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一定要活下去
第797章一定要活下去
第797章一定要活下去
詭異物質雖然讓神帝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污染了他的神智,成為元初的走狗,卻也讓他擁有了必死不滅的資本。
彼岸之下,除了殺力至高真正執掌劍道本源的陳知命外,沒有人能抹去不死本源。
這就是神帝的自信。
他自信已於人間無敵!
所以當他看到陰神殿里忽然泛起一縷縷慘白火焰時,他並未在意。
他越過那塊輪迴碑,越過苦海,踏入陰神殿。
閑庭信步、如入無人之境。
「咚——」
「咚、咚——」
陳知安輕叩案桌,響起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音。
初始很緩,漸漸變得急促,就像敲在神帝的心臟上!
「這種手段也想阻本帝,不知所謂!」
神帝猙獰一笑,猛地將利爪插入胸膛,硬生生將心臟捏碎,霎時間狂風大作,陳知安的節奏被打亂,一口鮮血吐出,臉色慘白到了極點。
「螻蟻終究是螻蟻,哪怕陳知白給你鋪就一條通天路,為你插上雙翅,也改變不了你是只螻蟻的事實,這方天地,以後歸本帝了!」
神帝籠罩在灰霧之中拾階而上,每走一步灰霧便濃郁一分,彷彿他才是這座大殿的主人。
當他立身神座時。
整個大殿已被灰霧佔滿。
「跪下!」
他手掌緩緩張開,灰霧中響起滲人聲音,彷彿無數冤魂在嘶吼,一張張猙獰人臉撕開灰霧向坐在神座上的陳知安撲去,只瞬息之間就將陳知安淹沒!
陳知安臉色蒼白,雙眸低垂坐在神座上,彷彿已經被詭異入侵,變成了一個傀儡。
「呵,這就是大荒最後的希望?」
神帝冷笑一聲,手掌緩緩落在陳知安頭頂,彷彿他手掌下壓著的不過只是一頭微不足道的螻蟻。
然而下一刻。
他臉上的冷笑忽然凝固。
只見原本低垂著腦袋的陳知安緩緩抬頭,雙眸之中混沌一片。
那闖入陳知安體內的灰色霧氣彷彿遇到了什麼恐怖事物,發出尖銳哀鳴,瘋狂向陰神殿外逃去。
「啟,有些路,一旦走過是不能回頭的......」
陳知安隨手打了個響指,陰神殿轟然關閉,擋住了來時的路。
與此同時。
陰神殿內飄忽不定的慘白火焰猛烈燃燒起來。
瞬息之間化成一片火海。
那灰色霧氣觸碰到火海,彷彿變成了最完美的助燃物,開始猛烈燃燒,尖銳的哀鳴聲響徹不止。
「你...你為什麼?」
神帝臉色變得慘白,看著端坐在神座之上的陳知安,滿臉的駭然。
他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連大帝都無法磨滅的詭異物質,在這些慘白火焰下竟變得如此卑微。
「你如果去過彼岸,就不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陳知安緩緩起身,指尖泛起一縷慘白火焰,在神帝眉心輕輕一點。
下一瞬。
神帝身上燃起熊熊火焰。
他滿臉驚恐,想要將這火焰撲滅,可讓他感到絕望的是這火焰彷彿無休無止,竟無法撲滅。
「陳知安,這到底是什麼!」
神帝哀嚎不止,只瞬息之間而已,他的五臟六腑和血肉就被火焰燒成灰燼,甚至陰魂,乃至本源道種都開始燃燒!
「你問這是什麼。」
「這,就是你苦苦追求的彼岸。」
陳知安平靜看著神帝,任由他在火焰中掙扎,緩緩道:「越過大道盡頭,踏足彼岸,你會看到一片廢墟,那廢墟是彼岸燃燒后餘燼,這些火焰如幽靈在餘燼中遊走,而你引以為傲的不死物質,就是墟火的燃料。
我從彼岸撿起這些火焰,將它們煉為這方天地的本源,這就是我消失這些年的真相。
你若不踏足這座陰神殿。
你就是屹立大道盡頭的大帝,是我無法戰勝的敵人。
可惜你踏入了這座陰神殿。
那你,就是抬頭看天的一粒蜉蝣......」
」你...你曾踏足了彼岸!「
神帝聲音中充滿了駭然,眼眶中的灰色漸漸變成慘白,道心徹底破碎,在火焰中凄慘喊道:「陳留王,我先天而生,我執掌神道、執掌不死物質,我於人間無敵,我可以為你而戰,做你最忠誠的狗......」
「太遲了。」
「我說過,有些路一旦走上就無法回頭。」
陳知安神色冷漠,面無表情看著神帝在火焰中漸漸變得扭曲。
直到神帝徹底被燒成虛無。
陳知安才跌坐在神座之上,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變得格外蒼白,神情中多了一絲后怕!
當初青衫在禁墟為他撿了很多墟火,一股腦全都送入了他的小天地。
差一點將他撐死。
導致陳知安沉睡四十年之久!
直到他在沉睡中踏入帝境,經歷了帝劫,這才重新走出了自己的天地。
可哪怕如此。
他也並沒有真正執掌這麼多大道,那些墟火只是選擇在這方天地收容,不再傷害他。
這種情況,有點兒類似於當初陳知命將朱輕侯開天劍意強行拘入氣海。
只是陳知安強行拘的是大道三千本源之火。
危險程度比起陳知命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當神帝踏入陰神殿時,陳知安其實沒有半點兒底氣,直到神帝將手掌落在他頭頂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執掌了什麼。
不過陳知安現在也並不好受。
他重返世間以來,先殺佛祖,后斬赤帝,早已受了道傷。
再加上這次鋪開天地,將諸帝廝殺困在這方天地,幾乎動搖了他的道基。
好在他們死後道則遺落,陳知安才沒有跌境!
「老闆,你還能再戰么?」
李清兒從陰神殿外走了進來。
她如今只有準帝境,根本沒有資格參與諸帝之間的戰鬥。
所以先前陳知安將她隔在苦海中。
此時見陳知安臉色蒼白,披頭散髮,眼底隱隱有些擔憂!
陳知安目光穿過虛空,落在烏水畔的通幽殺陣上,沉默片刻后,他緩緩起身:「替我更衣吧!」
李清兒聞言熟練地從須彌戒取出一件青衫,小心翼翼地為陳知安換上。
陳知安胸腹間有幾道凄厲傷口,之前被帝袍遮掩,看不清晰,此時褪去帝袍,便徹底顯露出來。
這是道傷。
雖然在癒合之中,但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
「老闆...」
李清兒白皙手指拂過那縱橫交錯的傷口,眼眶漸漸紅了。
她記得老闆最怕疼。
往日在青樓被刀魚咬一口都要吵吵嚷嚷著抽干月牙湖報仇雪恨。
如今受了這麼重的傷。
卻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將青衫的褶皺撫平,李清兒小心翼翼挽起陳知安的長發,又取出木簪別好,這才退到一旁。
怔怔這個面容依舊如少年眼底卻已經爬滿滄桑的老闆。
彷彿要將他徹底印在心裡。
「老闆,如果真到了那日......你一定要活下去!」
陳知安微微一怔,抱住李清兒。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