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激戰
幽暗的虛空，成百上千顆星辰微微閃爍。
身後無數的重瞳者衝破了淡薄的白霧，密密麻麻追來。
王魃神色凝重，目光緊緊盯著前方。
遠處，一顆星辰旁，面容俊美近妖的六指神魔眼中難掩驚愕之色。
但僅僅是一瞬間，這抹驚愕便化作了喜悅！
沒有任何的預兆，巨大的身軀便驀然極速朝著小倉界撲來！
前有六指神魔，後有重瞳者！
王魃心頭凝重到了極點！
他沒有任何猶豫，在這電光石火間，迅速做出了決定：
「大毛，你繼續攔著他們，師姐……」
余無恨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空洞的眼眸望著他。
「咱們一起對付這頭先天神魔。」
王魃語速飛快。
余無恨聞言，沒有半點遲疑，乾脆收手，轉過身。
空洞的眼眸盯著六指神魔。
此刻的六指神魔，四隻眼睛，或是驚喜，或是期待，或是暗含戒備，或是陰冷詭譎。
王魃沒有半點遲疑，眼中驀然閃過一抹殷紅之色！
正極速朝著小倉界撲來的六指神魔冷笑一聲。
周身勁力滾盪！
眼中竟無半點異樣。
轟隆隆的聲音穿過虛空傳來，帶著一絲譏誚：
「上次是配合你，這次還想成功么？」
王魃眉心一痛！
心中不由一沉。
毫不猶豫，腦後飛出了一塊玉碟碎片。
隨即一道身影驀然從界膜之上飛出！
一身月白長袍，面白無須，神色淡漠。
掃了王魃和余無恨一眼，隨後看向了正在極速靠近的六指神魔，微微皺眉：
「又是它？」
「荀師叔祖小心！」
王魃低聲道。
荀服君微微點頭，身後七色流轉，抬指朝著六指神魔點去！
遠處的六指神魔看到這一幕，卻是毫無停滯地飛來。
絲毫沒有將荀服君放在眼裡。
荀服君神色毫無變化，只是冷哼了一聲。
點向六指神魔的手指，忽地一變，竟猛然朝著自己的眉心處叩去！
下一刻，荀服君氣息與身軀俱都迅速消失，而與此同時，已經靠近的六指神魔那張俊美的面容表面，竟驀然浮現出了荀服君的面容虛影！
六指神魔四目驚怒！
它完全沒有料到，這麼短的時間不見，這個擅長玩弄情緒的修士竟提升得這麼快！
驚怒之下，混身勁力迸發。
荀服君的面容虛影瞬間變得閃爍起來，艱難道：
「快——」
而早已準備好的余無恨卻已經在這瞬息間顯化出了元神。
頭頂之上，驀然浮現出一座宏大無比的灰色元磁軌域，隨後迎面飛出，環繞六指神魔，無數灰色神光激射而出！
到了高深境界，鬥法的諸多手段大多已經刪繁就簡，看似尋常，卻最為有效。
是以當無數的灰色神光射入六指神魔的體內，頓時有無數的血肉迸裂出來！
「喝——」
六指神魔吃痛地大喝一聲，被弱小者冒犯所帶來的極度憤怒，卻又在瞬間化作了一股無窮的火焰，迅速將它包裹！
只是它渾不在意！
暴怒的聲音中，荀服君的面容虛影瞬間崩散！
王魃的身旁，一道虛弱無比的月白身影一點點浮現、艱難拼湊出完整模樣，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六指神魔，低聲道：
「它幾乎沒有弱點，小心些！」
說罷，荀服君的身影便如流水一般無聲融入了下方的界膜中。
王魃心中凝重。
他如何不知道這頭先天神魔的恐怖，可是面對這樣的存在，即便想要逃走，也沒有半點可能，唯有拚死一戰！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余無恨直接飛出了防護罩。
隨後一步步走向了被元磁軌域籠罩的六指神魔。
伴隨著她的一步步接近，元磁軌域如同一張大網，一點點收緊！
最終完全將六指神魔兜住。
無數的灰色神光從網內爆射向六指神魔，一刻不停，一息不止！
痛苦的嚎叫聲從元磁軌域內響起。
王魃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驅風杖和天落刀，腕上的龍象金鐲極速旋轉。
他不敢貿然出手，以免打亂了余無恨的節奏。
他也清楚，以他現在的道域情況，哪怕是對方站著讓他進攻，他也未必能夠對對方產生半點傷害。
四階和七階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了，有若天淵……
心中微轉，他迅速將一些安排借著倉浮子，傳入了界內道場中。
……
界內。
道場。
趙豐、汲嬰、須彌、姜宜、梁無極……
一眾煉虛和化神修士，全都立在純陽宮前。
趙豐環顧眾人，神色沉肅，語速飛快而鄭重：
「諸位，界外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此次又是生死大劫，咱們雖然苦修至今，卻也仍舊幫不上多少忙，不過百藝學宮這些年研究出來的東西，也該是時候都拿出來了！」
「宗主，這便吩咐吧！」
汲嬰等人急聲道。
趙豐也沒有耽擱，聲如鐘響，傳遍整個道場之內。
「所有人，準備執行『不攻計劃』！」
道場內，一個個正在修行、煉製寶物的修士們聽到聲音，紛紛放下手中的事情，幾乎每一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一抹緊張、期待的神色。
與此同時。
一片與四周界膜相連，卻隱隱有著玄黃之色的氤氳之中，一道魁梧的身影正盤坐修行。
這一刻，似是察覺到了什麼，他的眼皮微微一顫，似欲張開……
……
王魃目光掃過腳下的界膜。
小倉界界膜之上，迅速有無數暗流涌動。
只是還未等這些暗流就緒。
他猛然驚覺地抬起頭，看向不遠處那團灰色如布袋一般的元磁軌域。
原本收縮的『布袋』忽地膨脹起來！
而其中的嚎叫之聲，也不覺低沉了許多。
心頭隱隱掠過了一片陰霾。
他立刻對著余無恨提醒道：
「師姐小心！」
余無恨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只是再度抬手，動作緩慢，似乎極度吃力。
顯化出來的元神，更是一陣晃動，如風中燭火一般！
顯然已經運轉到了極致！
同一時刻，布袋一般的元磁軌域上空，憑空凝聚出一道灰色長錐。
一點一點，朝著下方的元磁軌域壓下！
只是轉眼間，便刺入了『布袋』之中……
壓出了一個尖銳的凹陷。
看到這一幕，王魃的心都一下子提了起來。
只是就在這一刻。
『布袋』之中，驟然傳來了一道撕裂之聲！
王魃面色驟變！
元磁軌域之上，竟生生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兩隻六指手掌交錯從口子中探出，隨後轟然撕開！
呲啦！
『布袋』直接被撕成了兩半！
渾身浴血，身軀龐大的六指神魔沐浴著四周的灰色神光，從元磁軌域中大步走出！
身上無數傷口在迅速癒合，轉眼便恢復如初！
俊美的面容之上，四隻眼睛流露出極度的嗔怒、癲狂、嗜血和陰冷的情緒。
四隻眼睛，同時盯住了一身紅衣，眼神空洞的余無恨。
隨後嘴角誇張地裂開，露出了一抹森冷和嗜血的笑容！
「舒服，太舒服了！」
「好久好久……沒有這般痛快了！」
身後的元磁軌域瘋狂射出無數的灰色神光，落在它的身上，壓迫著它身上的肌膚，卻毫無半點傷害。
余無恨面色淡漠，元神隱隱有些潰散的跡象，卻仍是沒有半點遲疑，手掌緩緩壓下。
那道灰色長錐微微偏轉，猛然刺向了從元磁軌域中走出的六指神魔！
遠處，王魃渾身一震，瞳孔驟縮！
在極力扎落的巨大長錐下，六指神魔竟只是隨意抬起了一隻粗糙的手掌，便生生頂住了長錐！
任憑那長錐如何迸發勁力，卻毫無存進。
余無恨元神震蕩，竟隱隱有了分崩離析的趨勢。
就在這時，六指神魔驀然獰笑了起來。
「不好！」
看到六指神魔的笑容，王魃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一絲不妙。
下一瞬，六指神魔手臂猛然用力！
但聽『咔嚓』一聲。
那巨大的元磁長錐之上，竟頓時浮現出了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裂縫！
而元磁長錐上產生裂縫的瞬間，也觸發了連鎖反應。
余無恨的元磁軌域轟然爆碎！
元神也在這一刻，迅速開始無聲湮滅！
從四肢，到軀體……
「師姐！」
王魃心中劇震！
余無恨，幾乎已經是整個小倉界內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存在。
連肉身強橫的玄武，在她的面前都遠遠不夠看。
然而在這六指神魔面前，卻幾乎是一邊倒，完全沒有同階對戰的勢均力敵之感。
「絕不是師姐太弱……是這頭先天神魔實在太強！」
「只怕它在七階道域生靈中，也是極強的存在！」
先天神魔本是出身食界者，天生稟賦不凡，壽元亦是漫長無比。
這等存在雖然無法提升，自出生之日起實力便已經定型。
但活得越久的先天神魔，便越是不可小覷，因為這些先天神魔，往往都藏著一些壓箱底的致命手段。
稍不注意，或許便是生死兩隔。
眼前的這頭六指神魔，無疑便是一位經驗老道無比的存在。
王魃只是稍作遲疑，便咬牙運力一轉！
驅風杖無聲亮起，余無恨的元神和肉身也在瞬間便被周圍的無形風浪所裹挾，無聲吹向了王魃。
不遠處，六指神魔隨意拍了拍手，撣去了遺落在指間的元磁之力。
目光掃過王魃的小動作，卻毫不在意。
力量強到了極點，便可以隨心所欲。
身為一頭七階圓滿的先天神魔，它或許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但這般的實力，已經足夠它在這茫茫外海中縱橫。
儘管對於眼前這方世界里的修士修行速度有些吃驚，不過實力上的巨大差距，終究不是任何小伎倆所能夠彌補的。
所以哪怕它眼看著王魃將那個和它一個境界的女修元神救下，它卻也沒有半點在意。
手下敗將，何足道哉？
漫步而行，巨大的身軀一點點將後面的星光所掩蓋。
只餘下一道幽暗的龐大陰影，籠罩著王魃、戊猿王和小倉界。
如同一座難以跨越的高山，俯瞰著它的挑戰者。
這一刻，六指神魔甚至都懶得再和站在這座界域之上的渺小身影對話，俊美面容之上的四隻眼睛齊齊看向小倉界，眼中閃爍著喜悅之色。
它正愁著如何解決轉世的問題，卻沒想到之前走失的這座界域和修士，竟又闖到了這裡，如此，它便可以找到那重瞳道人，讓其完成之前的承諾。
想到終於有希望擺脫這具困住了自己無數萬年的身軀，它的心中便忍不住湧起了一陣陣喜悅。
四隻眼睛中的一隻，也悄然露出了一抹歡喜之色。
當下也不猶豫，它直接伸出了長著六根手指的大手。
這大手本就極大，卻在轉眼間，又再度暴漲！
竟是倏忽間，便化作了一隻滔天大手，抓向了小倉界！
看著這道驚人的大手朝著小倉界落來，巨大的陰影也在同一時刻，籠罩了整個視線。
王魃立在界膜之上，明明救回了余無恨的肉身和元神，心情卻已經徹底沉入了谷底！
儘管已經極力想象著七階圓滿先天神魔的真實實力會有多恐怖，可這一刻，他還是生出了一股少有的無力感。
太強了，那是一種無懈可擊，無從下手的強悍……
修行至今，這種無力之感，或許唯有當初尚在金丹之時，得知自己被韓魘子盯上時才可比擬。
但不同的是，那個時候，他尚有長輩們可以為他遮風擋雨。
而眼下，他便是那個不得不為所有人遮風擋雨的人。
輕嘆了一聲。
看了眼下方的界膜。
目光彷彿看到了師兄、師叔、步蟬、易安……
他輕輕握緊了手中的天落刀，隨即身影無聲離開了界膜。
手腕上，金紋鐲子極速轉動，四階龍象道域和龐大的法力，蜂擁擠入了他的體內。
疊加了龍象道域的玄黃道域，在他身後無聲舒展。
風龍呼嘯，盤旋在他的周身。
一個人，將小倉界攔在了身後。
前方，六指神魔不由得微微挑眉。
看著面前微小無比，甚至對它來說連蟲豸都不如，卻膽敢攔在它面前的存在，短暫的意外之後，目光便隨意地越了過去。
它甚至連一絲怒火都生不出。
彼此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就如同一座山與一粒塵的差別，它實在是懶得在這個渺小的人類修士身上浪費一丁點的時間。
巨大的六指手掌徑直抓向了小倉界。
沒有避開王魃，因為實在是太過渺小，就如同一隻順手即可被拍死的蚊子，根本不需要刻意避開。
只是這一刻，被巨大手掌陰影籠罩下的王魃眼中，卻閃過了一抹決然之色。
小倉界此刻還未完全準備好，他必須要拖延時間！
是以，他終於毫不遲疑地……開口了。
「你被那個重瞳之人騙了！」
風聲鼓盪，將他的聲音逼成了一道細線，貫入了六指神魔的耳中。
六指神魔的四隻眼睛微微一怔。
困惑、懷疑、冷靜、沉思……四種情緒同時出現在四隻眼睛里。
伴隨著心中的變化，懸在頭頂的巨大手掌陰影，伸向小倉界的速度，也陡然慢了下來。
耳中，響起了一道聽不懂語言，卻明白意思的冷肅聲音：
「你是……什麼意思？」
「嗯？」
王魃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意外。
他也只是被逼無奈之下胡謅拖延時間的，可這六指神魔的反應……
莫非這六指神魔和重瞳道人之間，還真的暗藏齟齬？
心中一動，隨即大腦極速轉動起來！
就在這短短一瞬間，他串聯起了一開始在界海中遭遇六指神魔，以及被逼進入風災區域，之後在風災區域、白霧區域所遇到的一連串事情……
這一刻，他直接萌生了一個大膽無比的想法。
想到就做，他已經豁出去了！
直接傳音道：
「他一定向你承諾了什麼吧？」
六指神魔四隻眼睛目光閃動。
狡黠、懷疑、思索、眯起……
隨後驀然傳音道：
「你怎麼知道？」
王魃心中一跳，有戲！
腦中極速轉動，口中繼續傳音：
「呵呵，之前被他騙了的，可不止你一個人……周圍的那麼多界域，不都被他騙了么？你猜這裡那麼多重瞳者，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聽到王魃的話，六指神魔的四隻眼睛，竟同時眯起，只是它的眼睛實在太大，隱藏在眼中的凶光，卻還是被王魃捕捉到。
不由得心頭一凜。
難道是哪裡說錯了？
只是就在這時，六指神魔的聲音卻再度在王魃的心中響起，帶著一絲幽冷：
「還能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傳說中的仙人之血么？你不要賣關子……告訴我，你還知道什麼！」
仙人之血？！
王魃心頭劇震。
他的腦海中，幾乎是第一時間便想起了余無恨元神中的那顆金色液滴！
仙人之血，難道就是那顆金汁？
可是……這明明是對修士污染和詛咒啊！
他忍不住便想起了余無恨那仿若死人一般的狀態，心中便不由生出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腦海之中，無數念頭劇烈翻騰。
感受到身後界膜上的暗流遲遲未能完整，王魃心中暗暗焦急。
而與此同時，他也感受到了來自六指神魔充滿了質疑的目光，心中一橫，緩緩傳音道：
「那些猶如死人一般的重瞳者，你猜都是從哪來的？那個重瞳道人誑來了這麼多人，結果他們卻都淪落至此，你就不怕你的後果也是如此么？」
六指神魔伸向小倉界的手掌驀然頓住。
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王魃心中不由一松。
然而下一瞬，那隻巨大的六指手掌便以更為狂猛的速度抓了下來！
王魃的耳邊更是傳來了六指神魔充滿了憤怒的聲音：
「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居然敢誑騙我！」
不好，果然被戳穿了！
王魃心頭一凜。
他根本就不清楚實際情況，所以被拆穿是大概率的事情，之前也只能故弄玄虛，賣賣關子，只是他本以為能夠多做拖延，給小倉界內爭取時間，卻沒想到這頭六指神魔竟這麼快便反應了過來。
察覺到身後的小倉界還未就緒，王魃沉默了一瞬間，隨即無聲地摸出了一張普普通通的黃紙，一手握緊了天落刀。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死，小倉界活，那他還有重活的希望……
反之，則一切成空！
這一剎那。
巨大的六指手掌遮住了王魃的視線，他甚至能看到手掌上那一道道如同鴻溝一般的掌紋，帶著強烈的壓迫感，拍落而下！
劇烈的罡風吹卷而來。
甚至將身後那些重瞳者們吹得倒飛。
卻絲毫無法撼動他獨自面向六指神魔的身影。
面對這隻彷彿天威一般的巨掌，他毫不猶豫地拔出了手中的刀。
霜白光華吞吐，龍象道域和玄黃道域被那手掌壓得迅速收縮……
只是就在這一刻，一隻粗糙卻溫暖的大手，忽地與風中探出，輕輕按住了他拔刀的手臂。
與此同時，一道王魃熟悉無比、充滿了欣慰的豪邁聲音，也在他身側悄然響起：
「老子當年看走眼了……你他娘的真比老子強多了！」
聽到這聲音，王魃渾身一震。
轉頭看去。
卻見一道赤著上身、隨意披散著頭髮的雄武身影正含笑而立，滿眼都是他的樣子，欣慰、喜悅、自豪……
怔怔看著這道熟悉的身影，王魃不由得心頭一顫。
這一刻，任由狂風呼嘯，巨掌拍落，他卻唯獨看著眼前的魁梧大漢……驚喜、開心、高興！
他終於可以說出那兩個在他心頭盤旋了許多年的字：
「師父……」
「您終於回來了。」
聽到這一聲『師父』，魁梧大漢頓時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拍王魃的肩膀。
輕聲道：
「就交給師父我吧。」
隨後大步越過他，迎向了遮住了星辰的大手，只留下了那道寬闊無比的後背，聲音宏闊，響震整個風災區域：
「沒錯！」
「老子姚無敵，回來了！」
「欺負老子徒弟的，老子來跟你算總賬！」
玄黃道域無聲覆蓋住他的身軀，隨後徑直迎向了六指巨掌，咆哮與憤怒之聲響起……
倉浮子無聲地浮現在了王魃的身旁。
此刻的他氣息略有些垂落，低聲向王魃做著解釋：
「我把剩下的那塊玉碟，借用給了他，他調用了界域本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