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腹黑駙馬
「相公,我給你卷春餅吧。」
今日他們小廚房裡做了春餅。
廚娘心思巧,手也巧,用菠菜汁和面,做出來的春餅綠意盎然,薄如蟬翼。
另外又做了火腿炒三絲,辣椒雞丁,熘肝尖,炒豆芽等菜,鹹菜則是初春時候腌制的嫩香椿。
方敬宇心領神會。
這討好之意,不要太明顯,雖然都是家常菜,但是每一樣都是他喜歡吃的。
比起那些華而不實的菜式,他更喜歡這些家常菜。
婉儀公主其實不喜歡。
她跟著皇後娘娘長大,過得像修行一樣,不喜歡吃重口味的東西。
腌制的東西她不吃,辣椒不吃,內臟不吃……偌大的一桌子菜,她唯一吃的,就是炒豆芽了。
想到這裡,方敬宇有些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他得裝下去,看看婉儀公主今日究竟如何開口求他。
魚晚棠上門的事情,早就有人告訴了他。
方敬宇雖然不知道兩個女人談了什麼,但是也大概猜測出一二。
他不太確定,婉儀公主會不會幫忙。
但是他期待她來問自己。
最近,方敬宇得「高人」指點,雖然上次的不愉快還歷歷在目,但是他自己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和女人,計較什麼呢?
而且,這還是自己的女人。
而且,婉儀公主還是自己的,出身尊貴的女人。
想要感情有進展,男人得自己主動。
和自己和解之後,方敬宇就開始根據高人指點,步步為營,一點點蠶食掉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現在,方敬宇已經和婉儀公主躺在一張床上了。
雖然還是涇渭分明,各睡各的,大家因為不習慣,也都睡不好;但是這標誌著,兩人關係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在被指點之前,方敬宇一直犯了一個想當然的錯誤。
他覺得,只要兩人成親了,就會成為最親密的人。
現在他慢慢琢磨,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高人指點,讓他豁然開朗。
這件事情,得溫水煮青蛙,循序漸進地來。
雖然他的手段不算光彩,每次都一本正經地忽悠婉儀公主,但是他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
男人在內院和外院,是兩個不同的人。
回到內院,丟下那些嚴肅的嘴臉,也不要太在乎臉面。
只可惜,他懂這些太晚了。
他和「高人」,真是相逢恨晚。
吃飯的過程中,婉儀公主幫方敬宇夾菜,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相公你都瘦了,一定得多吃點」這樣沒有營養的話。
方敬宇全盤接受,安心享受著她的討好。
這種小意,太不容易了。
吃完春餅,婉儀公主又讓人端上了熬成奶白色的羊湯,裡面是切好的羊肉和羊雜,上面撒著香菜和蔥花,香噴噴的。
婉儀公主親自給方敬宇盛了一碗,笑道:「羊肉益氣大補,相公多用些,補補元氣。」
方敬宇接過去,給面子地喝了一碗之後,又續了一碗。
婉儀公主想,看樣子,這案子真是差不多結束了。
她之前就沒見過方敬宇這麼能吃。
肯定是結案了,心裡大石放下,胃口就好了。
「我吃多了,要出去走走。」方敬宇和丫鬟要燈籠。
「我陪相公去,我也吃多了。」
「好。」
方敬宇一隻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扶著婉儀公主,一起往園子里走去。
園子里草木葳蕤,繁花錦簇,即使是夜裡,也能感受到無處不在的春天的氣息。
晚風還有些涼,婉儀公主裹緊了斗篷。
她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心理建設,臨到頭來,還是難以啟齒,她可真是太完蛋了。
魚晚棠真是交友不慎。
讓她再努力醞釀一下。
沒想到的是,方敬宇竟然主動開口說話了。
他說:「今日魚晚棠是不是來找你了?」
婉儀公主咬唇,猶豫片刻后才「嗯」了一聲,心說完了,她還沒開口,方敬宇估計都已經知道了她的用意。
那她還能提嗎?
「我沒有答應她什麼。」婉儀公主「做賊心虛」地道。
不能怪她沒有城府,實在是方敬宇氣場太強大。
「公主,臣只是在說這件事,並沒有興師問罪之意。」
「哦。」
裝!
這狗東西分明是故意的。
自從知道方敬宇和陸姨娘演戲騙她,尤其是還把她的錢騙了去的時候,婉儀公主心裡就喊方敬宇狗東西。
太狗了。
她就沒有見過這麼狗的人!
都便宜了陸姨娘,沒有替她履行義務,還兩邊卷錢,現在帶著她的錢嫁人去了,簡直就是人財兩空。
好事都被她佔去了。
這事責任全在方敬宇。
「公主不是一向和她交好嗎?不怕她以後不和公主來往嗎?公主的朋友,好像不多。」
婉儀公主:狗東西,狗東西,含沙射影罵誰呢!
「好像駙馬在這一點上,和我差不多,我們都是不愛交朋友的人呢。」
方敬宇道:「我雖然朋友少,但是珍惜朋友。」
婉儀公主:指桑罵槐,狗東西。
「我也想幫她,但是怕相公為難。畢竟相公才是我最親近的人;你是駙馬,但是我從來都更喜歡喊你相公,好像這樣世俗的稱呼,才更能拉近我們的距離。」婉儀公主說出口的話讓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事情你告訴我,為難不為難,我會告訴你,不要壓在心裡自己想。你下次不妨先答應,回頭如果我拒絕的話,那也怪不到你頭上。」
「謝謝相公為我考慮。那相公,這件事情,你為難嗎?」
方敬宇乾脆地吐出兩個字:「為難。」
婉儀公主被他氣了個倒仰。
為難你說個屁!
長篇大論這一套,她還以為方敬宇今日做人了。
沒想到,他是真不做人啊。
這狗東西!
分明是故意尋她開心,嘲笑她。
「那就別說了。有點冷了,我想回去睡覺了。」
她寧願閉上眼睛,都不想看見他!
方敬宇覺得他現在得到了某種惡趣味。
他喜歡把婉儀公主的面具,一層層接下來。
婉儀公主自己不知道,她現在如何鮮明靈動,正如他曾經喜歡過的那個姑娘,而不是虛情假意的公主賢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