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了塵緣
「哇！這牛師兄真是絕世之資啊！」有個道宗弟子手指著石碑，驚訝地嘆道！
「喂，你說，接下來是不又來個符篆宗師，陣法宗師？」旁邊有的女弟子不由地聯想道。
「那你說，有啥不可能的理由嗎？」
「那倒也也是！」
蘇犬奮感受到廣場上熱情評論，心情似乎更加地失落。
「蘇師兄，你還要不要去會會牛皮呀！」
蘇犬奮低頭側目看了一眼，眼神全無凌厲，此刻全然被挫敗感所佔據，絲毫沒有心情再去和那幾個道宗弟子理論，久久地沉默，回憶著往日種種情形，半晌，長嘆一聲便快速離去。
剎那間，周圍的弟子們全都捧腹大笑。
牛皮在拿了煉丹宗師的徽章后，準備去天樞峰學習陣法。
這時門外御劍而來一個黃衣女子。
兩人擦肩而過。
「那是？為何我的血脈異動了！在道宗，難道也有姜氏子弟，」黃衣女子驚奇地發現手掌上出現了閃閃發光的篆書「姜」字。
牛皮此時也發現自己手掌出現了「姜」字嚇了一跳，連忙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很痛，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看著說不出熟悉感的人，只是深深的沉默。
黃衣少女疑惑的看著牛皮，臉色凝重，隨即便奔了過來，走過來就拉住牛皮的袖子看了一遍。
「哥，我找到你，你這幾年毫無音信，家裡人都很想你。你去那裡了？」
「我叫牛皮。你幹什麼！」牛皮解釋道。
「好你個姜太玄，你不認你妹了嗎？我姜雪雲啊，你還自稱牛皮幹什麼。」黃衣少憤怒的看向牛皮。
牛皮知道自己的宿主原來叫這個名字的，這個少女竟然知道，這說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看來此人的確是認識自己的！
「哥，快跟我回臨淄吧，這幾年杳無音信，家裡人都很擔心你。」姜雪雲看到牛皮沉默，以為牛皮承認了。
「罷了，此乃我未了之塵緣！我跟你去一趟吧！」牛皮說道。
黃衣女子臉色欣喜，立即御劍而飛出道宗。
牛皮緊隨其後，立即施展騰雲駕霧之術。
「哥，速度不賴啊，咦你不是御劍飛行，你飛劍呢？」姜雪雲疑惑道。
「我哪有飛劍。」牛皮說道。
「哥，你這騰雲駕霧之術，誰教你的，這可是仙家功法，教教我唄！」黃衣女子渴求道。
「不教！」牛皮一口否決。
「哥你真小氣！」姜雪雲嘟著嘴不再說話。
混沌雷霆江泛起磷光，和熙的暖風自浩瀚的江上輕輕漫過城牆，漸漸拂卷整個臨淄城。
暖風刮過寬敞大街，晃過那數不盡的街邊店鋪，帶走了沉積漂浮的霧靄，穹頂之下，房屋鱗次櫛比的全城越發清晰。
兩人降落在大街上。
「前面就是咱家。你去敲門吧，估計所有人都會想你的。」姜雪雲指著前面的一個大門。
「好。」牛皮向著著一檐整齊緻密青瓦的世家大門裡走去，
軋軋～～
於門軸在門枕石和連楹里轉動的那悠長迤邐聲中，鑲著百粒銅釘並有著丈余寬的硃紅色厚重門扉緩緩地轉動。
跫跫～～
門扉被裡面一個長相清秀的童子用雙手奮力地推著，歲數一望便可知道大概，十五歲左右。
牛皮在門台前駐足，眼睛平視府內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公子，您回來啦！我去通報一下。」
扎著兩個小辮子的女童對其上下一打量，她臉龐的兩個酒窩微凹，眼睛眯成峨眉月，嘴角輕翹，浮現喜色，隨即轉身欲要去通報。
這童子六尺高，一身簡約的衣裳，整個人透漏著一種幹練的勁頭，加上長得秀氣，給人一種靈秀氣質。
「慢，我且問你，幾位叔父和眾位公子可還都在臨淄城中嗎？」牛皮叫住了要離開童子。
「他們都在！有什麼事吩咐嗎？」童子眼睛明亮，仰頭與其對視，口音流暢似百靈鳥悅耳清脆。
「哥，走吧。」姜雪雲催促牛皮。
牛皮起邁過門台，下了階，徑自走向中庭。
瓦檐下，中庭旁，軒榭里。
有兩個虯髯大漢望見了牛皮，他們遙遙相望，向牛皮彎腰行禮。
牛皮朝他們頷首點頭，揮了一下手，步伐沒有因此絲毫停滯，在漢白玉石過道上，他的身影始終往議事堂而去。
倆人嘀咕了一會，又巡邏而去。
景隨步換，自府門口到議事堂的三百步之內，平坦草坪漸漸變成柏樹夾道。
在柏樹林盡頭之處，赫然便是一座宏偉的大門，門口外兩旁立著兩尊石虎，氣勢矯健奔放。
牛皮停步整理衣冠，方跨檻而進。
嗒嗒嗒～～
安靜的堂內響起這清脆的腳步聲，不忍心打破這份美好的靜謐，牛皮不禁停下腳步。
放眼屋內，那水磨黑石鋪就的地面，反射著微光，給人一種肅穆的氣息。
抬頭仰望，穹頂鑲嵌著繁複的格子，這種結構這是大跨度穹頂結構，三十餘步之內，不用一根柱子支撐。
環顧四周，便可看到八個鏤空窗，精緻的回字型環復花紋填充其中，外面的光照進，提供了屋內白天的光亮。
堂內最為顯眼的是四根水缸粗細的簾柱，它立在堂內四角，梁楣是用潔白的象牙所制，共掛著八卷細緻的竹青色薄紗，薄紗用黃米色的綢帶攔腰扎在柱子上，形成了一個象形『平』字狀。
正中央靠上一點的地方，有兩把黑色雕花大交椅，左右安著兩茶几台，背後立著一副纖纖墨竹圖屏風。
在大交椅左右手兩旁又有十六組朱漆直椅，每張椅子用茶几隔開。
「兮！議事堂之擺設，仍和童年記憶里一模一樣啊！依稀如昨日。」牛皮看著這熟悉的擺設，心裡升起了一股暖流，少小去鄉邑，回來時感到回家后的愜意。
此時有兩位老者自屏風後走出，坐到了黑色大交椅上。
老者頭髮灰黑，白黑相間，但目光有神，精神抖擻，透露著敦厚儒雅之氣。
此人就是牛皮的爺爺，姜澤，旁邊還有個老婦人，是牛皮的奶奶，兩人看到牛皮自是一臉的慈愛。
三人相望，目光相對。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牛皮心中一動，彎腰鞠躬，朝著兩位行禮。
「玄兒，雪雲，先坐下喝茶，幾位伯父伯母和同胞兄弟姐妹待會就來！」澤抬手一請，他自己便拿起茶具眯著眼睛，呼的一聲，輕吹杯中茶。
「也好。」牛皮看著兩位長輩，只得一應，隨即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學著同樣的動作，端茶呼氣，細細品茶。
跫跫跫跫～～～
坐下品茶不到一會，就聽到許多腳步聲自議事堂門外傳來。
七個年長穩重的男子走了進來，又有八個婦女聯袂而來。
其中有幾個個與牛皮年齡相仿的少年男女，也幾個稚氣未脫的的兒童，熙熙攘攘，堂內頓時多了三十餘人。
牛皮放下茶杯，起身迎了過去。
「諸位叔父好。」牛皮一一行禮。
「太玄侄兒，回來啦，三年不見，你又長結實了。」姜侃欣喜地拍拍牛皮的肩膀，神色慈祥。
其他幾位叔父也紛紛過來與他寒暄。
「太玄侄兒，幾年不見，長高了啊。」多位伯母也前來與他談話。
「伯母好。」牛皮行完禮，抬眼望人群，看到了他的母親的身影。
婦人之後有一個神情欣喜的人，她踮起腳尖，朝他殷切的望了望，迅速走來。
「母親！」牛皮心神激動，快步迎上去。
面前的母親仍舊有烏黑閃亮的頭髮，明亮的眼睛，純凈的目光，溫柔的語氣，欣慰與喜悅溢於言表。
「玄兒，你回來了？這幾年你杳無音信，家族裡的諸位公子以及諸位叔叔嫂子在修鍊之餘，言語談話時常涉及到你，整個家族甚是挂念你呀！來，跟兄弟姐妹們敘敘。」
牛皮的母親，是一個江東世家謝家的女兒，嫁到家族來，增添了家族的外援和底蘊。
婦女牽著他的手轉身向眾位少年少女而去。
「堂哥，好久不見呀，玩耍嬉戲時，沒有你與我們一起，心裡真不是滋味。我們好想你呢。」一位黃衣少女背負雙手，亭亭玉立站著，一臉欣喜地朝他說道，
這位黃衣少女杏眼柳眉，鵝蛋臉，秀氣瓊鼻櫻桃嘴，身材窈窕，一副十足的大家閨秀，是他的堂妹，名叫襄兒，七叔父的女兒。
「對啊，沒有你的這三年，出府玩耍，郊外騎馬踏青，以及諸多以前看起來有趣的事，似乎都沒多大意思了。」一位黑衣少年搭在他肩膀上，懷念的感慨道。
這位黑衣少年，龍眉鳳目，英氣逼人，身材高大，是他的堂兄，名叫飛，大叔父的兒子。
「堂弟，你回來太好了，我們八個人齊了。過幾天咱們一起聚聚。」
二叔父的女兒，牛皮的堂姐，嬋娟，一襲白衣，面對好久不見的堂弟，想輕捏了牛皮的臉，被牛皮躲開了。
「對了，堂弟你現在修為到哪了？可否到了元神境？」嬋娟的閃亮起明鏡般的眸子，無比真誠地問道。
「實在懺愧，我在外這三年，修鍊不是太投入，勉強……呃，到達悟道境了。」牛皮羞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