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探得機密
「莫長老，別來無恙啊，呵呵。」
紫雲峰巔紫雲殿內，紫雲門掌教令狐陽看到一襲黑袍的孟小飛后，和藹可親地笑道。
在他的身側，剛剛彙報完一些宗門事宜的劉豐面色有些複雜地看了孟小飛一眼，微微抱拳之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紫雲殿。
「承蒙掌教挂念，一切安好。」
孟小飛依舊擺著莫少離那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但回應的語氣還算恭敬。
兩人視線微微一碰，令狐陽臉上那原本和煦的笑容漸漸消散。只見他甩了一下寬大的衣袖，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掌教御座之上，一雙微微泛著紫光的眸子盯著孟小飛，語氣淡淡地問道：「這段時間，你們鬼羅宗一次都沒有聯繫過你嗎？」
孟小飛心中一動，看了一眼微微有些不耐的令狐陽后，簡練至極地回應道：「沒有！」
令狐陽那高大的身軀往身後的高背御座一仰，神情有些不忿地說道：「這段時間，倚天門和少玄寺的弟子頻繁在紫雲門附近的城鎮出沒，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哼！」
孟小飛眼中精光一閃，卻是做出一副殺氣凜然的樣子，語氣冰冷地說道：「那就殺掉他們！莫某閉關日久，正好活動活動手腳。」
令狐陽哭笑不得地說道：「習慣了你與人為善的面具，倒忘記你是個地地道道的殺神。不過，倒也不必打草驚蛇，這段時間我們紫雲門風輕雲淡，他們打探不到什麼消息，自然就會退去。再說了，諒他們也不敢進入紫雲山脈腹地。」
孟小飛本也是做做樣子，心中還著實擔心這老小子真讓自己帶人去襲殺倚天門人。聞言，他癟了癟嘴，說道：「鬼羅宗與紫雲門合作，所謀甚大，所行甚險，準備工作自然繁瑣了些，還請令狐掌教稍安勿躁。」
令狐陽冷哼了一聲，說道：「要不是事關重大，我豈會讓你以客卿身份長居紫雲？紫雲漫卷，鬼羅屠天。待到屠天大陣秘密布置完成，倚天門不過是案上一魚肉爾。與稱霸東明洲的前景比起來，一時的等待確實不值一提。」
「紫雲漫卷，鬼羅屠天，屠天大陣？」
孟小飛心中猶如巨鼓雷鳴，藉助面具的掩飾，臉上卻是毫無神色變化。
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孟小飛作為一個偉大的間諜，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兩人聊過這件極其隱秘的事務后，令狐陽突然指了指孟小飛，一臉揶揄之色的說道：「聽說，你馬上就要成為紫菘山姜家的乘龍快婿？莫長老好本事嘛。」
孟小飛微微蹙眉，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又如何知道，竟然真有女子喜歡我這樣不懂風情的冰山？令狐掌教，此事純屬意外。你若不允，我回去拒了便是。」
令狐陽搖了搖頭，一臉諱莫如深地說道：「幹嘛要拒絕？那可是紫菘山首座之女，你若娶了她，紫菘一脈便成為你我最重要的助力之一。」
他走下寶座，來到孟小飛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倒也沒有想到，你莫少離有朝一日也能用上美男計，哈哈哈！」
孟小飛抬頭望了望屋頂，無奈地說道：「令狐掌教，莫要為老不尊吶！」
令狐陽哈哈一笑，背手朝著內殿走去。
孟小飛則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返回紫菘山的洞府之後，孟小飛思忖良久，終是沒有立即下山。
今日剛剛從令狐陽那裡探得令人深思極恐的機密，然後就急匆匆地下山，總歸是令人起疑的。
好在他身上有莫少離的鬼羅宗傳訊令牌，鬼羅宗那什麼屠天大陣布置完成之前，一定會通知自己，並與令狐陽聯絡。既然如此，這黑心門的血仇，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再拖延下去，難道還真娶了姜姝不成？
孟小飛一念至此，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那條冰藍色的手鏈，臉上不期然地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
倚天門，白玉峰，當夜月明星稀。
皎潔的月光之下，某處山巔露台之上，一位一襲白衣的女子正劍舞翩翩。遠遠望去，猶如月宮仙子，超凡出塵。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收劍靜立，瓊首微抬間長發飄舞，露出了一張清麗脫俗的臉。
白玉峰首座水傾月從一片竹林中踱步走出，遠遠地看了那白衣女子半晌，終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明月千里，遙寄相思。命運如此，徒呼奈何！
沒想到千防萬防，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弟子，卻還是被人偷走了心啊。
水傾月背手走到那仙女一般的女子身邊，冷哼了一聲，說道：「等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子回了倚天門，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師父！」那女子滿臉驚訝地回過頭來，聞言又瞬間紅了臉。
水傾月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輕輕咬牙說道：「星雲，你說說你，怎麼與那小子下山一趟，就情根深種了呢？」
洛星雲羞赧一笑，抱著水傾月的胳膊撒嬌道：「這可不怪我呢師父，是你讓我下山的。」
水傾月生生氣笑道：「這還成了我的不是了？」
洛星雲偷偷吐了吐舌頭，隨後正色說道：「孟小飛師弟，他......他此行雖說有報私仇的成分，但同時也是為了倚天門的安危，為了東明洲的萬千黎民才冒險潛入紫雲門。我佩服他的勇氣，也心儀他的為人。再說，他，他的性格也是極好的。所以，徒兒便心悅於他了。」
水傾月愛憐地看了看她，嘆聲說道：「孟小飛那小子，資質天賦自是絕佳，模樣也極為俊俏，又是掌教真人關門弟子，潛力無限，本是良配。但，我總覺得，孟小飛身上秘密不少，行事也有些離經叛道，看起來嘻嘻哈哈頑鬧可親，卻是心志堅定殺伐果斷。」
水傾月盯著洛星雲那雙明亮動人的眸子，沉聲說道：「若是他一直留在倚天門，以他的心性和資質，很有可能成為我們倚天門的掌教候選。但，倚天門真的可以留住他嗎？」
洛星雲一臉震驚地問道：「為何不留在倚天門？」
水傾月搖搖頭，說道：「連掌教大人都稱之為妖孽，以半仙境可越級挑戰甚至殺死仙人境。以他的修鍊進度，說不定現在的他已經跨入仙人境的門檻。也就是說，他十八歲就擁有與仙王一戰的能力。再過兩年，他成了真正的仙王境高手，別說倚天門，整個東明洲有誰是他的對手？」
水傾月仰頭眺望著皎皎明月，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道：「星雲，這樣的妖孽，未來不屬於倚天門，東玄大陸，甚至東玄大陸之外的世界，才是他真正的舞台。」
洛星雲聞言，呆立半晌之後，突然昂首說道：「我洛星雲，也未必就差到哪去了。師父，你且看著吧，我不會讓他落下太遠的。哪怕是一直追逐他的背影，我也絕不會心灰意冷止步不前。」
洛星雲將手中的長劍舞了個劍花，一張絕美的臉上突然笑靨如花。
「哪怕是拼了命，我也要與他並肩而行！」
孟小飛將手鏈珍而重之地藏於袍內，想了想，又將熟睡的小白羊從懷裡掏出來，準備將其放在床上自行離去之時，小傢伙卻突然醒了過來。
「咩？」看著自己的主人似乎要「丟棄」自己，小白羊委屈巴巴地叫了一聲，然後又跳進了孟小飛的懷裡。
孟小飛哭笑不得敲了它的腦門一下，說道：「我這次出去可是很危險，你乖乖在這裡等我好不好？」
小白羊眨了眨眼，似乎是聽懂了他的話，卻依舊躲在他的懷裡，分明是不離不棄的樣子。
孟小飛嘆了口氣，苦笑道：「好吧，反正你也只有個巴掌大，帶著你就帶著你吧。如果你能變得再小一些就好了，呵呵。」
小白羊聞言，一臉懵懂地搖了搖頭。隨後，它很認真地嘗試了一下。
隨後，就在孟小飛的瞠目結舌下，小白羊竟然真的縮成了一個只有五公分大小的白色小毛球。
孟小飛哈哈一笑，將其捧在掌心裡饒有興緻地瞧了好一陣，方才無比滿意地將其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如此以來，除非有人扒開他的衣服，否則別人絕無可能知曉，他的身上竟然隱藏著一個看似可愛且無害的小白羊存在。
彎月漸漸西沉，凌晨三時左右，正是夜濃之時。
恢復了本來面貌的孟小飛，身著一身黑衣，如同幽靈一般躥出了洞府。隨後，他從儲物戒里取出黑神棍，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紫菘山，朝著東南方向的紫焰山疾飛而去。
如今的紫焰山，自然是防備極為嚴密的。
但在一個月後的凌晨這個時段，再嚴密的防守，在日復一日的風平浪靜之下，也會出現懈怠。
甚至有紫焰山的弟子私下裡討論，認為那個黑心門的餘孽說不準早已離開了紫雲門。
他們的猜測也很有依據，因為在祖地試煉之中，那個殺手殺死的都是半仙境中高階以及仙人境初階之人。以此推測，敵人的實力絕對不會超過仙人境中階。而如今的紫焰山上，仙人境初階和中階就有六人，更別說一峰首座，仙人境高階迫近仙王初階的項雲了。
紫焰山有如此多高手坐鎮，那黑心門殺手又豈會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所以，當孟小飛到達了紫焰山，放棄了御棍飛行，轉而用新修鍊的紫霄雲步突入後山，如同一道黑霧一般侵入紫焰山巔的紫焰樓時，竟是沒有驚動哪怕一個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