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價值十二年的小便
看著清月離去的背影，雪天晴捂著腮幫子一臉委屈：我怎麼知道你是女人？
清月不但人離開了，連剛送雪天晴道袍也一併收走了。
好在卧室里放了兩件嶄新的道袍，要不然他連外衣都沒得穿。
剛剛清月告訴雪天晴，院子里掛滿果實的果樹是赤月樹，果實則叫赤月果。
赤月果可以增補血氣，經過煉化后更是能助長修為。
不過現在雪天晴不能吃，因為未曾修鍊的身體承受不住赤月果精華之力。
雪天晴很聽話，因為他想活著回到故鄉，所以打消了嘗嘗赤月果的想法。
小院西廂房是廚房，裡面糧油米面應有盡有。
清月告訴雪天晴，想吃飯自己動手，因為方寸峰沒有伙房，也不需要伙房。
來此後水米未進，雪天晴又渴又餓，所以清月走後第一時間就衝進廚房。
雖然不太會做飯，可餵飽肚子還是能做到的，聞著米飯香氣，雪天晴不禁咽了口唾沫。
只是他不知道，看著炊煙升起，祖師臉上竟露出一絲詭異笑容。
吃完飯收拾乾淨，雪天晴準備去方便一下。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院子里竟然沒有廁所！
不但院子里沒有，外面也沒有！
無奈之下，雪天晴只能找了個角落解決！
哪知道解決完生理需要剛進家門，化身女子的菩提祖師便出現在雪天晴面前：「你是不是將污穢之物留在了山上？」
見雪天晴一頭霧水，祖師伸手指向他剛剛小便的方向。
雪天晴無奈道：「我找不到廁所，實在是沒有辦法。」
可還不等雪天晴說第二句話，菩提祖師就伸手從後面掐住他的脖子。
等雪天晴回過神來，已被帶到另一座山峰之上。
隨手將雪天晴扔在地上，立於空中的菩提祖師鐵青著臉：「罰你在此修行一紀，以為懲戒！」
說完身形一晃就不見了蹤影，只留雪天晴看著空氣自言自語道：「不就是一泡尿嘛，有這麼嚴重嗎？」
抬手摸了摸後頸，一股柔滑感覺自指尖而來：「難道祖師真是女的？要是男人幻化，不可能這麼真吧？」
就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雪天晴心中猛然一動，隨後扭頭看向左側。
此時的他身處一處長滿青草的山坡之上，就在左側不遠處的草叢裡，一隻與猴子八分相像，高約半米的生靈正探出腦袋。
雪天晴見狀先是驚訝道：「原來是悟空。」
不過很快他又連呸數聲，好像在別人嘴裡，自己就叫這個名字。
看著不知名生靈，雪天晴好奇心大起：能在方寸山生活的東西，必然不是凡品，只是不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對視良久，生靈慢慢將身子縮回草叢。
就在雪天晴以為它要離開時，小生靈卻突然彈起直撲他的面門，而前伸的雙爪明顯是對著眼睛來的。
雪天晴吃驚之下一矮身，躲過對方攻擊，隨即右拳就揮了出去。
生靈十分靈活，見拳頭打來，竟在空中一個轉身，後腿對著雪天晴的胳膊就是一下。
雪天晴見狀抬起右臂一擋，隨後便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
生靈雖小，力道卻很大，這一下不但將雪天晴抓傷，還讓他一個趔趄向後倒去。
為穩住身形，雪天晴下意識往後一撤腿，卻忘了這裡不是平地而是山坡。
等他反應過來為時已晚，一腳踩空便摔倒在地，隨後順著山坡往下滾去。
見雪天晴滾下山去，不知名生靈也嚇了一跳，非但沒有追趕，反而縱身往山上跑去。
山坡看似平緩，卻有不少石頭藏在青草之中，一路向下翻滾的雪天晴時不時大叫一聲，最終在快要到達山腳時昏了過去。
昏迷之前，雪天晴心中想的是：不會直接滾出恨天峰，摔落凡塵吧！
等雪天晴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帘的除了有些刺眼的陽光，還有個看起來十分纖細的身影。
「清月，你怎麼在這？」
「祖師吩咐我給您帶些東西過來，正好見您被食目猿抓傷，所以順便幫您處理了傷口。放心吧，只是皮外傷，因為食目猿沒有毒。」
雪天晴聞言一皺眉：「你是說這裡還有有毒的生靈？」
見清月點頭，雪天晴嘆了口氣爬起來，才發現右臂衣服已被撕開，小臂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食目猿是什麼東西，就是剛才那猴子吧？」
「食目猿，顧名思義是要吃眼睛的。不過這小東西並不厲害，以後您會發現它對你有大用。」
「名字都叫食目猿了，肯定不是良善之輩，不過對我有大用是什麼意思？」
清月並未繼續解釋，而是輕笑道：「師叔不必擔心，恨天峰修鍊一紀，也許遠超在祖師門下盤坐。」
「對了清月，既然師父讓我在此修鍊，那我住在哪裡？剛才師父扔下我就走了，也沒告訴我住處。」
清月有些吃驚地看著雪天晴：「小師叔，您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雪天晴撓撓頭：「我不知道正常，我來這裡多久你最清楚，比師父都清楚。」
清月嘆了口氣：「恨天峰既是菩提門弟子歷練之地，也是懲戒之所。在這裡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明白了嗎？」
見雪天晴張著嘴不說話，清月從身後取出一個包袱：「這裡有幾套衣服，一些乾糧還有其他物品，剩下就要靠您自己了。對了，這把劍和這柄匕首也給您留下，應該用得著。師叔記住，來了恨天峰，只有活下來才是菩提門弟子。」
雪天晴不解道：「不就是方便了一下嘛，師父至於生這麼大氣嗎？」
清月點頭道：「方寸山十二峰，主峰乃是成就金身的弟子修行之所，容不得半分污穢。」
雪天晴驚訝道：「那你們上廁所怎麼辦？」
「成就仙體后，只需引天地精氣入體，采世間仙露為食，再也不會將污穢之物停留體內，所以也就沒有凡人之需。」
雪天晴聞言大驚：不是吧！神仙連廁所都不用上！
看著眼前的清月，李劍心中突然一動：「你是說你已經成仙了，你多大了？」
「成仙前虛度多少光陰已經忘卻，只知在主峰之上修鍊已有七百餘年。」
雪天晴呆在那裡好半天才重新開口：「既然主峰容不得污穢之物，那你為何還給我準備柴米油鹽？」
清月倒也實在：「是祖師讓我準備的。」
既然主峰不能有任何污穢，菩提祖師為何把自己留在那裡，又為何又在廚房準備應用之物！
雪天晴就算再傻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眨了眨眼睛道：「清月，剛剛師父說要我在此歷練一紀，一紀是多久？」
「十二年。」
見雪天晴幾乎驚呆，清月囑咐道：「此地生靈皆是走獸，若是過夜您可以找棵高大樹木，應該無性命之憂。」
應該？什麼叫應該？！
等雪天晴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后，清月已踏雲而去。
沒錯，他眼睜睜看到清月腳下憑空出現一朵白雲，然後飛天而去。
見清月離開，雪天晴顧不得疼痛，背起包袱，拿上長劍與匕首，朝最近的大樹就跑過去。
到了樹下的雪天晴靈活得像只猴子，不一會就爬到了高處，絲毫不像有傷在身之人。
坐在最高的樹杈上，雪天晴的心才算放到肚子里。
只是打開包袱，他鼻子又差點被氣歪。
包袱里除了兩套衣服外，只有兩個饅頭、一塊鹹菜，另外還有用竹筒裝著的一筒清水！
此外，在包袱最底下還有兩塊黑乎乎的石頭。
石頭是幹什麼的，難道讓自己拿著它和野獸拚命？
看著掛在一旁的長劍和匕首，雪天晴隨手將石頭扔向遠方。
雪天晴可以確定被耍了，至於菩提祖師為何要兜這麼大圈子，他也想不通。
看著有些狼狽的雪天晴，隱住身形的清月輕聲道：「祖師，什麼都不說，您覺得師叔能熬過一紀？他連火石都扔了。」
菩提祖師微微一笑：「一切自有定數。」
如果雪天晴在此，定會毫不猶豫地啐菩提祖師一臉口水：去他媽的一切自有定數！
眼看紅日西墜，雪天晴從包袱里取出一件衣服，用匕首將其裁成布條，編成繩子，最後把自己捆在樹上。
恨天峰上走獸確實不少，天色剛暗下來，嘶吼聲便不絕於耳。
隨著夜色漸深，雪天晴終於領略到恨天峰的兇險，地面上不但有黑影徘徊，空中更是瀰漫著血腥之氣。
更有甚者，借著星光，雪天晴看到不時有黑影先後在樹下徘徊，甚至仰頭上望，明顯是發現了自己。
一紀十二年，菩提祖師不像在開玩笑，清月也不像在開玩笑。
前一刻還在引誘自己拜師，后一刻就將自己扔在此處，祖師打的什麼主意？
還有一點雪天晴更擔心：這裡一年到底有多長，怎麼感覺這裡的半天比地球長很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雪天晴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夢中，他到了爛桃山，看著漫山的桃子咧嘴傻笑，隨後就把裝饅頭的包袱撇向遠處。
只是當他伸手準備摘下離自己最近的桃子時，卻抓了個空。
不死心的雪天晴幾次嘗試不得，最終將手伸向另一個桃子，結果卻是一樣。
雪天晴心中大急，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滿天星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