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與其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內耗別人
江寧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就是前世的委屈,在看到穆祁宴的那一刻,怎麼都控制不住。
她抿著粉色的唇瓣,大顆大顆的淚珠往下砸,看起來好不可憐。
穆祁宴從來沒有哄過女孩子,江寧在他面前這麼一哭,他瞬間不知所措,只能輕嘆一聲,抬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心中的委屈與鬱結終於跟著眼淚一起排出了胸腔。
江寧這才覺得不好意思,滿臉羞紅道:「穆先生,對不起,剛才實在抱歉。」
穆祁宴見她止住了哭聲,不動神色的往後退了一步,很紳士的讓兩個人保持在安全距離之內。
他雖然不明白女孩為什麼在他面前哭的這麼傷心,卻還是溫聲道:「沒事。」
江寧抬手擦掉臉上最後的淚痕,將手中的禮盒遞到穆祁宴的面前,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難道要說,這是他上一世替自己報仇的謝禮?
最後在穆祁宴的注視下,江寧只能硬著頭皮說:「謝謝你。」
穆祁宴的臉色卻變了變,原本臉上那若有若無的笑瞬間消失,又變成了那個不苟言笑,矜貴冷漠的宴爺。
他的眸色沉了沉,嗓音微黯:「謝我什麼?謝我的成人之美?」
江寧一愣。
穆祁宴卻已經轉身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下,拿起筆低頭批複文件。
他語氣很冷:「江小姐放心,穆某一向說話算話,既然已經答應你不會登門求娶,就不會出爾反爾。」
江寧張了張嘴,他好像誤會了。
可是解釋的話到底沒有說出口,她垂下眸子,將手中的禮盒放到穆祁宴的辦公桌上,說道:「那就不打擾穆先生了,我先告辭。」
說完,她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她握著門把手的手一頓,回頭繼續跟穆祁宴說,「穆先生,我知道我人微言輕,但如果穆先生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儘管吩咐,我一定竭盡所能。」
穆祁宴抬頭,眸光幽深的看著她。
江寧微微頷首,邁步離開。
江寧一走,穆祁宴的目光就鎖在了辦公桌上那個巴掌大的禮盒上。
天藍色的禮盒,用金色的彩帶打成一個漂亮又精緻的蝴蝶結。
穆祁宴伸手拿過禮盒,打開。
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枚袖扣。
是他平時常用的牌子,顏色也是他最喜歡的天湖藍色。
穆祁宴眸色微深,在明面上,他與江寧只見過一面,而且那日又是江寧求到他面前,神色慌張的求他不要棒打鴛鴦。
那樣的情形,江寧怎麼可能會注意得到他喜歡的袖扣顏色跟牌子?
想到這裡,穆祁宴抬手,食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嘴唇。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穆祁宴接通電話,裡面傳來岳岐風弔兒郎當的聲音:「宴哥,江小姐把禮物送給你了吧?」
穆祁宴:「你很閑?」
江寧送他禮物,他都要親自打電話來問一下。
岳岐風笑著說:「宴哥,你知道女孩子送男方袖扣的含義嗎?」
穆祁宴:「·····」
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岳岐風的笑聲中帶著幾分得意,他說:「我就知道宴哥你在男女之事上,就是一張白紙,一定不懂這些,袖扣象徵著定情信物,女人送給男方袖扣代表著想要雙方的愛情至死不渝。
不過這我就有點看不懂那位江小姐了,她不是都當著你的面拒絕你了嗎?怎麼又送你這種表達愛意的禮物呢?」
想要至死不渝的愛情?
穆祁宴是眸光沉了沉,垂眸看著手邊的袖扣,眸光流轉,卻讓人無法看清楚裡面的情緒。
片刻后,他嗓音低沉的回復了岳岐風一句:「你果然很閑。」
所以才會跑過來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說完這句,穆祁宴直接掛斷了電話,繼續工作。
可是再看面前的文件,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穆祁宴放下手中的筆,點開電腦桌面上的搜索引擎,修長又骨節分明的大手在引擎里輸入里一行字。
「女方送給男方袖扣代表著什麼?」
穆祁宴按下回車鍵,屏幕中立刻出現了上千條答案。
幾乎每一條答案,都與岳岐風說的相差無幾。
穆祁宴垂下眸子,鴉黑一般的睫毛如一把小刷子,掩住了他眸中的情緒。
他似乎有些不懂了。
另外一邊,江寧從穆氏的華興集團出來,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時候,她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她回來了。
回來了,該報的仇狠狠的報,該撕的人,她要將他們撕的片甲不留。
江寧勾了勾唇角,直接打車回了江家別墅。
說來也是諷刺,江家的晟輝集團,市值幾十個億。
江齊月一個月的零花錢就是幾十上百萬,名下的豪車更是不止一輛。
可江寧作為跟江志文一起創業的正妻生下的江家大小姐,卻連一輛代步的車都沒有。
她還記得,繼母剛領著江齊月進門的時候,她害怕被父親拋棄,每一天都乖乖的,活的小心翼翼。
可繼母姚邵美依舊不會放過她。
她用假孕誣陷江寧害她流傳,說江寧害死了她肚子里的男孩。
江寧永遠都忘不掉江志文聽到姚邵美說她懷的男孩,被江寧推倒小產的時候,江志文看她的眼神。
那是一種厭惡恨到了極致,想親手殺死她的眼神。
他也確實動手了。
當沾了鹽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抽在江寧的身上的時候,江寧才八歲。
要不是趙姥姥用身體護著她,江寧早就被活活抽死了。
姚邵美見江寧沒死,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有段時間,江志文的身體跟公司的訂單連續出問題,剛好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道士,那人說江寧克父克母克全家,只要有她在江家所有人跟公司都沒有好事。
就因為一個道士的一句話,江寧被江志文送到了鄉下一個遠方親戚家。
那戶人家,根本不把江寧當人看。
後來才知道,那個所謂的道長,其實是姚邵美安排的,甚至是鄉下的遠方親戚,都是姚邵美指使的。
上一世,江寧為了自己所為的骨氣,不肯回江家,不認江志文這個父親,不屑於跟那些爛人爭。
重活一世,她才明白,她不爭不搶,反而更讓繼母跟江齊月把她往死了欺壓磋磨,搶她的錢,搶她的男人,殺她這個人。
所以,與其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內耗別人。
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別好過。
江寧回到江家的時候,江志文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在吃晚餐。
傭人過來通報:「江總,夫人,大小姐回來了。」
繼母姚邵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笑著從餐椅上站起來,走到江寧的面前,做足了賢妻良母的樣子,關切的問道:「寧寧來了?還沒吃飯吧?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廚房準備你喜歡吃的菜?」
這是在明裡暗裡告訴她,她江寧不是這個家的人。
如果換做以前,江寧早就拔腿就走,不聽她的陰陽怪氣。
可現在,江寧不會再如她的願了。
江寧脫掉身上淡紫色的風衣,遞給一旁的傭人,自己坐到了餐桌前,笑的落落大方:「你這陰陽怪氣的,說給誰聽呢?回自己的家,還需要提前說一聲嗎?爸,您說是吧?」
江志文「啪」的一聲將筷子甩在桌子上,罵道:「沒用的東西,倒貼都留不住個男人,你還有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