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為了折磨他，而是為了抱他？
吃完早飯，裴子珩跳下凳子如往常一樣準備回房間，結果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壞女人喊他。
「換身乾淨點的衣服，一會我們出去。」
裴子珩頓住，轉過身說：「我不會自己穿衣服。」
沈明珠揶揄，「不會自己穿衣服，卻會偷偷開我的保險箱？」
裴子珩：「……」
看繼子氣成了河豚，沈明珠噗嗤笑出了聲，「等我吃完就去幫你找衣服。」
裴子珩坐在床上，看著在衣櫃里翻找的壞女人，心裡充滿著疑惑。
他當然會穿衣服，故意說不會只是出於試探，想看看壞女人的反應，而她居然真的要幫他換衣服。
裴子珩的衣服挺多的，雙開門的立櫃塞得滿滿當當，但能穿的卻不多。
不是尺碼小了就是款式舊了，不過也能理解，老人比較節儉，估計是撿了親戚朋友家孩子穿過的舊衣裳。
呆在家裡穿舊衣裳倒是沒關係，眼下裴子珩馬上就要上幼兒園了，還天天穿別人的舊衣裳出門就有點不好看了。
外人還以為她這個后媽苛待繼子呢。
挑挑撿撿找了半天，沈明珠才總算找了一件看得過眼的藍色短袖襯衫，下面搭深藍色的短褲。
「這套怎麼樣？過來，我給你換上。」
沈明珠只是隨口問問，並不是真的在徵求繼子的意見，四歲的孩子能有什麼意見。
三兩下將繼子身上的背心和短褲扒下來，這才發現繼子的小內褲褲襠位置破了個洞。
注意到她的視線，裴子珩臉紅的捂住襠位。
「流氓！」
看著繼子惱羞的瞪著自己，沈明珠忍不住調侃，「屁大點還知道害羞呢，小豆芽有什麼看頭，要看也看你爸的……」
沈明珠臉一熱，猛然意識到在孩子面前說這些不妥，連忙轉了話題。
「你這幾天都沒洗澡，身上餿餿的，我燒點水給你洗個澡。」
說著，沈明珠又把脫下來的衣服重新給繼子穿回去，然後就去廚房燒水了。
等水熱的間隙，她跑到廁所找洗澡盆，廁所里有兩個盆，一紅一綠，她把繼子叫過去，問他平時都是用哪個盆洗澡。
事關自己的衛生，裴子珩也不扭捏，指了綠色的盆。
沈明珠用肥皂將綠盆里裡外外洗乾淨，將燒熱的水倒進去，又適量加了點冷水，試過水溫后才沖繼子招手。
「過來，我幫你洗澡。」
裴子珩立刻抗拒的往後退，「我自己洗。」
「你自己洗不幹凈。」
「我洗得乾淨！」
看著繼子漲紅的臉，沈明珠明白了什麼，「你害羞啊？怕我看到你的小丁丁？」
見繼子的臉瞬間紅得快要著火似的，沈明珠也不逗他了。
「好吧，那你自己洗吧，全身每一處都要洗，脖子啊，胳肢窩啊，屁股啊這些地方不要忘了。」
「知道了！」
看著被重重關上的廁所門，沈明珠摸了摸鼻子，心裡暗忖果然反派的脾氣難以捉摸。
廁所里，裴子珩坐在溫暖舒適熱水盆里，心裡除了羞惱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壞女人跟上輩子真的不一樣了。
上輩子，壞女人十天半個月才會想起給他洗澡，導致他身上臭哄哄的，同學都不願意跟他玩。
而且壞女人一點也不用心，每次洗澡水不是太燙就是太冷，他還不能說，說了就被會壞女人掐身上的肉，罵他是不好伺候的討債鬼。
見繼子獨自在廁所里超過了十分鐘，沈明珠有些不放心，正想去敲門，廁所門就開了。
看繼子穿戴整齊從廁所走出來，沈明珠既驚訝又很欣慰。
「不是說不會穿衣服？這不穿得挺好的。」
裴子珩沒理她，從客廳的斗櫃里找出吹風機。
還知道吹頭髮。
沈明珠好整以暇的看著繼子走到插座前，踮了踮腳發現夠不著，然後就看到繼子轉身搬了張小凳子過來，踩在上面拿著插頭往插座上插。
沈明珠連忙上前搶過插頭，「小孩子不準亂碰插座，很危險，會被烤成燒豬，你想變成小燒豬嗎？」
裴子珩：「……」
耳邊很快響起吹風機的轟鳴聲，帶著熱意的暖風在頭頂掃來掃去，女人的手指尖在他的頭髮溫柔的划來划去，恍惚間，裴子珩好像回到了奶奶還在的時候。
奶奶總會這樣溫柔的幫他吹頭髮，給他挖耳朵……
「好了。」
看著壞女人彎腰放吹風機的背影，裴子珩暗自懊惱，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覺得壞女人和奶奶一樣的溫柔善良。
鎖好家門，沈明珠轉身朝站在牆邊的繼子伸手。
對上繼子疑惑茫然的目光，沈明珠彎腰拉過他的小爪子往樓下走。
原來是牽他。
上輩子，壞女人總嫌他手汗多，從不肯牽他的。
母子倆一前一後下到一樓，遇到有認識的人跟沈明珠打招呼，「裴颺家的，帶著孩子幹嘛去呢？」
沈明珠笑回，「快上幼兒園了，帶孩子去買張書桌。」
裴子珩心裡十分詫異。
上輩子，壞女人根本沒把他上幼兒園的事放在心上，別說是書桌，就連書包都沒給他買，甚至還忘了他開學的日子，還是老師找上門，壞女人才把他送去幼兒園的。
因為這事，他受幼兒園的同學取笑了很久。
家屬院離公交站台有不短的距離，加上天又熱，沈明珠懶得走路，直接叫了輛載客的三輪車。
這年頭的傢具店並不多，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老字號的傢具店。
進店后，沈明珠鬆開手讓裴子珩自己去挑喜歡的書桌，她則去看梳妝桌。
在老闆的推薦下，兩人很快都挑好了中意的書桌和梳妝桌。
也不需要講價，因為沈明珠用的購貨券。
一米以下的小傢具用一張購貨券，一米到一米五的中型傢具用兩張購貨券。而這樣的購貨券，家裡還有十多張。
跟老闆約好送貨時間，沈明珠又去了文具店，給裴子珩買了書包、文具、小檯燈，以及塑料小水壺。
從文具店出來，沈明珠又去了百貨商場。
到百貨商場門口，裴子珩說什麼也不肯再往裡走，讓沈明珠很是奇怪。
「怎麼了？累了啊？」
裴子珩抿著嘴，一聲不吭，小臉紅撲撲的，髮際線處一片濕膩。
沈明珠明白了什麼，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不說我就不知道，難受的就是你自己，受罪的也是你自己，你好好想想。」
儘管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壞女人說得對。
雖然他是重生的，但現在的身體卻是實打實的四歲小孩，走了這麼久已經是極限。
「我累了，走不動了。」
「吶，提著。」
裴子珩不敢置信的瞪著沈明珠，心裡滿是憤怒。
他累得都走不動路了，她居然還讓他拎東西！
可惡！
沈明珠自然不知道繼子心裡所想，當他發愣，便直接把書包塞他懷裡，然後彎腰將他抱起。
隨著雙腳騰空，裴子珩再次驚呆。
她讓他拎東西不是為了折磨他，而是為了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