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當我主攻
趙芙雙對人修為敏感,易篁的身上氣息明顯微弱了很多。
其實有很多事情不難猜,她重傷成那樣,還能活著,他付出了多少她還是清楚的。
完全可以讓她自生自滅,他卻讓她活了下來。
如今想來,摘日月珠是她自己應了的,後果不該要別人替她背。
所謂的同床共枕,大抵是救她時他出了變故,陰差陽錯睡在了一起。
她都保了命了,她還能要求他什麼?
至於欠她一條命這事,在他提前三個時辰去接她和老黑的時候已經還了。
她和她算是兩清了!
見易篁走去竹子屏風外的案幾邊,趙芙雙眼裡是虛弱,嘴上卻一句正形都沒有:「去哪兒,不是讓我睡回來嗎?」
易篁徑直拿起書看,不去理會她的胡攪蠻纏。
說了這一陣兒話,身體一陣陣的冒虛汗,沒一會兒,她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是坐著的,易篁盤腿在她身後,掌心貼在她後背輸送法力。
趙芙雙掙扎一下。
易篁有些虛弱開口:「別動。」
趙芙雙不掙扎了,有些愣愣的問:「你做什麼?」
他此刻可不是單純的在用法力溫養她的身體,他完全是燃燒自己的法力在填補她身體的創傷。
前者消耗的只是丹田內的法力,對一個修士來說是可以通過短時間的打坐恢復的,可後者是不可恢復的,修為會減弱。
「你沒必要做這些,我和你連酒肉朋友都算不上,犯不上你付出這麼多。」不難猜出,她這條命恐怕就是他燃燒修為換回來的。
易篁沒回她,但是掌心的法力也沒減弱。
趙芙雙倒也知道,她的傷太重,他並非治癒系,法力療傷的作用並不大,相比,燃燒修為療傷效果會更好。
但是,修士最看重的是什麼?
是修為!
每一神株都是修士的命,沒有人在得到后還願意吐出來。
更何況還是這麼燃燒。
趙芙雙抿唇,一時沒了話。
後背上的手滾燙,輸入她體內的法力卻讓她渾身舒泰。
兩個人不歡不喜的相處了這些年,其實她心口的那股難平的氣早已淡了。
本來覺得他這人一本正經的,撩撥起來挺有意思,畢竟他每一個不悅的情緒都能引來她的好心情。
只是後來也不知為什麼,覺得越來越沒意思。
濃烈的報復心情淡了后,再這麼糾纏在一起,其實挺沒意思的。
只是,她也沒想到她突然會遭了這麼一出罪。
趙芙雙自己是治癒系的修士,她當然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弱到像一個強行被拼湊起來的碎杯子,任何的風吹草動,任何的波動都會將她重新擊碎。
甚至她的丹田修為也是封了的,她的身體甚至經手不住法力流轉靜脈時候的衝擊。
兩人沉默中,易篁突然主動開口:「你的神株是葯植?」
從她第一次受傷,恢復的時間和法力滋養身體的程度不難看出,她的身體自我修復能力極強,是一般修士所沒有的。
「是,怎麼了?」
「神株是葯植,你的神株灌體首選是丹田法力,次選是防禦和敏捷,次選不是讓你不選,最差也要十比一,十次灌溉丹田,總要有一次灌溉敏捷和防禦。」
修復她身體的時候他發現,她的丹田修為是五十神株灌體,可她的五臟六腑和肉體防禦絕對與之不匹配,脆弱的不及一個尋常入聖修士。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現象,只有一種可能,趙芙雙將所有神株都灌溉在了丹田內,並沒有強固防禦,以及一些輔助項上。
否則,不會出現只是被日月珠點滴攻擊掃過,便內臟粉碎的局面。
關於她神株加成屬性上,不止一個人說過她,他爹當年都因此不允許她跟他姓了。
但這事兒,她執念頗深。
「我不想做輔助。」
她這人生來有股執念,她想做強者!
再者,她生來性子張揚,凡事不願意倚靠別人,做輔助就是把命交給別人,她沒有這麼信任的人,也不願意這麼做。
她情願鋌而走險,將所有神株都灌溉在丹田內,以彌補自己攻擊力不足這一點。
當然,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極大。
神株無法加持別的項,就註定了她的速度,肉體防禦都將垃圾。
易篁第一次聽這種離經叛道的說法。
這個缺乏葯植的時代,治癒系很稀缺,一個強大家族能出現一個天賦不錯的治癒系都是燒香拜佛的事情。
退一萬步,「縱然你將所有神株都灌入丹田,你只是輸出強大了,因為神株屬性限制,你的攻擊力也不可能出類拔萃。」
趙芙雙知道。
往往她的底牌出盡才能比得過同修為攻擊系的強者。
這是她天生的短板。
但是她會天女散花一類的攻擊,這種攻擊需要的是龐大的法力支持。
她全部灌溉丹田也不是全然無優勢。
易篁說:「攻擊系固然強大,但治癒系也有治癒系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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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芙雙不屑:「有什麼優勢,別人砍你的時候你療傷快一些?」
易篁沒回她。
她身為治癒系,偏要走攻擊的路,有種與天爭命的不屈。
強勢如她,或許輔助確實不是她想走的路。
如何勸說也只能是徒勞。
但是每個人所能修出的神株是天定的,雖然不能說神株的性質決定一個人一生修行的走向,但是至少在沒感悟出別的強大攻擊的時候,她就只能安於做一個輔助。
易篁換了一種說法:「輔助是團體作戰中不可或缺的,一個好輔助與強大的攻擊系相輔相成,實力會翻升,你或許需要一個強大的主攻同伴。」
趙芙雙才不聽這些。
只能仰仗保護強大的隊友,以達到生存,更不是她想要的。
她哂笑一聲:「你說,就我這性子,哪個主攻擊力的人能和我共棲?」
一個輔助需要搭配一個強大的主攻,一個強大的主攻需要一個輔助保命,互相倚重實力翻倍。
但,實力強者向來性子里都是有些強勢的,她這人先不說作戰時實力如何,只性子太強勢這一點,就註定不可能屈居人下。
一山不容二虎,肯被她欺負的主攻確實難找。
趙芙雙想到什麼,突然笑了:「你說,你當我的主攻怎麼樣?你打架時候花里胡哨的,怪好看,你還這麼窮,我花錢雇你。」
他花里胡哨?
易篁盯著趙芙雙的後腦勺,輸送法力的掌心頓了又頓。
五千年敢這麼評價他的,她是第一人!
再說,她全身上下掏不出三個子兒來,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雇他這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