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誰是獵人?
砰!
砰!
一連兩道大響之聲傳將出來,然後兩道身影各自倒飛而出。
其中那隻融境初期的變色龍變異獸飛出十多米遠,重重撞在了一株大樹之上,一時之間落葉紛飛,好不壯觀。
而算是此間主人的玄火蟾則是撞在了山洞旁邊的石壁之上,塵灰漱漱滑落,讓得這隻玄火蟾的氣息很有些紊亂。
顯然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生死大戰,這兩頭變異獸都已經打出了火氣,也沒有再去管那個失去了雙腿的人類。
只可惜這兩頭變異獸同為融境初期,又都是火屬性,哪怕是拚命之下,終究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此刻它們各自發出一道重擊后,都受了一些不輕的內傷,尤其是變色龍的嘴角邊上,還溢出了一抹五彩血絲。
玄火蟾的狀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它趴在地上呼呼喘著大氣,每一口氣息之中,都蘊含著跟先前不一樣的熾熱。
以秦陽的精神念力,自然能清楚地感應到這兩頭變異獸的狀態,他覺得自己的時機終於成熟了。
此時此刻,玄火蟾就守在洞口不遠的地方,看來它終究不會輕易放棄即將成熟的紫玄火芝。
而那隻變色龍眼神變幻不定,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繼續拚命。
只是那樣一來,它的結局就真的不好預料了,說不定真會把性命丟在這裡的。
沒有誰是真的不怕死的,哪怕是這些性情暴戾的變異獸,真要面臨生死關頭,它們自然也會猶豫不決。
在開打之前,變色龍很是自信,覺得無論如何也能壓那玄火蟾一頭。
可惜他設置的那個陷井,最後卻沒有能對玄火蟾產生影響,反而是收拾了一個融境初期的人類。
一場大戰下來,變色龍沒有佔到太多的便宜,這讓它清楚地知道,一旦選擇不顧一切,後果難以預料。
相對來說,玄火蟾算是受了無妄之災,或者說懷璧其罪。
可是為了自己守護多年的紫玄火芝,玄火蟾絕不會輕易放棄,誰要是敢來搶,那它是真會拚命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變色龍感受著自己體內的傷勢,其實已經不想戀戰了。
可它心頭卻是不太甘心,並沒有就此離去。
如果一來,局面就有些僵持下來了,顯得這個密林之中,山洞之前異常詭異地安靜。
轟!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磅礴的能量波動突然從山洞之內傳將出來,讓得兩獸一人的臉色都有所變幻。
不管是想要搶奪寶物的變色龍,還是此間名義上的主人玄火蟾,又或者說是那斷了雙腿的人類天才,盡皆將目光轉到了洞口的方向。
「紫玄火芝……馬上就要成熟了!」
兩人一獸僅僅是看了一眼,都在心中得出了一個結論,只是他們心情各有不同,都沒有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
這已經是紫玄火芝第二次爆發出磅礴的能量波動了,一旦第三次能量爆發,就昭示著這株c級的紫玄火芝徹底成熟。
那個時候就是採摘紫玄火芝的最佳時機,而相對於人類,更是玄火蟾服用紫玄火芝的最佳時間。
當然,對於一些人類的煉藥師而言,只要保存得好,讓紫玄火芝的藥效不致過多流失,那無論過去多久,都能將其煉製成藥效驚人的丹藥。
就像是當初鎮夜司寶物庫內的那株紫玄火芝一樣,總不能是剛剛採摘下來的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空間禁器就是隔絕外間一切氣息的寶物,也是盛放天材地寶最佳的容器。
這或許也是各方變異者對空間禁器趨之若鶩的其中一重重要原因吧。
「呱!」
安靜的密林之中,突然傳出玄火蟾的一道憤怒之聲,讓得那邊雙腿已斷的年輕天才身心一凜。
顯然這玄火蟾是在警告對面的變色龍,讓其不要再覬覦屬於自己的寶貝,否則老子就跟你拚命。
只是僅僅一道威脅之聲,自然不可能讓變色龍知難而退。
就算這個時候的變色龍,在暗中調息傷勢,可要讓它輕易放棄紫玄火芝,那還是不能夠的。
咔!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輕聲突然從某處傳來,彷彿是有人踏斷了一根枯枝發出的聲音,讓得兩獸一人都將目光轉到了聲音傳出的地方。
畢竟此間密林安靜無比,所以導致這一道聲音顯得異常清晰。
當兩獸一人轉頭看去的時候,赫然是發現一道人形身影正在從一株大樹所在的地方,緩緩朝著這邊走來。
玄火蟾和變色龍的眼神都有些陰沉,可相對於這兩隻變異獸,那邊某個人類天才的臉色,可就要複雜得多了。
「果然有人!」
如果說之前這個人類天才心中的猜測,還不能百分百肯定的話,那現在的他已經是再無懷疑。
本以為自己黃雀在後,從山洞後門神不知鬼不覺進入洞內,只等紫玄火芝成熟,便可偷偷採摘而走,沒有誰能追得上自己。
沒想到自己固然黃雀在後了,卻還有一個隱藏更深的獵人,早早地就將槍口對準了自己,讓自己落得這副下場。
這一下這個人類天才將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無論是巨石落下封堵山洞後門,還是那塊飛石暴露自己的攻擊;
又或者說某一粒石子突然撞中自己,讓自己落到那個劇毒坑洞之中。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那個一直躲藏在暗中,此刻趁著兩大變異獸兩敗俱傷才終於現身的傢伙,施展的陰詭手段。
說實話,對於那個突然現身的傢伙,這個人類天才無疑是恨之入骨。
他恨對方破壞了自己的計劃,恨對方暴露了自己的形跡,更恨對方害得自己失去了雙腿,從此不復天才之名。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恨不得將那人碎屍萬段,才能消得心頭之恨。
可是在感應到自己雙膝上傳來的劇痛,體內氣息更是一陣萎靡的時候,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把這些心思表現在明面之上。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在兩大變異獸雙雙受傷之後,或許這個早早隱藏在某處的獵人,才是最後的大贏家。
「咦?」
隨著時間的推移,或者說那人走得越來越近的時候,這個來自帕吉達的人類天才,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竟然是他?!」
因為在這個帕吉達天才的眼中,那個正在緩緩走近的人類變異者,對他來說竟然沒有太多陌生。
在進入天都秘境之前,所有在海灘上的天才們,都看了兩場好戲,看得他們津津有味,甚至是目不暇接。
而眼前此人,正是那天下午,被東瀛天才宮道先一擊轟飛,而且吐出一大口鮮血的那個大夏天才,只有裂境大圓滿的修為。
只不過就在當天晚上,那轟傷大夏天才金烏的東瀛天才宮道先,就被一團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火焰給燒成了渣。
只是在其他各方天才的心中,宮道先的死,跟大夏那個裂境大圓滿的所謂天才,應該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一個只有裂境大圓滿的變異者,不可能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施展手段,將一個融境初期的天才弄死。
更何況後來眾神會和日月盟的合境巔峰高手先後現身探查,都沒有查到任何蛛絲馬跡,這件人命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多數天才心中其實都有所猜測,或許是那兩個融境後期的大夏天才手段陰毒,又藉助了一些火屬性的強橫禁器,這才能一舉建功。
大境界之間的差距,在地星所有變異者心中,早就已經根深蒂固了。
更何況他們都親眼看到這個大夏天才金烏,連融境初期宮道先的一擊都接不了,根本不足為慮。
眼前這個斷了雙腿的帕吉達天才,先前的心中自然也是這樣想的,融境天才也從來不會將裂境天才放在眼裡。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一直躲在暗中的獵人,那個害得自己暴露形跡,而且失去雙腿的大仇人,竟然就是這個大夏鎮夜司的裂境大圓滿廢物?
「媽的,這下真是陰溝裡翻船了!」
想通某些事情之後,這個帕吉達天才心頭大罵。
顯然他是覺得自己太過大意了,有現在的結果,並不是那個大夏小子的真本事。
因為此人突然想起來,從一開始到現在,那傢伙都沒有現過身,就只是躲在暗中施展一些陰謀手段而已。
自己落得這副下場,固然是因為那小子,可是自始至終,那傢伙有半點表現出本身的戰鬥力嗎?
大石堵後門,飛石逼人顯露氣息,最後偷襲讓他身形落下掉到劇毒坑裡,根本就不是一個變異者真正的戰力體現。
嚴格說起來,這些都只是小聰明罷了。
甚至那個地上的劇毒坑洞,此人都敢肯定絕對不是那個大夏天才設置的。
被這樣一個裂境大圓滿的廢物給算計,對這位帕吉達,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現在兩隻融境初期的變異獸各自受傷,他自己又失去了雙腿實力大降,哪怕對方依舊是裂境大圓滿,他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反抗之力。
所以就算他心中再如何憤怒,這個時候也只能強行忍住了一言不發,就看著那個大夏天才漸漸走近。
「呱!」
就在此時,玄火蟾的口中再次發出一道憤怒的鳴叫,似乎是在警告那個人類不要再靠前了。
對方身上的裂境大圓滿氣息沒有任何掩飾,所以就算玄火蟾受了一些不輕的內傷,它也沒有半點畏懼之意。
相比起人類變異者,變異獸的世界更是只看實力。
以前的時候,那些裂境的變異獸,根本就不敢在這個地方出現。
另外一邊的變色龍倒是沒有什麼反應,相反它心中或許還生出一絲期待。
畢竟如果沒有變故的話,變色龍想要搶到那株紫玄火芝,並沒有這麼容易,現在它或許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讓得兩獸一人沒有想到的是,在玄火蟾憤怒鳴叫發出之後,那人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就這麼站在近十米的距離,臉色平靜地看了一圈。
「你是帕吉達的人?叫什麼?」
最終秦陽的目光停留在那個人類天才的身上,從其口中問出來的問題看似隨意,卻是讓對方心中的恨意更加濃郁了幾分。
此人心頭想著,若是在自己全盛時期,你區區一個裂境大圓滿的傢伙,又有什麼資格在自己的面前高高在上呢?
而此時此刻,一個裂境大圓滿的下位者,竟然如此居高臨下質問自己。
真以為就憑這麼一點修為,就能在天都秘境之內一手遮天了嗎?
你小子不過是躲在暗中施展了一些陰詭的手段,這才能佔得優勢,真以為是你自己的本事了?
融境高手看不起裂境變異者的這種心態,並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所以說這個時候的帕吉達天才臉色陰沒,一時之間並沒有回答。
「你耳朵聾了?還是個啞巴?」
秦陽微微皺了皺眉頭,他精神力再強大,也不可能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些什麼,所以再次口氣低沉問道。
只不過秦陽心中清楚,這個帕吉達天才心思縝密,只是運氣不好才被自己算計,現在恐怕什麼都想明白了。
既然如此,對方對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感,相反可能還會恨之入骨。
可在這天不管地不管的天都秘境之內,就是實力為尊,你都變成現在這副凄慘的模樣了,還傲氣個什麼勁?
「帕吉達,舒勘!」
似乎是聽出了對方口氣之中的那一抹陰鬱之意,這個帕吉達天才強忍著心中的怒意,終於還是簡單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和名字。
名叫舒勘的帕吉達天才心頭是真的憋屈啊。
曾幾何時,自己竟然要對一個只有裂境大圓滿的傢伙如此低聲下氣了?
只是一看到自己齊膝而斷的雙腿,還有那已經被腐蝕得只剩下白骨的斷腿和腳掌,舒勘的心氣就直接被消磨了大半。
「勇氣可嘉,心智也尚可,可惜實力不行!」
秦陽點了點頭,這一連串的評價,讓得舒勘肺都差點氣炸了。
你區區一個裂境大圓滿的傢伙,竟然還大馬金刀地點評上了一尊融境初期的強者?
若自己是全盛時期,就你這種貨色,再來十個也不夠自己打的。
可舒勘轉念一想,對方這幾句評價,還真沒有冤枉了他。
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藝高人膽大,也做好了一系列的計劃,這就是勇氣可嘉心智尚可的體現。
只可惜一山還有一山高,在那個大夏鎮夜司天才的算計之下,舒勘那些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最終只能功虧一簣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現在已經不是全盛時期的舒勘,就算明知道對方只是一個裂境的螻蟻,他也根本不敢跟對方頂嘴反駁。
甚至舒勘心頭還有一絲期望,期望著這個大夏天才能將那兩頭受了內傷的變異獸給收拾掉。
那樣一來,成功得到紫玄火芝的這個大夏天才,應該不會再來收取他這一個廢人的性命吧?
可若是此人被兩頭融境初期的變異獸逼退,等到時候兩頭變異獸做完了正事,還會留他一個人類變異者的性命嗎?
所以兩害相權取其輕,無論舒勘對這個大夏天才如何恨之入骨,他也清楚地知道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其他事情都可以靠邊站。
只是在感應到大夏天才身上並沒有太多掩飾的裂境大圓滿氣息時,舒勘心頭又有些腹誹。
因為在他看來,就這點修為的金烏,哪怕那兩頭變異獸都受了不輕的內傷,最終的結果恐怕也不容樂觀啊。
啪啪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拍手的聲音突然從某處傳來,讓得舒勘臉色微變,第一時間就循聲看了過去。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這道拍手聲絕對不是前邊這個大夏天才所發。
更不可能是那兩頭融境變異獸所發,而是來自側後方的某個地方。
「嘖嘖,真是好一招黃雀在後,評價也極為精彩,大夏鎮夜司,果然是名不虛傳!」
當秦陽也將目光轉到拍手聲發出來的地方時,赫然是看到一道黝黑的身影從一株大樹後邊轉了出來。
此人皮膚的黝黑,跟那個斷腿的帕吉達天才有些不太一樣,而且是一個正常人的身高,並無東南亞人的那種短小精悍之氣。
這讓秦陽的腦海之中,下意識到浮現出一個變異組織的名字,那就是來自南亞的婆羅門。
從此人的身上,秦陽感應到了一股頗為詭異的氣息。
哪怕對方同樣只有融境初期的修為,卻好像比那個帕吉達天才更加危險。
「可惜啊可惜,你這一手黃雀在後玩得雖妙,卻不知獵人的槍口早就已經對準你了!」
突然出現的這個人類天才變異者口氣之中蘊含著一抹感慨,但那臉上的得意,卻是兩人兩獸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其中舒勘的心情最為複雜,而那兩頭變異獸的眼神不斷變幻,尤其是玄火蟾更是心頭一沉。
它們兩頭變異獸因為紫玄火芝在這裡打生打死,沒想到早早就有三個人類躲藏在暗中,直到這個時候才盡數現身。
「你……你是婆羅門的亞迪?!」
就在這個時候,斷了雙腿的蘇勘突然驚呼出聲。
顯然他終於認出了那個融境初期的黝黑天才,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印國的婆羅門,位於南亞地帶,事實上跟東南亞的帕吉達相隔不遠,雙方在暗中或許還有一些聯繫或者說合作。
而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兩個變異組織又是潛在的競爭對手。
畢竟他們的勢力範圍相鄰,很可能因為一些利益而起摩擦衝突。
所以兩大組織的天才們,對於對方的年輕天才肯定也是有所了解的。
同為融境初期的天才,蘇勘很快就認出了那個婆羅門的天才。
「廢物!」
只可惜亞迪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蘇勘,便沒有過多關注,甚至口中還不屑地發出兩字輕聲。
一個融境初期的上位者,竟然會被一個裂境大圓滿的下位者算計,落得這樣的下場,不是廢物是什麼?
僅僅是兩個字,就讓舒勘的一張臉脹得通紅,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承認。
更何況在亞迪出現之後,舒勘最為忌憚之人,已經從那個大夏天才轉到了這個婆羅門天才的身上。
這樣一想的話,蘇勘心頭那些憋屈竟然消散了許多,甚至期待著亞迪將那個害得自己如此凄慘的大夏小子給先收拾了。
就算亞迪很看不起自己,可在舒勘心中,對秦陽的恨意不是任何其他事情能比的,他之前只是沒有能力報仇而已。
如今這個亞迪雖然討厭,卻也絕對壓不過蘇勘心中對秦陽的仇恨。
甚至在亞迪出現之後,蘇勘先前心中的那些擔心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一個裂境大圓滿的金烏,未必能壓制那兩頭受傷的融境初期變異獸,但換成婆羅門的亞迪,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得不說,這些能來參加異能大賽的各大組織天才,真是一個比一個精明,玩弄陰謀詭計也是得心應手。
今天在這裡,三個人類天才各有各的算計。
而現在看起來,笑到最後的還是這個來自婆羅門的天才亞迪。
「亞迪,你真覺得自己是獵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那個大夏天才金烏的口中,突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讓得蘇勘的眼眸之中,不由浮現出一抹鄙夷之色。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個裂境大圓滿的廢物竟然還不認命,難道真覺得自己能是一位融境初期高手的對手不成?
此刻的蘇勘,把自己代入了亞迪的身上,融境初期的亞迪,就好像是全盛時期沒有受傷的自己。
大境界之間的天塹鴻溝,在蘇勘看來沒有任何一個變異者能跨越。
別說是裂境跟融境之間的差距了,就算是初象境和築境之間的這條溝壑,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越境界對戰。
在蘇勘看來,或許是那個大夏天才先前算計了這麼多,卻突然出現了亞迪這個變故,內心極度不甘,不願就這樣退縮吧。
可境界的差距就擺在面前,你不服軟又能有什麼用呢?
強硬到底的結果,就是被融境初期的亞迪給打服,甚至是丟掉這條性命。
真當那個婆羅門的天才亞迪,是自己這個斷了雙腿,實力十不存一的帕吉達天才嗎?
「勇氣可嘉,心智尚可,可惜實力不行,還自不量力,認不清現實!」
亞迪轉過目光,看向了那個裂境大圓滿的大夏天才,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蘇勘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古怪之色。
因為前幾句話語,是剛才秦陽用來評價這個帕吉達天才的,沒想到現在卻被亞迪原封不動地現學現用了。
而且亞迪還多說了兩句,而這兩句話可就沒有絲毫客氣了,就是在強力嘲諷這個大夏天才完全沒有意識到兩者之間的差距。
如果這個時候有其他參加異能大賽的大夏天才在此的話,恐怕會把大牙都笑掉。
開玩笑,秦陽可是三拳就將一個融境初期的大夏天才揍成重傷的絕世妖孽。
你一個婆羅門的融境初期亞迪,是怎麼敢在這種存在面前大言不慚的?
或許在亞迪的心中,對自己這一次的獵人在下極為滿意吧。
又或者說大夏和印國之間國界相鄰,這些年來也時常有一些邊境上的摩擦,雙方的關係其實極其微妙。
雖說兩國沒有大夏跟東瀛那麼劍拔弩張,但是兩大組織的變異天才們,關係可不怎麼好,算是明面上的競爭對手吧。
此時此刻,亞迪抓住了這麼一個機會,他還真想要試一試這個大夏修為最弱的所謂天才,到底有幾斤幾兩?
亞迪並不是真的蠢貨,相反看他今天如此隱忍,在心智一道上絕對不輸於那個帕吉達的蘇勘。
因此他隱隱有一些猜測,大夏高層能讓這麼一個裂境大圓滿的傢伙來參賽,原因恐怕不會是大夏湊不齊五個融境天才。
如今大夏國力蒸蒸日上,大夏鎮夜司也是強勢崛起,一躍而為除眾神會和日月盟這兩個老牌變異組織之外,最為頂尖的變異組織。
所以無論是眾神會和日月盟,還是次一等的變異組織,比如說婆羅門的高層,其實都在不斷打探關於大夏鎮夜司的情報。
連東瀛忍道都能湊出五個融境天才,亞迪就不相信大夏鎮夜司真的窘迫到了這種地步。
所以鎮夜司高層,竟然能將一個裂境大圓滿送進來,那說明這個代號金烏的傢伙,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不過亞迪也沒有過多忌憚,這個金烏手段再多,心智再高,終究也只有裂境大圓滿的修為而已。
如今金烏已然現身,那他暗中的那些陰謀算計,恐怕都派不上用場了。
更何況由於異能大賽的規則,不允許參賽天才攜帶超過c級的強橫禁器,那亞迪就更沒有多少擔心了。
亞迪只是有些好奇,這個與眾不同的大夏天才,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這位婆羅門天才手段眾多,他想著將金烏給制服,到時候不怕這個大夏天才不將所有的秘密都抖落出來。
「亞迪,你知道你為什麼能一直躲在那裡嗎?」
秦陽的聲音再次傳出,但不待對方回答,他便是自顧給出了答案:「那是因為我沒有揭穿你!」
聽得這話,亞迪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冷笑。
他自然能聽出對方的言下之意,這傢伙是說早就已經發現自己躲在那棵大樹後邊了?
可亞迪對自己的實力相當自信,而且極為擅長隱匿之術,這甚至可以說是他的一門禁術,差不多已經跟那棵大樹融為了一體。
在這樣的情況下,亞迪自問自己絕對不可能被任何人或者變異獸發現,更何況是一個只有裂境大圓滿的廢物。
「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吧!」
似乎是記起了這個大夏小子的口才,亞迪並不覺得自己鬥口能贏,所以他直接冷聲開口,打斷了對方似乎還要想說的話語。
「情況呢,就是這麼個情況,你是知難而退呢,還是要跟我爭一爭洞里的寶物?」
亞迪的聲音再次傳出,見得他抬起手來,朝著那邊的洞口指了指,口氣之中蘊含著濃濃的自信。
雖然兩頭融境初期的變異獸,有些聽不懂這個人類的話,但它們卻是能看到亞迪的動作,自然也隱約明白了此人是什麼意思。
變色龍倒也罷了,可山洞是玄火蟾的地盤,洞內那株紫玄火芝也是它守護了多年的東西。
如今紫玄火芝眼看就要成熟,這些人類一個接著一個想要來搶自己的東西,玄火蟾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只是因為之前的戰鬥,玄火蟾現在體內氣息紊亂,受了不輕的內傷。
真要跟一個同境同段的人類變異者戰鬥起來,它沒有太大的把握。
不過現在那個融境初期的人類,明顯跟裂境大圓滿的人類不是一夥的。
兩者之間似乎還有一些爭執,那就先看過了這一場好戲再說。
此刻的亞迪,注意力確實沒有在那兩頭受傷的變異獸身上,他對這個大夏鎮夜司所謂的天才,無疑更感興趣。
話音落下之後,亞迪就這麼盯著秦陽,那胸有成竹的表現,看得秦陽有些想笑。
不過想來也是,一個融境變異者在面對一個裂境變異者的時候,有著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實在是無可厚非。
也就秦陽是地星變異界最不符常理的妖孽,這要是換一個裂境大圓滿的天才站在這裡,恐怕腿都得嚇軟了吧?
「亞迪啊,聽我一句勸,若是你現在就知難而退,我保證不找你的麻煩,如何?」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這處密林之中瞬間一片寂靜。
兩人兩獸的眼眸之中,都閃過一抹極度的不可思議。
「狂妄,簡直太狂妄了!」
靠著大樹坐在地上的帕吉達天才蘇勘有心想要吐槽幾句,但最後只能在心中腹誹,現在他是真的一個也得罪不起。
玄火蟾和變色龍雖然聽不懂秦陽在說些什麼,可從此人的表情和動作之上,它們卻能猜到這個裂境人類,半點沒有妥協的意思。
而作為被點名的當事人亞迪,在短暫的愕然之後,臉上的笑容不由變得愈發濃郁了幾分。
「哈哈,我聽到了什麼?」
亞迪仰天大笑了兩聲,然後才說道:「剛才我說你勇氣可嘉,實在是有些太過小氣了,你這樣的表現,簡直就是視死如歸啊!」
作為婆羅門的天才,亞迪對於大夏夜司的天才天生就沒有什麼好感。
只是以前的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他不會主動去招惹罷了。
可是現在,這個只有裂境大圓滿的金烏,竟然在自己現身之後,還敢如此狂妄囂張,這是完全不將自己這個融境天才放在眼裡啊。
你區區一個裂境大圓滿,到底哪來的底氣敢說出這種話的?
難道你們大夏鎮夜司的前輩高手們,就沒有給你金烏灌輸過大境界之間的差距,永遠也無法逾越這條真理嗎?
只可惜亞迪不知道的是,以前的那些大夏鎮夜司高層,確實是這樣想的,也同樣覺得大境界之間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可就是這個代號金烏的傢伙,一次又一次在他們面前展現出顛覆理念的戰鬥力,讓得他們不得不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大夏天才。
就好像變異者分兩種,一種普通變異者,一種是天才變異者;
而天才變異者也分兩種,一種是普通天才,另外一種就是秦陽。
獨一檔!
哪怕是眾神會公認的第一天才庫爾蘭斯,還有日月盟的第一天才布萊恩,也從來不敢說自己能越境作戰還能戰而勝之。
他們最多也就是能抗衡幾招罷了,最後的結果一定會極其凄慘而敗,這一點是高傲如他們自己,也不得不承認。
所以在亞迪的心中,從來沒有覺得這個裂境大圓滿的金烏,會是自己的對手。
就算這金烏可能有些本事,得到了大夏鎮夜司高層的關注,將其派過來參加異能大賽。
但這種面對面真刀真槍的戰鬥,你真能玩什麼陰謀詭計嗎?
更何況哪怕是玩陰謀詭異,你金烏今天也已經輸了。
真正站在樹下拿槍指著你這隻黃雀的,是自己這個婆羅門的天才亞迪。
「你亞迪的膽子也挺大的!」
秦陽臉上看不出半點的懼意,聽得他說道:「你都不知道我有什麼本事,就敢來挑釁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莽呢,還是不知者無畏?」
此言一出,亞迪臉上的笑容終於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沉。
其眼眸之中,甚至還浮現出一抹極致的殺意。
看來單比口才的話,自己不會是這個金烏的對手了。
與其過多廢話,聽這小子大言不慚的胡言亂語,倒不如手底下見真章。
轟!
亞迪不再多發一言,見得他身上冒出一襲磅礴的氣息,融境初期的變異修為彰顯無疑,也讓蘇勘的臉上有些驚意。
玄火蟾和變色龍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動作,不過在它們的心中,對於這場戰鬥的結果,其實已經有所預料了。
它們自然是希望那兩個人類能戰個兩敗俱傷,可是在感應到其中一個人類只有裂境大圓滿的氣息時,它們都下意識搖了搖頭。
變異獸的世界更是實力為尊,在它們的理念之中,同樣沒有越境作戰還能戰而勝之的先例。
如此一來,境界懸殊的這一場戰鬥,最終的結果並不難猜,那麼它們心中的期待,自然也就不可能實現了。
一旦這場戰鬥有了結果,那個融境初期的人類一定會將目標轉到玄火蟾的身上。
對方真正的目標,也一定會是那株c級紫玄火芝。
相對來說,變色龍倒是更加輕鬆一些,畢竟紫玄火芝原本就不是它的東西,不願放棄的是那隻玄火蟾。
這樣一來,一旦到時候那個融境初期的人類想要得到位紫玄火芝,玄火蟾是絕對不會輕易讓路的,那勢必又是一場大戰。
想到這裡,變色龍忽然又生了一絲期待。
不會到得最後,自己才是那個最後的大贏家吧?
不說這邊變色龍複雜的心理活動,當亞迪身上爆發出融境初期的力量之後,他的自信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
而對面的這個大夏天才金烏呢,身上依舊是那種淡薄的裂境大圓滿氣息。
單看力量對比,兩者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金烏,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跪在我面前磕三個響頭,或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原本已經打定主意不再廢話的亞迪,再一次忍不住開口出聲,或許他是想要再羞辱一下這個大夏天才吧。
先前的時候,亞迪身上氣息若有若無,而現在他卻是氣息磅礴。
在他看來,這跟之前的情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在感受到自己身上強大氣息的壓迫感之後,這個大夏小子的心境肯定也會有所改變吧,必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大言不慚。
如此明顯的修為對比,只要不是一個蠢貨,就會知道動手之後的結果。
而亞迪因為之前的厭惡,肯定是不會饒過這個金烏的,他所說的一個痛快,也並不是一句空話。
有些時候,盡有一些比死還難以承受的結果。
比如劇毒肆虐,比如斷肢折足,都會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甚至是想死都做不到。
「我耐心有限,只能給你十秒的時間做決定!」
見得對方不說話,亞迪的聲音再次傳出,口氣之中蘊含著一種濃濃的壓迫感,讓得那邊蘇勘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因為從亞迪的口氣之中,蘇勘聽到了一抹暴戾陰毒。
所以他有些忐忑,等那傢伙收拾了金烏之後,會不會放過自己?
而一個雙腿已殘,實力十不存一的蘇勘,只能是任人宰割,根本沒有太多反抗之力。
一時之間,整個密林深處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兩人兩獸都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裂境大圓滿的人類,想要知道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之下,他到底會做出一個什麼樣的決定?