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破局
翻到在一旁的麻凡扶著額頭,「哎喲,怎麼跳上來就這樣了。色色姐?你們怎麼樣,沒有摔痛吧。」
看著他稍微動動都會扭來扭去的滑稽摸樣,我們三個相視而笑。我們被暫時困在這裡了,旁邊有一個活潑的人倒是讓緊張的氣氛被沖淡了許多。
我們經過很多美化和加工為麻凡描述了下來之後的一切。
同時,那些白色並沒有閑下來,它們以一種古怪的方式向天空中蔓延,本就是白色的流星不必多說,它們照舊運行著,就連本應該是一片漆黑的洞頂也被沾染,從黑色轉變成危險的灰色。與流星組合成一個巨大的網兜,包裹住我們四周的環境。
不知為什麼,這樣的景色讓我想起捕捉野獸用的陷阱。
森還在一旁繪聲繪色地給麻凡補充細節。
「我們有麻煩了。」我搖著她的肩膀,試圖把她從沉迷的交談中拉出來。
「周圍很正常啊,沒事的,我們再等等,那門裡的白色已經開始往迴流了,你看,等它完全縮回去再行動也不遲。」森盯著我,越來越近。嘴角的虎牙顯得很大,淡金色的眼睛中甚至能映照出我的樣子,似乎打算在我身上也咬上兩口。
「林木還是森?還是米拉?」我記憶中金色的眼睛只有一個人,能讓周圍的環境都變成純粹的白色……相似的也只有那位一面之緣的教皇大人。這裡的人是誰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不是尤米拉。雖然說我也是教會的聖女,我已經被關在這個地方很長時間了,可是我還沒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大家就都變成白色的雕像了,你的記憶中有很多顏色呢……真羨慕……」
我沒注意她之後說了什麼,我猛地回頭擔憂森他們的安全。卻什麼都看不見。
「沒事,你現在離他們很遠。在我面前你不會變成雕像,和老頭子一樣呢!對啦,就是教皇,他可是大好人。但是已經很久沒來找過我了,最後一次說的話還是要養小孩什麼的……喂喂喂,你先別急著走啊,這麼走是走不出去的。」
我的嘗試被她輕而易舉地發現了,我撥弄著頭髮,「冒昧地問一下,你為什麼要裝成我的同伴來騙我。」
「不成熟地說法,是因為好玩,我才剛剛到這裡呢!你的同伴把你落在圈外面了,我怕直接出現在你面前會被挖腦子……沒關係的,這些白色都是我的肢體。不會傷到你們的,我對女神發誓。」
周圍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分不清,但我明顯地感到環境越來越小了。
她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的直覺堅定地告訴我。
「我可以陪你聊聊天,你要答應聊完了就把我放出去,好嗎?」
「不用聊天,你們太簡單了……」她堆著笑的臉頰和睦又可怕。
「對不起,但是我沒怎麼學過笑,老頭子也不怎麼喜歡糾正我的表情。」這麼說,我想的…
「每一句都在意料之中。」她平和的表情讓我一陣膽寒。
我抬起手的動作被一堵不可見的白色牆壁阻止。我還不想被壓扁啊!出於對死亡的恐懼,我的另一隻手在周圍揮舞,查找可能的牆面。
「不會被壓死的,這點你可以放心,最多就是永遠留下來陪我,有兩個人不會寂寞的。」
「刺啦——」森從旁邊的牆上撕開一道大口子,「打擾一下二位的約會,但是我要進來咯。」跳到我們面前,擋住少女直視我的視線。
我鬆了口氣。
「不行,我不允許……你剛剛讀了若色的心?」
兩人很快用我沒法理解的方式隔空交流起來,隨著森明顯的壞笑,金瞳少女饒過她,轉向我,死死盯著我的眼睛。突然嘔吐起來,把自己的脖子交給森,她在留下印子的間隙開口說,「人都應該有一些秘密,這樣不禮貌也不安全。」
我得說她是對的。
「她怎麼了?」我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仍有戒心。
「沒什麼,一點沒禮貌的懲罰而已。若色啊,我們之後是不是應該特訓一下精神方面的保護措施,防止這種沒有禮貌的臭小鬼。」森努努嘴。
「下次不敢了。」
「你知道要怎麼出去嗎?」與其談論那個,我覺得還是要先問正事。
「不用問了,我已經知道了。你知道教會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太容易相信別人。」她想了想,對著少女一字一頓地說,「你們有點太極端了。」
沒能理解森話語中的意思,我只看到她用雙腳就完成了對少女的束縛,又用手掰開少女的眼睛,強迫她直視外面的漆黑,我清晰地看著她的雙眼因為乾澀快速變紅,她突然哭了起來。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動了惻隱之心。
森卻在這時貼在女孩的旁邊,輕聲細語,同戀人的呢喃,「看,這是你妹妹的樣子。」
周圍的黑色迅速擴散,一面鏡子出現在我們面前。鏡子里出現了遠不止白色的光澤,少女的變化太快了。鏡中的女孩一身黑衣,紫色的眼睛同樣被森撐著。隨後是森,她抓著少女的手在鏡中一切正常,在我身邊卻向著軟綿綿的觸手轉變。我很熟悉,這是她本來的樣子。
我只記了個大概,上次看到的時候我只記住了觸手,瘤塊,別的什麼都沒記清……大概沒有猜錯吧。
接下來該到我了,我盯著鏡中對稱的位置。
鏡子裡面,一片漆黑,那裡像是什麼都不曾存在過。
極致的黑和白交錯在鏡子內外,它們以詭異的痕迹流動。
玻璃破碎的聲音,鏡子內外的分界線猛地綻放,極致的黑與白都迅速消散,周圍的一切都變回淡雅的樸素中去。
森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只是她手中的少女已經不見了。對面的女孩依舊保持著一樣的動作,周圍的裝潢很熟悉,正是我們逛了數十次的書房。
我驚訝於自己的愚蠢,直到周圍的環境出現如此明顯的錯位,我才意識到……哪裡有什麼鏡子,站在森對面的分明是林木,只是她現在和森一樣停止了行動。
我有些不明所以,發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我完全無法理解這發生的一切。
好消息,我們還在書房,出去的路已然打開,門外的米拉對著我們倆揮了揮手。
壞消息,門外只有米拉。
「其他人呢?」我走出去,四處張望著。
米拉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就我所知,只有認識自己才能出來。」
我瞄了一眼裡面的兩人,她們被什麼困住了。
門沒有給我多看幾眼的機會,它猛地合上,把沉默的兩人和我們隔開,我明顯感到米拉緊繃的身體放鬆了很多。
見我們相處的氛圍如此融洽,我想借用一下米拉的見多識廣。
「你有遇到一個小女孩嗎?」我拿手比劃著,大概這麼高,關於金瞳少女的其他信息,我是一點都描述不出來。被我的問題所擾,米拉盯著我上下掃了好幾圈。
我被她犀利的眼神看得有些發麻,正當我忍不住想再開一次口時,她真誠地對上我的眼睛,「我只有遇到男孩子。」她的手在胸前畫了個三角,「願你們安息。」
「你知道教堂的來頭嗎?」
我才發現她手中死死拽著一個十字架。這就是她要找的東西嗎?
米拉的下一步行動把我的猜測扼殺了,十字架鋒利的底部已經貼到我的脖子上,這種感覺太熟悉了,這兩天被人拿脖子威脅的次數比我以前加起來還多。
「不,現在它和我沒關係,我已經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了。你剛剛的問題已經問完了吧?該輪到我問你問題了……若色和你是什麼關係?色色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