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微不至5
「哦……」許昔諾輕輕點點頭，跟著秦墨一起去吃飯了。
這一早上，她沒有寫出幾個字，但是確實餓了。
這麼多年，許昔諾也發現了一個規律。早上不起床就不會感覺到餓，起床了哪怕什麼都不做，也會感到餓。
李姐已經把早飯全都擺在桌子上了。
早飯很豐盛，許昔諾坐下來，拿了一個包子吃。
秦墨默默地剝了一個雞蛋放到許昔諾的盤子里。
許昔諾受寵若驚地喝了一口豆漿緩緩。她覺得秦墨對她的照顧太無微不至了，就像是在表演一樣。她不明白秦墨為什麼要努力塑造好丈夫的形象，不需要呀。
吃完早飯，許昔諾自覺地抱著電腦去卧室寫作。
她把書房讓給秦墨。
沒想到秦墨卻拿著幾本書也來卧室看。
許昔諾只好偷偷地抱著電腦去院子里寫作。
她寫了一會，沒有什麼靈感，就去動畫片靈感。怎麼別人創作的漫畫和動畫都這麼好看呢？
成功太難了。她在一開始就遇到了重大的困難。
沒思路，她自己痛苦地乾瞪眼，最後無奈地找了幾張紙，在紙上畫著玩。
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嗎？還是她沒有寫作的天分？
許昔諾苦惱地畫著畫，一直唉聲嘆氣的，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最後她無奈地選擇把自己和楊帆的戀愛經歷當做自己漫畫里故事路線，不畫童話故事了。
大學時他們兩個的戀愛還挺甜美的，應該能引起少男少女的共鳴。
而且寫自己的故事不會卡殼，不會沒有內容。
許昔諾說干就干，立刻新建了一個文檔，然後開始寫作。
這次她沒有那麼犯難了，流暢了很多，偶爾的停頓也是因為斟酌字句。
不知不覺到了五點多，太陽低垂在西邊，斜射過來，照得她眼睛難受。她只好拿著電腦去了室內。
秦墨看到許昔諾進來，趕緊跑過去跟許昔諾說：「我不用書房，你去書房吧。」
許昔諾猶豫了一下轉身去了書房。
他很好奇許昔諾在幹什麼，但是許昔諾不說，他就不主動問了。免得許昔諾為難。
許昔諾來到書房，繼續努力寫作。今天寫的內容夠她畫幾天的了。她轉念一想如果只是畫漫畫。她為什麼還要寫呢，直接畫不就行了嗎？
她突然發現自己多此一舉了，心累地嘆了一口氣。
忙了一下午，眼睛有點難受，她站在窗邊一邊活動筋骨，一邊看著外面絕美的夕陽。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楊帆和安若素怎麼樣了。
安若素是她大學期間形影不離的閨蜜，楊帆是她的男朋友。他們兩個都是她最親近的人。
當她知道安若素喜歡楊帆，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反而很平和。
現在她更是希望楊帆和安若素能夠好好地相處。她一直記得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記得他們對她的好。
以自己的故事畫漫畫，她以後在畫漫畫的時候一定會經常想起他們兩個吧。
想到安若素，許昔諾不禁想起了她們兩個最近一次見面時的場景。
布局典雅的包間里，美味的菜肴在桌子上搔首弄姿，引誘著人的味蕾。
許昔諾望著許久未見的安若素，心裡是抑制不住的親切和歡喜。
「你怎麼有空過來呀？」許昔諾親昵地問道，臉上是努力擠出的微笑。
不久前她家破產了，父親受不了打擊病倒了，現在還在醫院急救。
家裡一攤子的事情。她每天都憂心忡忡，難有笑顏。但是為了不讓安若素因為自己的事情被影響，她還是努力裝作一切如常。
安若素觀察著許昔諾，面色凝重，似有心事地說：「閑著沒事，就過來看看你。」
「哦。」許昔諾輕輕點點頭，內心很猶豫。她想跟安若素借錢，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安若素雖說家境殷實，但是她現在才開始工作，沒有什麼錢，生活還是仰仗著父母。
許昔諾思量著，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借錢的事情。她自己為難就算了，別讓安若素為難了。
她如果開口了，安若素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安若素大老遠跑過來找她，她就別跟安若素添堵了。
許昔諾對面的安若素也很猶豫。
她望著許昔諾，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
她們兩個相互對視著，氣氛突然變得很尷尬。
許昔諾感覺跟安若素之間有距離感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這幾個月，大家都沒有在一起，脫離了彼此的生活了。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呀。」許昔諾微笑著說。
她不喜歡現在這樣的距離感。
安若素努力了一會，最後生硬地說道：「吃菜。這些都是我們兩個最喜歡吃的。趕快吃吧。」
她說完，慌慌張張地用公筷給許昔諾夾了很多菜。許昔諾的碗里都堆成了山。
看到安若素還在努力地給她夾菜，像是在用菜肴挑戰搭積木，許昔諾趕緊勸說道：「你也吃呀。」
「哦……」安若素愣愣地停住手上的動作，慢慢地放下公筷。
許昔諾看出了安若素的心不在焉，關心地問：「若素，你怎麼了？」
安若素這才收起思緒，平靜地說：「沒怎麼。快吃吧。」
許昔諾知道安若素肯定有事，但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
不過安若素不願意說，她也不想再逼問，默默地吃著碗里堆尖的菜肴。
這頓飯她們兩個吃得很沉默。
她們兩個都各有心事。
吃完飯，安若素遲遲不走。
「若素呀。我下午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晚上我再去找你。」許昔諾歉疚地說道。
安若素突然抓住許昔諾的手，驚慌又急切地說道：「別走……」
許昔諾放在拿起的包，輕輕拍了拍安若素的手，說道：「你跟我一起去也行。我約了一個人談事情。到時候你在旁邊等我。」
她以為安若素是因為幾個月沒見了，對自己不舍。
安若素著急地說：「昔諾，就幾分鐘。」
許昔諾看時間來得及，溫柔地說道：「你說吧。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我就算是幫不上忙，也可以當一個傾聽者，讓你發泄一下情緒。」
安若素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艱難地說：「昔諾，我知道你家破產的事情了。」
許昔諾驚訝之後，覺得渾身一松。她終於不用再偽裝了，終於不用再強顏歡笑了。這件事憋在她心裡很久了。她已經習慣了痛苦的重量。
「嗯。挺突然的，但是既然都發生了，我也必須面對。」許昔諾舉重若輕地說道。
承擔這些不輕鬆，但是她也不想表現得太難過。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過沒有用，還不如想想怎麼面對。
安若素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有點為難地說道：「昔諾，這裡面是一千萬，夠你還債和給許叔叔看病的了。」
許昔諾感動得想哭。她很想收下這筆錢。有了這筆錢，她現在所有的困難就都解決了。沒錢的時候才能夠深切體會到錢的好處。
「你從哪弄的錢。安叔叔和安阿姨知道嗎？你能幫我，我很開心，但是你也不要不管不顧地幫我。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呀。」許昔諾沒有接那張誘人的銀行卡。
其實安若素只要借給她五百萬就行了，剩下的楊帆已經再想辦法了，只要能夠把欠的債還上，其他的都還好。
就是她和楊帆未來十幾年，甚至二十幾年都會很辛苦。
但是這些跟眼前的困難相比都是小困難。背上債，他們也有十年喘息。
「這是我這些年得攢的零花錢和壓歲錢。我可以自己處置。我父母不會管的。你放心用就行了，不用還了。」安若素大方地說道。
許昔諾感動得想哭。
「若素，這次你真的幫我大忙了。我只要五百萬就行了。我給你寫一個欠條吧。未來，我會連本帶息把錢都還給你的。」許昔諾激動地說道。
「都給你，我不要了。你只要給我一個機會就行了。」安若素淡淡地說道。
許昔諾感覺又被命運扼住了喉嚨，直覺告訴她安若素的條件不簡單。什麼條件能值得一千萬？她現在也沒有什麼能給安若素的。
「把楊帆讓給我。」安若素堅定地說道。
許昔諾愣住了，感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安若素竟然喜歡楊帆。大學這四年，她愣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她的感動也沒了，全都被震驚取代了。
「你喜歡楊帆？」許昔諾不敢相信地問。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惡俗的事情會發生在她的身上，但是在震驚之餘，她卻沒有太多的悲傷。
安若素痴痴地說：「在你沒有喜歡上他之前。我就喜歡上他了。」
「可是……楊帆他不喜歡你呀！」許昔諾喃喃地說道。
「他會喜歡上我的。你跟他分手，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安若素自信地說道。
許昔諾深吸一口氣，無奈地嘆息。這樣的情況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不知道怎麼處理。她不想放棄和楊帆的感情，也不想放棄和安若素的友情。
安若素這麼一說，把她推到了兩難的境地。親情，友情，愛情齊刷刷地站在她面前，讓她選擇。她需要這筆錢，但是她又不想做這樣的選擇。
思考良久之後，許昔諾覺得和楊帆分手，但是沒有拿那筆她急需的錢。她不想自己和安若素、楊帆之間的感情和金錢掛鉤。她的驕傲和自尊也不允許她那樣做。
最後她選擇和楊帆分手，自己承擔現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