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外甥隨舅

「等著收錢吧，兄弟！」崔文泰同學打過電話來，喜汁汁地報了個喜之後，便又匆匆忙自己的去了。

新歌大火，後續的商業推廣才是利潤大頭所在。

雖說眼下已經是網路大時代，數字音樂才是主流，可是在音樂發燒友的心裡，黑膠跟CD，甚至包括卡帶，依舊是難以割捨的存在。

說是情懷也好，逼啊格也罷，總之玩兒得就是一個小資，小布……

崔文泰接下來要忙的便是樂隊線下的各類商業活動。

廣告接洽，商業演出，綜藝加盟等等……

崔文泰同學甚至已經在暢想著，鳳凰涅槃了的滄海樂隊，是時候考慮出專輯了！

不僅僅是數字專輯，還要有黑膠跟CD的那種實體專輯……

「……」

崔文泰同學怎麼想的且不管，巫君寶同學只想著，自己應該從此就可以躺著數錢了。

新歌大火，火到全網聽眾反應熱烈，反響強烈，下載意願更是熱烈又強烈！

每次下載收費3元，從新歌線上發布至今，僅僅過去6個小時，統計數據顯示，當前下載量已然過百萬！

不得不說，網路大時代下，信息的傳播速度之快，輻射範圍之廣，當真令人咂舌！

上網瀏覽了一會兒，見著下載量仍在瘋狂暴漲，巫君寶同學美汁汁地躺倒在床上，躺得很平很平的那種，順便再擺上一個很爛很爛的睡姿……

然而未等他夢中數錢數到手腳抽筋兒，高舜英女士的一個電話召喚，便將他召喚去了公司。

造孽啊……

「……」

一首新歌入手，從排練到錄製，人家滄海樂隊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便大功告成。

可這蛇形女子組合，三天的時間才僅僅完成了排練！

巫君寶同學不由得心下哀嘆——

照這速度跟效率來看，估計接下來的錄製過程，何止一個枯燥與乏味，絕對是一場慘烈的折磨與煎熬啊！

錄音棚里。

高主管雙臂環抱在胸，一臉的凝重與嚴肅，透過控制室的觀察窗，密切關注著對面三個小姑娘的演唱狀態。

巫君寶同學卻是一臉的生無可戀，半死不活地趴在控制室的工作台上……

「你給我打起點兒精神來！」高舜英女士恨恨地揪住了他命運的後頸皮，將後者從控制台上拎了起來，「這可不是姐姐我一個人的事！搞砸了的話，你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摘下監聽耳麥，巫君寶同學嘆了口氣，很是中肯地建議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單人獨唱部分應該可以了，至於剩下的和聲合唱什麼的……還是回去再練練吧！不然的話，不光是我，三位錄音師傅估計也要心生自啊殺的念頭了……」

三位師傅苦笑，苦澀的笑容中卻是帶著濃濃的感激之情……

巫君寶同學跟三位真心道了聲辛苦，然後便當先走出了錄音棚。

「……」

本打算返回學校宿舍，繼續躺啊平擺啊爛，繼續夢中數錢數到手腳抽筋兒，奈何又被崔文泰的一個電話，又給召喚去了綜合部的辦公室。

你像綜合部這種不怎麼正經的部門，估計公司也是出於為該部門成員著想，方便他們遲到早退加翹班什麼的，故而綜合部的辦公室直接就設在了一樓……

雖說該部門從組織架構到人事關係都不怎麼正經，然而其內部的硬體設施卻是絕對的正兒八經。

寬大近乎奢華的老闆台，充滿藝術氣息的時尚沙發，搭配著同風格的藝術茶台。

配套的更衣室，休息室以及化妝間，淋浴間什麼的，更是寬敞又明亮，甚至可謂是寬敞明亮得近乎離譜！

而更為離譜的是，這些大大小小的房間，居然還同時配備了兩套！

左右分開也就罷了，可你總共就這麼幾個不正經的閑散人員，居然還分出個男女有別來……

「……」

此刻，兩個不怎麼正經的閑散人員，就在這間豪華套房裡會面了。

「哇塞！」巫君寶同學欣喜地拍了拍那座寬大的老闆台，一臉的難以置通道，「這是……給我準備的？」

「嘁！」崔文泰同學冷笑。

欣喜變失落。

「那就是給你準備的了？」

「唉……」崔文泰同學黯然長嘆。

失落變成了幸災樂禍……

你有的，我卻沒有，當然不開心了啦！

我沒有的，你也沒有，當然就心理平衡了啦……

黯然長嘆之餘，崔文泰同學仰頭45度角，面向西北，面帶著道不盡的滄桑與悲涼：「像這等尊貴的寶座，公司上下就這麼兩個。一個在最頂層，一個在最底層。頂層的歸崔逸之同志所有，底層的這個為鄭淑德女士專屬。這叫天乾地坤，陽剛陰柔，陰陽和合，人財兩旺……」

巫君寶同學突然覺得，自己的這位舍友其實頗具神棍的潛質……

而自己剛就職的星月娛樂，公司主業其實並非文娛傳媒，而是……風水堪輿？

「……」

「那那那，那咱倆的辦公位置在哪兒呢？」探討了一番不怎麼正經的風水秘術后，巫君寶同學問道。

崔文泰同學面無表情地指了指門后，一處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以及深藏在犄角旮旯里的兩張……小學生課桌？！

「沃特？！」巫君寶同學直接就驚了，懵了！

你要不指給我看的話，我要再不拿個八倍鏡什麼的話，誰特么能注意到這兩個迷你版的辦公桌？

還不如直接就挖兩個耗子洞得了！

「過分了啊，兄dei……」蜷著兩條大長腿，再努力縮起了身子，這才堪堪坐進其中一張小學生課桌的位子上，巫君寶同學那是一臉的生無可戀，生不如死啊！

崔文泰同學微微嘆了口氣，在另一套小學生桌椅的下面各按了按隱藏的控制鍵，然後便見著桌椅緩緩升起。

雖說最終達到的高度也不怎麼理想，然而坐進去之後肯定沒那麼憋屈了……

「……」

再把兩張升級版的辦公桌重新布置一下，兩位同學從此就能夠面對面地辦公了。

同窗變同事，教室變成了辦公室，寢室變成了……

「這兩套休息室什麼的，哪一套是我的？」巫君寶同學問。

「門上畫猴子的那幾個窩，你隨便用……」崔文泰同學懶懶地癱坐在沙發上，茶台上面擱著腿，愜意地打了個呵欠，告訴對方，「畫著老虎的那一套，為鄭淑德女士專用……你要是敢進了老虎的那一套屋子，估計會被鄭淑德女士給捶死，而且到時候老崔同志估計也會幫著捶，男女混合雙捶的那種……」

巫君寶同學趕緊默默記下，並反覆背誦，背熟，牢記在心！

「這猴子老虎什麼的，都是你畫的？」巫君寶同學好奇地問道。

「你覺得我有那麼無聊么？」崔文泰撇了撇嘴，「都是當初設計的時候，鄭淑德女士親手畫上去的……琴棋書畫，這是出身鄭氏的女子所必備的技能……」

「那，鄭家男子的必備技能呢？」巫君寶同學越發好奇了。

「應該是……吃喝飄賭吧？」崔文泰同學明顯的愣了愣，然後很是認真地解釋道，「看看我那幾個舅舅就知道了，人家對這四門學問，稱得上是無一不通，無一不精！」

「我覺得也是……」巫君寶同學很是認同道，「難怪都說，外甥隨舅……」

「滾！」

「……」

兄弟兩個扯了一會兒有的沒的之後，崔文泰同學突然一臉認真地提起道：「有個事兒必須得提前跟你說一下……」

「嗯，你說。」巫君寶同學也認真地應著。

「其實舜英大姐這人吧……」崔文泰同學仔細斟酌了一番措辭后，說道，「雖說有時候行事粗暴了點兒，但其實本質還算不錯的……有能力，有魄力，而且為人真誠，磊落，幹練，豪爽，潑辣，彪悍……」

「呵呵……」巫君寶同學笑了。

這一番評價，估計崔文泰自己都圓不下去了，只能擇其優點，繼續道：「舜英大姐在這兒一干就是十五年，功勞也有，苦勞更多，而且我爸媽一直拿她當自家妹子看待的……」

「你爸媽拿她當妹子對待，然後你再拿人家當姐姐，你們家這關係可真夠亂的……」巫君寶同學隨口插了一句道。

「你這人能不能有個正經的時候？」崔文泰同學怒了。

「明明是你先不正經的好吧？」辯方反擊。

「行吧……其實咱倆都不是什麼正經的……」崔文泰同學直接妥協，隨後卻還是一臉認真的神色道，「不過，你要真的想跟人家發生點兒什麼的話，還請你認真對待，真心對待！」

「……」

兄弟兩個的煙癮其實都不大，而崔文泰同學也只有在認真對待某一件事或者某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如此人模狗樣兒地叼上一支煙，然後再貌似一臉的深沉道：「你像舜英大姐這樣的工作狂，女強人，在她們的眼裡，愛情並非是可有可無的，相反，卻是一件最為嚴肅，嚴肅到神聖的一種情感……所以她們絕不允許背叛！所以說呢，像你這樣的渣男，若是敢在她們面前玩兒劈叉……哼哼，估計她老人家真得會把你給生撕活劈了！」

「心中有鬼，遍地都是鬼！自身渣男，看誰都是渣……」巫君寶同學冷笑。

你看看寶哥我，大學四年都沒拉過小姑娘的手手，絕對的純情小郎君！

而你，你一個渣男中的VIP，誰特么給你的勇氣，來跟我探討這等深奧又玄妙的情感問題？

是來自地球文明的靜茹妹子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