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開那黑狗

「死？你是死了嗎？」

小女孩兒蹲下身，嘴裡認真詢問，手卻按著狗脖子，在雪地上來回摩擦，試圖將黑狗喚醒。

黑狗張著嘴，舌頭耷拉在外面，半點沒有復生的跡象。

「既然如此……」

小女孩兒停了手，頓了頓，思慮片刻，才眼睛一亮，正色道：「那我就扒了你的狗皮，當狗皮褥子；狗肉也別剩下，就這麼生吃。」

黑狗動也不動倒在雪地上，身子已經涼了半截。

「安息吧。」

小女孩兒嘀咕一聲，擰住了狗脖子，準備扒狗皮。

雖然是第一次動手，但動作很熟練，彷彿以前扒過狗皮很多次。

冰天雪地里，黑狗渾身僵直。

小女孩兒顯然不是個心軟的，也不怕血，用指尖揪住一小塊破爛的狗皮，就要給黑狗褪皮。

黑狗半點不動，連心臟也不跳動一下，看樣子的確死得徹底。

但就在此刻。

天上一朵白雲，忽然有了變化。

只見白雲一展，倏爾化作兩隻白鶴，疾沖而下。

「放開那惡狗！讓我們來！」

有人低呵。

小女孩兒蹲在地上，淡定抬眼望去，只見那白鶴上是兩個漂亮的年輕男女。

男子長相陰柔，穿亮眼的黑衣，女子下巴尖尖，穿如雪的白衣。

黑與白極為相配，當真是一對璧人。

「黑白無常嗎？」小女孩兒偏著頭問。

「非也。」黑衣男子撩發，見小女孩兒生得討喜，便面帶善意，不嫌啰嗦道，「我二人乃陰陽教，無夜真人座下，首席大弟子……」

「師兄，休要多言！」白衣女子「唰」地一聲，抽出腰間軟劍，尖聲叫道，「讓我去砍死那隻賤狗！」

「可是它已經死了。」小女孩兒攘了攘狗屍。

「我不管！」白衣女子持劍惡聲道，「那我就將它砍成肉泥！」

「嚦！」

白鶴在一旁瘋狂點頭跺腳，表示萬分同意。

這死狗真的太賤了！

四處嚷嚷收人寵，還調戲了它的女主子！

不僅偷看了女主子洗澡，甚至讓它的男女主子，親吻了那惡臭的狗爪子！

實在可惡，連它這隻可愛的小白鶴，都沒逃過黑狗魔爪！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非得把這賤狗，剁成肉泥。

女子和白鶴顯然激動異常，只有小女孩兒皺了眉，扯了扯身上單薄的衣衫，小臉上滿是認真道：「剁它可以，但它是我打死的，我需要狗皮褥子，還有它身上的肉吃。」

「這個簡單。」

黑衣男子眯眼一笑，手一招，小女孩兒便「咻」地一聲，像個物件兒一樣，輕飄飄來到了黑衣男子臂彎里。

小女孩兒詫異眨了眨大眼睛。

「小妹妹長得真好看，真真是好看，皮膚尤其好，奪天地造化，像雪裡的妖精。」

黑衣男子摟著小女孩兒，憐愛之情溢於言表，修長手指在腰間的布袋子一勾，一件黑色的狐狸毛大氅，便緊緊裹住了小女孩兒單薄的身子。

小女孩兒像個白雪糰子一樣，乖巧待在狐毛大氅里。

白衣女子仔細端詳了小女孩兒，忽然怪笑一聲。

「嗯？」

那怪笑讓小女孩兒費解。

但白衣女子隨即高高舉起了長劍，白皙的手腕奮力一抖，一道銳利的劍氣，攜著萬般恨意，就朝地上的死狗斬去。

「賤狗，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