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貪心
這男人現在是在吃醋嗎?
阮箏瞬間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有心思思考這個問題。阮箏憤憤瞪他一眼,卻被徐天頌一把吻住了唇:「你要記得,這世上差點為你死了的男人不止一個。你要報恩是報不完的,所以你只能忠於自己的內心,和那個你真心喜歡的在一起。知道嗎?」
阮箏靠在徐天頌的懷裡細細想了想,覺得他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但現在她更關心的是手術室里顧知桐的生死問題。手術時間很漫長也很難熬,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她的情緒一起上下起伏,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她覺得自己欠顧知桐的這輩子是還不清了,只能下輩子找機會再還了。
手術一直持續了七八個小時,當手術室前的紅燈終於滅的了時候,阮箏的心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嗓子眼。負責主刀的醫生很快就出來了,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看得人精神一振。阮箏趕緊衝過去問情況,當得到了正面的回答時,她鼻子一酸差點又掉下淚來。
顧知桐還算命大,子彈當時從背部打入,直接穿過身體掉在了外面,所以雖然他的身體上有兩個洞放血,但這樣一來子彈沒有停留在體內高速旋轉,也就沒有大面積的傷到內臟器官。除了肝臟脾臟損傷了一些外,其他地方都不嚴重。
他的情況之所以危險還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所以醫院緊急為他大量輸血,又及時開腹處理了內出血的情況,當他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臉色蒼白到像一張白紙,氣息也極其微弱。但醫生說了,他已經脫離危險了,接下來只要注意一些不要大面積感染就可以了。
阮箏簡直高興到有尖叫的衝動,但她發現自己真的叫不出來了。她實在太累了,神經高度緊繃了這麼長時間,現在一鬆懈下來,整個人就有些扛不住了。
徐天頌要帶她回家休息,但阮箏堅持要留在醫院等顧知桐醒過來。徐天頌拗不過她,只能在顧知桐的病房隔壁給她開了間房休息。阮箏的身體一沾上床就昏昏欲睡,眼皮子重得怎麼也睜不開。想到危險都過去了她也放下了心,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在阮箏睡覺的這段時間裡,徐天頌一直沒閑著。他很快就查出了那個叫宋寧秋的女人的背景,同時又把那個史文生也一併調查了一遍。接二連三發生這種事情,徐天頌突然覺得很有必要花大力氣好好整治一下青膺內部的人事及規章制度了。再這麼下去,曾經無堅不摧堅固強悍的青膺集團,也要從內部開始被蛀空了嗎?
果然是安逸日子過久了吧,現在的這批人已經不是從前的那些人了。危機意識一旦變小,人就很容易產生惰性。像阮箏這次的情況就是個很明顯的例子,上至他本人,下到每一個保鏢,在經歷了一個月的緊繃之後,防禦系統全都出現了鬆動。否則哪裡會容得了宋寧秋這個的小蝦米惹出這麼大的事情來。
阮箏這一覺睡了大概五六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亮了。徐天頌就這麼和衣睡在她身邊,長長的睫毛隨著輕微的呼吸微微顫動著,屋內昏黃的燈光照得他的臉部線條分外柔和,看得人垂涎三尺。阮箏心念一動,就忍不住探頭過去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只這一下徐天頌立馬就醒了。他伸手摸摸阮箏一頭的亂髮:「怎麼,不睡了?」
「嗯,睡飽了。我想去看看顧知桐。」
「等一下再去。昨天晚上他家裡來人了,這會兒應該還沒走。你突然出現他們可能會不高興,畢竟你是害他們寶貝兒子受傷的罪魁禍首。」
儘管有些難受,阮箏還是承認徐天頌說得對。於是她轉而關心起另一個人來:「宋寧秋怎麼樣了?就是那個想要殺我的女人,她是小侯從前的未婚妻。」
「救活了,不過情況不是太好,還得再觀察觀察。這女人倒挺痴情,為了一個不怎麼樣的男人,居然敢出手殺人,膽量倒不小。」
「你不明白對女人來說,一個深愛的男人意味著什麼。我想小侯的死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但她怎麼會跟史文生在一起,難道她是故意接近他的?就為了向我報仇?」
「應該不是。」徐天頌翻了半個身,平躺著望向天花板。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我調查過這兩人的背景,他們應該是偶爾認識的。是文生追求得她,一開始宋寧秋並不願意答應,畢竟侯文彬才死沒多久。但後來她突然就答應了,我想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知道了史文生目前在保護的人就是你。而你就是侯文彬曾經下手的對象,她一下子就產生了豐富的聯想,將你當作了假想敵。這次我真得好好謝謝顧知桐,要不是有他,這會兒你大概真的小命不保了。」
聽徐天頌這麼說,阮箏也是心有餘悸。所以說人最難防的還是身邊最親近的人。如果這次宋寧秋不是正好撞見史文生,陰差陽錯和他談戀愛的話,她根本不可能近得了自己的身,也不可能拿到槍這種危險武器,更不可能傷得了顧知桐這樣身手比一般人高的警察。
不過有一件事情阮箏一直想不通,所以見到顧知桐后她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宋寧秋怎麼會中槍的?誰開的槍?」
顧知桐麻藥勁兒過了傷口有點疼,只能勉強扯出個笑容,故作高大上道:「當然是我了。不要懷疑我的槍法,我在警隊訓練的時候,射擊課一向是名列前茅。」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你怎麼會有槍?你明明同我說過你們下班后不允許配槍的。」
「因為我不是下班後來的,我是上班途中趕過來的。」
阮箏正坐在床邊給他倒水,聽到這話后一愣:「你是從警局出來的?」
「是。那天給你送完東西后我就上班去了。當時在你家門口我見過那個姓宋的女人一面,那時候就覺得她有點面熟,可是沒想起來她是誰。後來我回了警局,做事情的當口才想起來她是侯文彬的未婚妻。本來這也沒什麼,但事情實在太巧合了,她才死未婚夫沒多久,就已經歡天喜地跟另一個男人好成那樣了,還主動送東西給你吃。當時你們離得那麼近,就一堵牆的距離,我實在有些擔心,所以就回來看看。果然讓我抓著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阮箏聽他說得風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怎麼就知道她是侯文彬的未婚妻?你們調查過她?不對啊,小侯是在香港死的,按理說不應該你們接手才是。」
「這案子確實不歸我們管。但因為他的被害手法和之前在我市發生的三直謀殺案高度相似,兩地警方認為應該屬同一人做案。所以香港那邊問我們要了前面三起案子的資料,同時也把侯文彬案的資料傳了一份給我們。這裡面有一份對宋寧秋做的筆錄,還附了一張她的照片。我當時在警局想起她的時候特意查看了那份檔案,確實是她沒有錯。」
「所以你拿著槍就衝出了警局?」
「是啊,一時頭腦發熱。想到你可能有危險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阮箏……」
「對不起。」阮箏掐准了時機,在顧知桐即將表白出口前及時表達了自己的歉意,「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想你也知道我的答案。很對不起,雖然你救過我一命,但我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從前我一直沒有正式地和你提過這個事情,因為一直以來你也沒有正式跟我談過這個。但現在我必須得說了,希望你能明白。」
顧知桐默默地閉上了眼睛。看著他起伏的胸膛阮箏知道他正在深呼吸。或許他想藉此來平靜一下自己的情緒。病房裡安靜無比,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沉默良久后,顧知桐才重新睜開眼睛。他整個人雖然虛弱無力,但那雙眼睛卻格外富有神采。他啞著嗓子問阮箏:「你真的那麼喜歡徐天頌嗎?」
「是。」阮箏毫不猶豫地點頭,「我確實很愛他。」
「可他以前是青膺的老大,他殺過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他的過往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他在普通人眼裡,特別是在警察眼裡不是個好人,或許他真是個壞蛋。但我就是喜歡他,這種感情沒辦法控制,你明白嗎?」
「我明白,但我和你一樣,也控制不了自己。阮箏你也明白嗎?就像你愛徐天頌那樣無法自拔,我也早就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你。我深深地陷進去了,再也拔不出來了。」
這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三角戀的問題上來了。a喜歡b,但c喜歡a。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還只是這樣,至少a和b是互相喜歡的,但c對a似乎也很執著,輕易忘不掉的樣子。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c徹底忘掉這份感情呢?
阮箏忍不住問:「顧知桐,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年輕、漂亮、風趣幽默,心地善良天真可愛。純潔又美好,是天使的化身。」顧知桐一下子說出了一大堆。但他很快又笑了起來,「世間不乏形容女人美好的辭彙,但其實對我來說,我就是喜歡你而已,喜歡你的全部,百分之一百。」
他正說得動情,病房門卻被人從外面粗魯地推了開來,直接撞到了牆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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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桐,原來你沒死。」
阮箏循聲望去,見病房門口站著一個年輕女人,看樣子比自己還要小几歲,應該說那只是一個少女。
少女目測年紀不到二十,長得眉目分明,氣質還算清純,也不像時下的年輕人喜歡把自己反搞得與眾不同。她穿一身簡單時尚的運動衫褲,一隻馬尾扎在腦後,光光的什麼也沒戴。她臉上化著淡妝,笑起來很明艷,一股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那個樣子,阮箏突然覺得,自己真的老了。可能也差不了幾歲吧,但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青春感,她就是沒有。或許她從來也不曾有過吧。
少女不太客氣地走進病房,沖阮箏抬手「hi」了一聲后,就走到顧知桐床邊,抬手就往他胸口砸了一拳:「你小子沒死啊,害我搭飛機跑回來,真是浪費感情。」
阮箏看得目瞪口呆。她那一拳砸下去的時候她很想上去攔住她,可出手太遲了,她的手只伸到一半就聽到顧知桐痛苦地鬼吼鬼叫:「梁雨琪,你下手輕點兒!」
看得出來顧知桐是真疼。宋寧秋那一子彈打得他前後開了兩個洞,無論這姓梁的妹子往哪兒打,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但她似乎並不在意,又抬頭去看點滴瓶,甚至還伸手晃了晃那瓶子:「哦,真中槍了,我還以為在演戲呢。就說你演技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剛剛那一聲叫真是驚心動魄。」
顧知桐氣得面色發白:「我他媽演戲給誰看!有那個必要嗎?」
「我還以為我去了新加坡后你想我了,故意演這麼一出苦情戲想把我招回來。合著是我想多了。」
「自做多情!」顧知桐疼得冷汗直冒,咬牙沖阮箏道,「阮箏,麻煩你把這個女人給我叉出去。她要不出去就叫保安來,快點兒!」
雖然顧知桐確實疼得厲害,看起來十分可憐的樣子。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兩人的對話模式,阮箏心裡直想笑。就像在看一部青春搞笑愛情電影,男女主人公都是小孩子心性,互相打打鬧鬧吵吵叫叫,最後互生情愫看對了眼,然後就可以天雷勾動地火了。
那一剎那阮箏突然覺得,顧知桐其實還是個小孩子。雖然他工作一段時間了,雖然他平時在自己面前總裝得一副老成的樣子,但一看他跟梁雨琪逗嘴的樣子,阮箏就深刻地認識到,他才是個二十齣頭的毛頭小子。
難怪她一直以來都對顧知桐提不起男女之情,這麼稚嫩的孩子她哪裡下得了手,還是徐天頌那根老黃瓜刷了綠漆之後看起來更可口一點。
這麼想著阮箏就很想起身離開,把空間徹底留給他們小兩口。但顧知桐聲音凄厲地叫住了她:「阮箏,我求你,看在大家朋友一場的份上。把……把她帶走。啊……」
顧知桐最後的叫聲淹沒在了枕頭裡,變得虛無飄渺起來。阮箏有點猶豫要不要去拉梁雨琪,對方倒是很主動,扔下枕頭就往門口走去。走到一半時她又回過頭來看阮箏:「大姐,你不一起嗎?」
居然叫她「大姐」!阮箏突然很想吐血,但又不好意思跟小姑娘計較,只能忍著內傷和她一道兒出了門。走出去后正好撞見徐天頌,他老人家正靠在牆上,雙手交叉在胸前閉目養神著呢。
阮箏知道他在等自己,或許還有點放心,怕她一時心軟對顧知桐亂許諾什麼的。於是她主動上前,剛想伸手拍拍他,對方已經睜開了眼睛,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都說完了?」
「嗯。」其實也沒說什麼,這個梁雨琪的突然出現打破了一切僵局,也令談話嘎然而止。
這姑娘也不認生,見徐天頌摟著阮箏就主動上來打招呼:「你好大哥,請問你是大姐的男朋友嗎?」
徐天頌看一眼阮箏,意味深長地笑了。然後他點頭道:「我是。」
「太好了。」
「好什麼?」阮箏失笑,「你別告訴我你喜歡顧知桐。」
「是啊,我是喜歡他啊。可我看他好像挺喜歡你的樣子,你都那樣拒絕他了,他居然還不死心,真是牛一樣的脾氣。大姐,你年紀比他大吧,他到底是哪裡想不開啊。放著我這樣的二八年華不要,居然喜歡上一個老女人。他從小又不缺乏母愛。」
這姑娘說話是想把人活活氣死嗎?阮箏面色一下子很不好看,反唇相譏道:「是啊,他大概真的眼神不大好。沒辦法,男人都這樣,差不多年紀的女人擺在他們面前,他們通常只有一個選擇標準。」
「什麼?」
「挑漂亮的。」
「哈哈哈……」一直在旁聽的徐天頌終於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拍拍阮箏的肩勸道,「行了,跟這種胸還沒發育起來的小姑娘計較什麼。顧知桐還是比較識貨的,知道柴火抱起來不舒服。男人嘛,也就那麼點愛好。」
他一邊說一邊摟著阮箏往前走,趁梁雨琪小朋友還在那裡生悶氣時溜之大吉。兩個人走出去幾百米遠后,同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阮箏搖頭笑道:「你可真夠損的,這下那小姑娘非大受打擊不可了。人家不就叫你一聲大哥嘛,你也真記仇。」
「是啊,她還比你有眼力勁兒,至少知道我跟她是同輩。不像某人當年……說起來她跟你當年還挺像,仗著年輕口無遮攔,這下可好,都遭報應了吧。」
這個報應讓阮箏有點小小的不爽。接下來的幾天里,她又去醫院看望了顧知桐幾次,每次都能撞見梁雨琪。小姑娘在她這裡碰了回釘子后,莫名其妙就對她熱情了起來,姐姐長姐姐短地叫著,還老圍在她邊上獻殷勤,弄得阮箏有脾氣也沒處兒發去。
這期間阮箏還見過一次顧知桐的父母,聽說他們都是知識分子,一看就是非常和善本分的人,說話做事兒都透著氣質,叫人越看越覺得舒服。阮箏覺得顧知桐的性格完全是受父母的影響,所以才這麼討人喜歡。
只是她總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透著點不一樣的神情,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和顧知桐的父母說話時阮箏沒來由地就緊張,生怕他們會把她跟顧知桐的關係想歪掉。
除了去看顧知桐外,阮箏去醫院的時候也順便去看過宋寧秋一次。這女人也算命大,子彈卡在兩根肋骨當中,沒有穿胸而過,也沒有對臟器造成太大的傷害。不過她和顧知桐一樣,都因為大出血而需要住院治療了很長一段時間。
阮箏去看她的時候她躺在那裡,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朵手扎的絹花,沒有一絲生氣。見到阮箏推門進去,她死灰般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阮箏本為她是在笑話她,沒想到她卻在笑她自己:「真是愚蠢啊,早知道就不該同你說太多,直接一槍打死你多好。這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機會,以後再不會有了。阿彬的仇我永遠也報不了了。」
說到這裡她閉上眼睛,兩邊的眼角都流下一滴淚來。阮箏走到她床前靜靜地站著,不贊同地勸道:「其實還是有機會的,只要找到殺死小侯的兇手,他的仇就可以報。」
「能找到嗎?」宋寧秋笑得有些勉強,「都過了這麼久了,要破早就破了。我知道警方對於兇殺案一向很認真,如果有線索大概也早就查到了。到現在都沒消息,就意味著希望渺茫了。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讓他去辭西。如果他不去那個公司,就不會被派到那個島上,也就不會被人利用來綁架你。後來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說不定現在我們都結婚了。是我太貪心了,他當初說要買那套八十平米的房子,我嫌太小在朋友中間沒面子,非要買一百二的。結果首付湊不夠,他才跳槽去的辭西,想要借著外派的一年時間多攢點錢。現在,什麼都沒了。他人都不在了,我買再大的房子又有什麼用?」
宋寧秋說的是時下很現實的一個問題。男女交往談婚論嫁,房子是重中之中。像阮箏這樣的人根本體會不到一套房子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因為她交往的對象太過有錢,家裡房子大得可以開運動會。而且他名下的房產也遠遠不止那一套,或許連他自己都數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套房子。
所以那一天晚上,當徐天頌聽說了宋寧秋說的那番話后,就開始糾結一個問題:「阮箏,你想要一套什麼樣的婚房?中式的還是西式的,或者地中海式的?也許幾種風格結合也不錯。」
阮箏拿起手中正在看的雜誌,敲在他腦門上:「你想太多了,我並沒打算嫁給你。」
徐天頌卻完全不放在心上。這種對話他們一天要說好幾回,他已經完全免疫了。兩個人正在打鬧間,一個電話打到了房裡。徐天頌接起來一聽是管家的,對方用恭敬的聲音道:「老爺,樓下來了幾位警察同志,說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找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