著呢，你要是膽子大可以試試，賺了錢別忘了分兄弟一半。
我真的超凶：夜裡睡覺枕頭墊高點，別說五百萬了，一個億都不是問題。
……
圍觀了一溜不靠譜的回答后，時念終於發現了一條操作性很強的評論。
江中大富婆：當然是擺地攤啦！打工一輩子到死還是窮打工仔，擺地攤就不一樣了，開局即老闆，直接高人一等，確定不心動？
心動！賊心動！
時念行動力很強，問清賣什麼最賺錢后，立刻打車來到最近的市場，斥巨資買了個超大號烤腸機，一次能烤四十根腸的那種！
待裝備和原材料準備齊全，她再次打車回到市中心，選了個人流量超大的位置支起攤位。
剛把四十根烤腸排排擺好，一轉頭，周圍同行好像受到了某不知名神秘力量的召喚，腳踩無敵風火輪，一溜煙全跑了。
時念很懵，「大爺，你們跑啥啊？」
不等大爺回答，下一秒她就知道原因了。
因為——城管來了。
「違規佔道經營，罰款五百，車輛暫時扣押，交完罰款到城管隊認領。」
兩個身穿制服的城管突然出現在時念面前，一個舉著手機咔咔拍照，另一個捧著小本本熟練地開著罰單。
「……」
時念在風中凌亂了三秒，然後本能反應摳住小推車的邊緣，試圖將車子搶回來。
開罰單的城管察覺到她的意圖，手疾眼快地摳住了推車另一邊。
時念試了兩次沒扯動，急眼了。
「你抓我小推車幹嘛？這是我的小推車！我買來給自己烤腸吃的，又沒拿來賣，你鬆手！」
城管指著滋滋冒油的四十根烤腸，眼瞪得賊大，「自己吃的？你什麼胃口，一次吃四十根？」
時念理直氣壯：「我什麼胃？我鴕鳥胃！別說四十根了，八十根我都能吃完！」
城管鬆開手，沖她比了個手勢，「行，那你吃吧，吃完我就信你。」
十五分鐘后，時念豪氣雲乾地把竹籤往城管面前一拍，「嗝~吃完了，嗝~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城管表情複雜，「走吧，走吧……回去的路上記得買盒健胃消食片。」
時念姿態狂傲、表情囂張，「不需要，區區四十根烤腸而已。」
待擺脫城管，她低下高貴的頭顱，大吐特吐，吐完氣勢洶洶地翻出手機，找那個叫江中大富婆的網友算賬。
時念：你確定不是來坑人的？他喵的，剛上街就被城管抓，還好我機智，要不然賠得連苦茶子都沒了！
江中大富婆：哈哈，上當了吧！因為我自己淋過雨，所以也要把別人的傘撕爛！年輕人，長個心眼吧，錢不是那麼好賺的！
時念：……祝你以後上班被老闆開，炒股一路綠到底，開店沒生意，擺攤永遠被城管抓，一輩子當不了富婆！！！
發泄完心中的怒火，時念認命地翻出謝榕的電話，「榕姐，我考慮清楚了，上午那個綜藝還是別推了。」
錢太tm難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