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京城來客

19京城來客

第二天,急雲依然如常一般勤勤懇懇地打掃衛生,飯量一如往日的多,聽課依然不出挑不受罰,規矩一絲不苟,和平日沒有任何區別。

只有清掃的時候,她更仔細認真了,留在扶月樓的時間越來越多,悄沒聲息地觀察著李牙婆的作息,她一向很有耐心,尤其是殺人的時候,她就越鎮定,越冷靜,一擊必殺。

過了兩日,在急雲基本掌握了李牙婆的作息規律時候,京城印月樓,來人了。

正在學規矩的急雲和翠翠,以及幾個平日里就極為出挑的女孩子,被苗教習叫到了前廳里,花廳里早有二個女子在彼,一個穿元色花綢襖兒,外罩銀紅半臂,坐在一側陪坐,另外一個女子在主位與李牙婆相對而坐,約三十多歲,穿件月白綉五彩花襖兒,系一條鵝黃帶子,生得妖妖嬈嬈,頭上挽起朝天髻,鬢邊簪著幾朵蘭花,珠環金飾,湘裙底下,微露紅繡鞋。身後卻是站著個黑衣男子,細腰扎臂,雙肩抱攏,猿背蜂腰,紅臉龐上劍眉虎目,鼻直口闊,太陽穴微微有些鼓著,精神百倍,卻是佩著柄長劍,急雲飛快地掃了他一眼,那男子已有所覺,雙目如電地掃過來,急雲垂下眼皮,心知此男子太陽穴鼓起,應是內家高手,下盤一動不動十分紮實,雙臂肌肉隆起,似是保鏢護衛一類的角色,只不知這個世界的護衛武藝如何。

苗教習帶著她們幾個女娃娃上前排成一排,上前施禮后,李牙婆笑道:「這是京里及有名的柳夫人和水娘子,這次你們京里的前途,卻是要著落在她身上了,你們且一個個報上名來,讓柳夫人見識見識。」

那主位的柳夫人微微一笑,果然一一看著她們介紹后,上下看了幾眼,又上來一個個摸了手問了幾句,無非是針黹如何,家裡情況怎麼樣,家裡還有些什麼人,想要去個什麼樣的人家,看上去極是親切的樣子,倒讓幾個女孩子放鬆了下來,一一回答,只有急雲只不太說話,那柳夫人也並不在意,只摸著她的手笑吟吟地,臉上卻是看不出對哪個特別滿意的樣子,似是個個都不錯。

急雲知道,自己只剩下今天可以動手了。

一番相看后,苗教習帶著她們下去了。

花廳里,李牙婆不慌不忙地喝著茶,並不出言,柳夫人原只是笑盈盈,到底按捺不住,說道:「果然這批都是好貨色,除了你信中說的那兩個外,那個叫麗妲的也極好,看上去似乎有外族血統?」

李牙婆喝了口茶,臉上恰到好處地帶了些意外的笑容道:「好眼光,那孩子的母親是關外的女奴,父親倒是個貴族,打仗帶回來的戰利品,那女奴生了她便死了,家裡嫡妻忌諱人種不同,與嫡子嫡女在一起太過醒目,索性賣了她,一般人不仔細看看不出,你居然能看出來。」

柳夫人笑道:「我從前是見過的,眼珠子略有些藍意,發色也淡,膚色白,深眼高鼻不提了,另一條,現在她還沒長開,將來長開后,那北邊關外的人種卻是和我們不同,大秦女子,胸乳大多是圓盤狀,那海外的人種,卻都是山峰狀,形狀極好,手腳細長,很是受歡迎的。只一條,汗毛重了些,又有些體味,而且老得極快,皮膚毛孔明顯,又容易發胖,一胖便全走了形,接客不了多久,這個麗妲好就好在身上也有著大秦的血緣,因而汗毛並不如關外一般的重,骨架子也小,若是好好j□j,飲食上調理調理,倒是個尤物。」

李牙婆笑而不語,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

柳夫人終於按捺不住,笑道:「上次寶珠那丫頭,我承了您的情,這次就這阿瓦、翠翠、麗妲這三個,我一總兒給您兩千兩銀子,您看成不?」

李牙婆微微一笑,卻是看往那名男子道:「還未請教您這名護衛名姓?看著好生英雄氣勢!」

柳夫人知她顧左右而言他,是要抬高價錢,只是如今印月樓,只得一個蕭寶珠拿得出手,好在也是極為優秀,僅憑她一個,京城其他樓子都被她的光芒掩蓋了,只是頭牌一向風光只得寥寥數年,要保持如今樓子的盛名,唯有繼續採辦好的苗子,細細j□j,才跟得上,京里來來去去也就這些貨色,倒是這個李牙婆,雖然一貫要的價極高,手裡的女孩卻都是極好的,這次一次有三個這麼好的,也是仗著和她相交多年才拿了出來,否則若是賣給京城其他樓子,自己這生意也不好做了,今日少不得要大出血一番,端的只看自己的手段了,只得笑著回答道:「這位護衛卻不是我的,這位英雄姓王名廣,乃是清微教的弟子,豫侯爺的護衛,豫侯爺與我有些私交,知道我要親自來這邊採辦,你知道的,如今西北邊大旱,路上不太平,豫侯爺便借了這名護衛給我,一路也有個保障,實也是我給他誇了口,說姐姐這裡有極品,將來養成,必要送他嘗一個頭湯的,否則如何有這樣的臉面?」

李牙婆肅然站起來向王廣施禮道:「原來是清微教的弟子,卻不知是內門那一支的弟子?卻是我有失恭敬了。」

那王廣臉上原有得意之色,卻被李牙婆一問,面上有些尷尬,勉強換了個禮道:「師門內部大比,五年一次,鄙人卻是未能趕上,如今暫且還是外門記名弟子。」

李牙婆仍端容道:「原來如此,我看英雄如此氣概,定是武藝高強,想必成為內門弟子指日可待,將來若有求助之時,還望英雄襄助。」

王廣勉強笑道:「好說。」

柳夫人卻是心下有些鬱悶,原來兩方談生意壓價,最靠氣勢,她提出豫侯爺的名頭以及護衛出身清微教弟子,原是給自己壯壯聲勢,壓一壓李牙婆的氣勢,也好壓價,誰知道李牙婆一言便打下了他們的氣勢,這價格上卻是不好讓,只好又笑道:「適才談的價格如何?姐姐這次便再讓一讓妹妹了?」

李牙婆嘆道:「此次我去採辦,大不易,西北邊蝗災荒年也罷了,路上全是流民,幾次都幾乎被打搶,路上甚至遇到了瘟病流傳的村鎮,走這一遭,拼了老命才帶了這幾個女娃娃出來,走了這一遭,全身骨頭都散了,回來又病了許多日子,如今才堪堪好起來,仍是精神不濟,我只想著做完這一批,差不多夠下半生養老了便要收手不幹了,你說說,賣這樣便宜可值當?我原打算分開賣給幾家,一家兩千兩銀子,三個孩子六千兩銀子就夠了,還得分給下邊的教習,打點官府呢,畢竟賣給你們,老身身上是擔著干係的,你也看到了,那樣的貨色,隨便調養調養,將來怕不是三棵搖錢樹?妹妹若是體諒姐姐,便再添些吧,別的不說,若是不顧及我們的情分,這三個女娃娃,我隨便藏起來一個兩個,賣給京城其他家,你又如何?」

柳夫人勉強笑了笑,心裡也知道此次是被李牙婆吃定了,只好肉痛道:「那便再添五百兩可使得?姐姐也要體諒我,這幾個女娃娃只是如今看著還好,卻不知堪不堪調-教,若是不聽使喚,還得想辦法哩,更別提幾年後成材與否還是未知了,萬一不成或者長殘了,那這價錢真是砸在手裡了,這樣貴的價錢,在別家,都能買二、三十個容貌上好的女孩子了。」

李牙婆微微一笑道:「三千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若是嫌貴去別家挑好了,這樣的資質,我是不愁賣的,這樣的人我是一直藏著,先給妹妹看的了,若是你不要,明兒我廣發帖子,保證一天就能賣掉,看在妹妹份上,大不了今晚我送兩個小女娃娃給這位王護衛嘗一嘗,開開葷,你看如何?」

王護衛臉上一僵,開口道:「師門有戒律,多謝了,不必了。」

柳夫人輕嘆道:「好吧,只是姐姐下一次若是再遇上好孩子,千萬再要留給我。」

李牙婆臉上笑容綻放:「我倒是不介意的,只是好的孩子可遇不可求,這還是虧了遇上旱災蝗災,不然哪裡能買到?既然已是談定了,其他孩子還要看看么?」

柳夫人笑道:「多謝了,看了這三個,其他那幾個哪裡還看得上,還要趕回京里呢,千里迢迢的,帶多了也不方便,就這三個娃娃一車子回去,王護衛武藝高強,定是能護著我們全須全尾的回去的。」

李牙婆也笑道:「難得過來一次,也先住上幾天,讓我儘儘地主之誼,我已備下了些土產招待你們。」

柳夫人笑道:「且叨擾一日,明兒就走了,京里還有許多事情,不敢在這兒耽擱太久,再則王護衛也還有職責在身呢,哪裡敢耽誤他的時間。」

李牙婆微微一笑,也不挽留,知道她這次大放血,自然要讓這三個女孩子妥妥噹噹的進了京才算穩當,請得動清微教的外門弟子來做護衛,可見這次的重視和小心,自己做成了一單生意,心情也是極好,自然吩咐設宴款待,後院樓里清出幾間客房來讓她們住,王護衛因是護衛,也住在後院靠外的客房內,以便守衛,到底是門戶人家出身的,也並不忌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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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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