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傷
「你呀……你不信咱們就走著瞧。」地中海主任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白絮一眼,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他還不是為了白絮好。
唉!
「主任,等等我啊。」值班醫生給白絮豎起大拇指,然後追著自家主任出了觀摩室。
他太佩服白絮了,技術強連主任都敢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同時期進來的醫生,他還在值夜班,白絮都已經在醫院擁有自己的手術室了。
也是,程家估計沒料到白絮這麼狠。
早上十點,白絮結束所有手術,在人事科科長震驚的眼神中,將自己的辭職信放在桌子上。
哐當,人事科科長猛地站起來,將椅子撞的嘭的一聲,不可思議的看向她,「白醫生,您要離職?」
她連自己膝蓋撞的生疼都顧不上,眼神要多驚訝有多驚訝。
「嗯!」白絮只是微微點頭,態度端正的對她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這……人事科科長在幾個同事離譜的眼神中,趕緊給副院長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不得了,媽呀,她們醫院的外科招牌要離職,那副院長豈不是要被氣死了。
畢竟副院長當初挖白醫生過來,還是仗著跟她是老鄉,又是同一個學校的校友。
「主動辭職任務完成,獎勵宿主天氣預知技能,不用查收,宿主只需觀察天象即可獲知後面半個月天氣狀況。」
叮咚一聲,小綠俏皮的提示音響起,白絮滿意的笑了。
走出人事科,明晃晃的太陽照射下來,坐在椅子上喝著豆漿的邱雲隨手遞給她兩個包子。
「做了一晚上手術,餓了吧。」
白絮道謝後接過。
「邱姐,你速度快啊。」
她交個辭職報告的功夫都已經把早餐買好了。
邱雲一笑,對她努嘴,旁邊一個微胖的青年立馬站出來,禮貌的對白絮打招呼。
「我未婚夫呂堯,京都第一人民醫院的。他買的。」
她都不吃早飯的。
白絮挑眉,打量了青年一眼,跟他客氣的道謝后坐下來開始啃包子。
「哦,所以你們上陣夫妻倆是吧。」
難怪邱姐也要辭職。
呂堯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邱雲放下手裡的豆漿,就著呂堯的手咬了一口包子,對白絮笑眯眯的說道。
「誒,你要是去了,咱們就是三個鐵項,無敵了。」
她沒想到臨走還能收穫一個驚喜,要是白絮真跟她去了京都,她絕對會抱緊白絮的大腿,死都不放。
白絮鼓著腮幫子,有些失望的看著她,輕聲搖頭。
「可我老師不在第一人民醫院,咱們啊,估計只能空了約約。」
她老師肯定想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想讓她去別的醫院。
「啊?」邱雲有些失望,伸手捅了捅旁邊的呂堯,橫眉豎目,兇巴巴的開口,「你趕緊給我想辦法,白師妹去哪兒我也要去哪兒。」
呂堯摸摸腦袋,委屈的看著她,「你捨得拋下我一個人啊?」
不是都說好了,去了京都就跟他一起,夫唱婦隨的嗎?
白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了,邱姐,咱不開玩笑。」
看把姐夫嚇得。
呂堯感激的看了白絮一眼,又扒拉著邱雲的胳膊不放,一副妻管嚴晚期的表現。
白絮眼中驀然有些酸澀,低頭咬了一口包子,又想到另外的事情。
「昨晚謝謝你了,邱姐,今天沒事,晚上咱們約個飯。」
現在她要回去睡覺了。
感謝系統賒給她的精神藥劑,讓她把手裡的病人給解決完了,現在她也不發愁了。
邱雲拍拍她的肩膀,闊氣的回答道。
「嗨,跟我客氣什麼。
反正我都辭職要去京都了,陪你玩一把也無所謂。」
「行,你回去睡會兒吧,晚上咱們要不老地方見?」
白絮昨晚持續五台手術的表現已經讓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估計她也累的不輕。
牛人就是牛人。
白絮點頭答應下來,兩人告別後分道揚鑣。
白絮剛要走出醫院大門,就接到醫院副院長關懷民的電話。
「小白,回科室一趟。」
白絮站在原地,想了想,「院長,您不用勸我了。」
也不用因為她跟程家起衝突,現在正是他升任院長的關鍵時期。
她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他,就是怕他跟程家發生矛盾,耽誤了他的升職。
對面的人愣了一下,聲音平和的對她說道。
「我不是想勸你,馬上有個急診的病人送過來。
這個病人身份特殊,點名要你主刀,你趕緊去手術室準備一下。」
啊?白絮擰眉,有些猶豫。
其實她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手術了。
「你就當再幫我一個忙好嗎?」關副院長聽到白絮沉默,趕緊追加了一句話。
白絮鞋尖搓地,輕輕點頭,「嗯。」
不過想到她現在還沒有辭職成功,目前還需要接受醫院調遣,還是選擇了答應。
最後一次。
當白絮來到手術室,看過病人的檢查報告,發現不過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腦腫瘤后,她有些不滿。
這也算急診?明明切不切都可以的。
關副院長也很快來到她身邊,滿臉無奈的看著她,「麻煩你了,小白。」
似乎他也知道這樣不對,但是對方點名指姓的要求白絮,他礙於院長的威壓,沒辦法,只能選擇答應。
白絮沒說話,轉身去刷手。
身後的關副院長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糾結,握著拳頭的手緊了緊。
白絮站上手術台,麻醉師沖她點點頭后,她面色平淡的伸出手,「刀!」
器械護士上好手術刀刀片,遞向白絮。
然而就在白絮準備接過手術刀的時候,器械護士眼神微微一閃,手腕一轉,手中的手術刀刀鋒向下,徑直刺向了白絮的手腕。
白絮盯著病人的光頭,正思考著要用多久結束時,忽然她手腕傳來一陣劇痛。
「啊!」
白絮扭頭看著自己被手術刀划傷,鮮血狂飆的手腕,忍不住大叫一聲。
手術室頓時慌亂起來。
外科醫生的手就是他們吃飯的傢伙,如果手受傷,對他們的影響可不是一星半點。
尤其是肌腱。
後果可想而知。
坐在病床邊,白絮看向窗外被風吹動的樹梢,她右手的傷口已經處理好,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左手打著點滴,面色看上去有些痛苦,眼底不乏猙獰之意。
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又被人關上,皮鞋的聲音由遠至近。
「怎麼樣?小白,好點沒有?」
關副院長拎著果籃,表情擔憂的看著她。
「我已經報警了。」白絮頭也不回的說道,聲音稍顯冷漠。
關副院長表情一滯,隨後又放鬆下來,將果籃放下后,拉過板凳坐著,「這只是一場手術中的意外,那個護士我會幫你處置的。
小白你先好好休息,你的手也不是沒機會好起來。」
白絮低頭,看著自己發腫的兩根手指頭,她試圖動彈一下,可惜它們態度倔犟,都不帶理睬她的。
她的手被那一刀搞得肌腱斷裂,神經受損嚴重,以後別說是拿手術刀了,就是日常生活,都還得看看後面的康復情況。
他是怎麼好意思臉不紅心不跳的對她說出來這種話來的。
白絮有些笑不出來,她扭頭看向關懷民,眼神晦暗不明,面色陰沉。
「所以,你為了舔程家,故意讓人毀了我的手?」
真當她是傻子嗎?
莫名其妙的被叫回來做一場無關緊要的「急診「手術,原來就是為了毀掉她的手。
虧她還一直為他著想,覺得這兩年關懷民幫了她不少,能在醫院站穩腳跟,很大程度上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可人家呢?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居然故意設計陷害她。
白絮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他了,他自己也是醫生,難道不知道外科醫生的手對本人來說又多麼重要嗎?
關懷民抬了抬自己鼻樑上的眼鏡,目光清明一片卻不敢跟白絮對視,只是盯著她頭頂的液體。
「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小白,你的手不急,慢慢做康復理療還是有希望的,這段時間我會把你安排到後勤去……」
關懷民話還沒有說完,白絮左手抓起桌上的杯子,直接將裡面的水潑了他一臉。
「給我滾,噁心!」
跟程家母子一樣的噁心。
這種人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白絮怒目直視,對他所有的好感都在此刻敗得乾乾淨淨。
關懷民取下眼鏡,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子,不敢對白絮有任何情緒,聲音沙啞的叮囑道,「你好好休息吧。」
幾乎是落荒而逃,關懷民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這樣的做,好像是錯誤的啊。
白絮咬著牙齒攥緊床單,手背的針管開始回血,心中一腔怒火無處發泄。
她的手……
程朗,如果她的手好不了,那她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宿主別怕,你的手雖然肌腱斷裂,但是倚靠靈泉水,還是能夠恢復如初的,只是時間有點久而已。」
就在白絮胡思亂想,考慮到第一百種解刨程朗那個賤人的方式時,小綠坐在她肩膀上,晃蕩著雙腿,可愛的對她說到。
「真……真的嗎?」白絮側頭,眼中激動的光芒閃爍著。
小綠肯定的點點頭,「小綠不會說謊的。」
白絮也不知道怎麼說現在的心情,就好像做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忽高忽低。
她感受著逐漸疼痛起來的右手,眉眼間的憂愁散去一大半,又有些不放心的詢問道。
「小綠,大概需要多久?」
如果她這輩子不能再拿起手術刀,那她的人生便在沒有任何意義。
她的夢想也會就此終結。
小綠搖頭晃腦的想了想,伸出三根白胖的手指頭。
「唔,可能需要三個月,也有可能五個月,反正是能好的。」
這麼久?白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她不敢說出來,她自己也是醫生,知道她傷勢的嚴重程度,能好就已經很是不易。
不就是半年嘛,她能等。
白絮垂著眼眸,無聲的嘆息。
十天後后,白絮傷口已經癒合,只是手指頭仍舊不能活動,也沒什麼反應。
這十天里,每天都有一束花送到白絮的病房,但她都給丟進了垃圾桶。
邱雲得知此事後,氣的整個人都炸了,在病房裡怒罵一通,還想衝到關副院長的辦公室大鬧了一場,被白絮阻攔下來。
不值得,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反擊的,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善人。
在白絮出院的這一天,她的辭職報告也下來了,邱雲沒辦法來接她,三天前,她就去了京都。
只是她說要在京都給白絮找一個最後的康復醫生,一定讓她的手恢復如初。
白絮站在電梯里,羅凱拿著一份病歷沉默的站在角落裡,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微妙,但並沒有上前跟她搭話,好像兩個人之前的交際並不存在一般。
白絮從鋥亮的電梯牆面上看出羅凱的窘迫,臉色沒有任何變化。
現在她已經不再是仁心的外科精英,全院的人都知道她的手廢了,職業生涯似乎也結束了。
真正的踏出仁心醫院,白絮站在大門口,感受著微風吹拂過來的溫柔之意,她眼中並沒有之前在醫院裡演出來的那種死氣沉沉。
隨手把一筐子在仁心用過的東西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里,白絮邁著輕快的步伐朝家走去。
爬了好幾層樓梯,白絮連口大氣都沒喘,剛準備掏鑰匙,抬頭就看到抱著一束紅玫瑰,等在門口的程朗。
他腳邊一地的煙頭,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在看到白絮的那一瞬間,他眼中欣喜不已,討好的走過來。
「小白?小白你回來了,你怎麼把鎖給換了。」
「給,你最喜歡的紅玫瑰,今天剛空運過來的。」
程朗說著就把花遞上來,似乎之前的那些事就跟沒發生一樣。
「站住!」
「你還來做什麼?」白絮隱約覺得自己的手腕又痛起來。
她緊緊盯著程朗,語氣不善。
「我這不是想你了嗎?」程朗放低了姿態,笑著跟白絮開口,聲音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和關切。
只是白絮再也感受不到半點如沐春風的柔情,剩下的都是噁心和厭惡。
「說人話。」
白絮疏離的看著他,心中對他恨得牙痒痒。
警察拿程家沒有辦法,但是不代表她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